杨拓提着被击中大椎穴的邹厉伯,眼看诸位前辈还没下山,便带着邹厉伯往山上折回。
这边快要走近道场,就听见道场方向传来阵阵巨响。
顺势望去,就见那道场所在之处,光芒四射,五彩尽显,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走进几分,便又听见“轰隆”一声,那偌大的道场竟如决堤一般,轰然倾塌。
杨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茅长生、李宗保、单良雏凤和杨延从倾塌的道场中抽身而出,似乎落尽下风,全身狼狈不堪地往远处飞遁而去。紧接着,又有三道身影从空中飘落。
为首的杨辰东见杨拓带回了邹厉伯,心底一怔,大喜道:“杨拓,你竟然擒下了这狗贼!”
杨拓闻言,将邹厉伯交给杨辰东,回道:“辰东前辈。这个狗贼自身的修为并不出彩,若非他操控着咱们的亲友,要对付他,根本不难。不过,他既然有这等操纵人心的手段,我想,他在新正派的地位一定不低,咱们应该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嗯,容我先探他一探。”杨辰东低头思忖起来,良久,方才抬起头,瞟过倾颓不堪的大鸣山,而后转头望向单良弥风,正色道:“护法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交给我们吧。”杨拓点头笑道。
杨辰东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睛,撑开一声黑气,向邹厉伯的脑门抓了过去,然后催动拘灵遣将,搜索着邹厉伯的记忆。
片刻过后,杨辰东收起了手,摇摇头,道:“这贼人的脑子里被人施了法。我读不全他的记忆。”
他招招手,决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辰东前辈,那咱们现在要去那儿?”杨拓望着杨辰东问道。
“百越府。方才长生、雏凤和你爷爷杨延远遁而去的方向,就是百越府。而且,我在这狗贼的记忆中所看到的,大多都和百越府有关。”说着,杨辰东便开始招呼着众人,顺着山下密林,一路南下而去,毫不停歇。
那百越府距离大鸣山不过一百余里,杨拓等人在到达百越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辰东前辈,有古怪啊!”杨拓站在百越府府门下,望着城下肃杀景象,不由地打起了寒颤。
这里比起初入大鸣时的恬静淡雅,出人意料地阴沉诡异,城门大开,街巷无人,仿佛一座空城,人烟绝迹,不见一丝丝生机之处。
“辰东前辈,有点不对劲啊。”杨拓忽而止步,望着空旷寂寥的街道,面色不由一肃。
杨辰东环顾着四周的一切,点点头,“是有一些不对劲。”他如是说着,足下步伐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杨拓等人紧随其后,顺着街道一路疾走,临近百越府飞府守府时,就见府守府大门敞开,鼻尖不由地耸动起来,一抹腥臭味涌入鼻腔,叫人心底恶心不已。这厢定睛细看过去,就见那百越府郡守府中,尽是一片腥红血光。
“这……!”杨拓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心底震惊,旋即俯下身子,沾了沾地上的猩红,在鼻尖微微晃动,“这血还是热乎的,血也是新鲜的。这些人刚死没有多久!”
杨辰东听罢,也顺势俯下了身子,查看起来,正要说话之际,忽闻府外外传来一阵阵铁器交错的脆响。
众人踱步而,出寻声顺势望去,不见旁人身影,这厢正值疑惑,就见街道上的围墙轰然爆裂。
两道白影出现在倾塌的围墙之下,一人持剑,一人挥动铁索。乍看之下,这持剑人似乎已败相尽显。
“啧!”持剑人狠狠地咬了咬牙,拨开压在身上的铁索就想逃走,但实力终究敌不过另一人,跑了没几步,便被另一人的铁索穿过胸膛,当场暴毙。
“这用铁索的人,好像……”杨拓望着活下来的那个人,眉头一锁,忽然发现,这人可不就是龙越王陵的地宫内挥舞铁索的贼人么!
“嘭!”使铁索的猛汉忽然倒了下去。
那胸膛被铁索击穿的持剑人反而强撑着身子,将铁索从身前抽出,然后向外跑去。
“你们……!”持剑人跑了没几步,迎头撞见杨拓等人,目光扫过,落在杨辰东的身上,露出一阵惊色。
而杨辰东望着这持剑人,同样也是一脸惊色。
“孟遂!”杨辰东惊讶地喊了出来。
“孟遂!”单良弥风亦同声唤着眼前这么持剑人的名字。
眼前这位持剑人,不是别人,正是墓王府那早已战死沙场的少府主——杨孟遂!
“辰东前辈,他是?”杨拓低声道。
杨辰东怔怔出神,“我的儿……”他小声念着,目光全落在杨孟遂的身上。
而此时的杨孟遂,也已经发现了众人的存在。
杨孟遂望着众人,嘴角无力地扬了起来。他那喜出望外的目光落在了杨辰东的身上,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来,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没两步,就轰然栽倒了下去……
“孟遂!孟遂!”杨辰东大步迈了过去,将杨孟遂稳稳扶住,眼看爱子胸腔洞穿,心中疑惑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就只有慌张了。
“药!你们谁带了药!”杨辰东慌张的问道,恍然之间,响起自己身上就带着要,遂连忙取出,碾磨成粉,撒在杨孟遂的伤口,然后将杨孟遂的身子扶正,把灵气注入道杨孟遂的体内,助他催发药力。
半个时辰过后,杨孟遂的嘴角“哼哧”一声,眉头不由地皱了一皱,许是内伤阵痛,哼声落罢,他便艰涩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张望着周遭的一切。
“遂儿!遂儿!你没事吧!”杨辰东紧张地说道。
杨孟遂循着杨辰东的声音,从迷蒙中渐渐清醒。他把头扭转过去,眼中映衬着杨辰东的模样,划过微微惊色,“爹!是你?”
“是我,是我!”杨辰东将杨孟遂扶起,悬着的心,稍稍放缓了下来。
杨孟遂闻言,心中激动不已,可他激动之余,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连忙招呼着杨辰东,道:“爹!快…快去镇南关!西南方的百姓……要…要被血祭了!”
“什么!”杨辰东心头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快…快去镇南关。百姓…要被血…祭了……”杨孟遂艰涩地说完,话声一落,不知怎么地,便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