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炸雷伴着闪电劈了下来,赵如花一蹙眉,这都快深秋了,咋还打雷啊?
子夜也是脸色一变。不等俩人从惊诧中回过神,连接着又是两个炸雷,劈的整个大地都像是逗了一下。一旁,一株倒霉催的大腿般粗细的松树被劈个正着,深秋,天干物燥,很快,整个树都烧着了起来。
火光印在两人都苍白的脸上,闲的格外的诡异。
赵如花心里明白,她是占了子夜中毒,偶尔手脚不灵光的便宜,但就是这样,对方还是重伤了她,可见对方的功夫了。不再废话,这里起火,肯定会引起前面不知是敌是友的小股军队的主意,速战速决吧。
于是,咬着牙,握着军刺,冲了上去。不给子夜停歇的机会。
子夜此刻已经明白自己中的毒很是蹊跷了。毒不死他,却让他手脚麻痹。给他下毒的,是想杀他还是想活捉他?
哼,不管是想杀他还是活捉他,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手握商检,迎着赵如花而去,长剑和军刺撞在一起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一时间,刀光剑影,夹杂着是不是来的一刀闪电,让此地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要是有哪个倒霉催的路过这里,一定是会以为两个山魅在打架,一路火光加闪电的,好不吓人。
忽然,一滴雨落在赵如花的脸上。下雨了。这深秋的雨,竟也跟夏天的暴雨似的,一下就呼啦啦,给人个措手不及。
两人站在雨里,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对手,都想从对方的招式中找出破绽,一招制敌。可,双方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手,就算找到了破绽,还没等你攻过去,对方就有其他招式化解了。冒着大雨,双方又战了几十招。赵如花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重的她都抬不起来了。子夜也没好多少,泥泞让他的腿更不灵便了。
赵如花咬着牙,逮着这上天给的机会,一路快攻猛打,逼得子夜终于手忙脚乱,疲于应对了。
赵如花心中大喜,照这样下去,十招之内,必能拿下。
果然,两人又对了几招,子夜越来越吃力。第八招,赵如花的军刺擦着对方的咽喉,留下刺眼的红色。
子夜喘着气倒在泥坑你。他刚才已经自己会死的,没想到,对方还留着他喘了几口气。
不是不想杀他,但赵如花还有话想问他。
子夜看着被雨打湿的敌人,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何对方胸前会鼓囊囊,还有那腰身,也细的不像话。
忽然,一个想法在子夜的脑海里炸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敌人,难道和自己战了几百个回合的人,是个女人?
哈哈,枉他还自认为身手了得,如今居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下,死的和其窝囊。他不甘,却,又能如何。
赵如花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下自己,发觉自己女人的身份暴露后,也不掩饰,索性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在她脸上面具取下来的顺金,子夜脑子哄的一声,乱了。
“你……”他从来没想到过,那个每天“阿巴”这的小哑巴,每天给自己和兄弟们做糕点的小哑巴,居然是奸细,还是个身手了得的奸细。
“你,叫什么名字。”
赵如花既然摘下面具,也就没打算留子夜的性命了,所以,她答道:“赵如花。青王麾下一小卒。”
子夜怎么会相信如此身手的人回是个无名小卒呢?他看了下她手上的面具,又联想道她的身份,忽然想起,之前搜集情报的时候,曾有关青王阻止了一只特别的队伍,那支队伍的头儿就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一开始大家都没看好这支队伍,直到后来,这支队伍才崭露头角,而且出手不凡。被称为鬼面军,原来,她是鬼面军的老大。当时历王还没叛变的时候,他跟兄弟们本来也想去报名的,结果一听到那可苛刻的条件有所犹豫,又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情耽误了,自己最终没有去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子夜梗着脖子,得知死于何人之手,也没遗憾了。
赵如花看着视死于归的子夜,也不想废话,这么大的雨,宋齐还不知道怎么样,自己也受了伤,多耽误一刻都是危险。
“你曾经说过你有个妹妹,告诉我她在哪,放心,我不会加害与她的。”
子夜看了看她,报了个地址后,道:“你就告诉他,我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她成亲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说完,也不劳动赵如花动手,一个翻身,抓起遗落在一旁的捡,抹了脖子。死了,也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苍窘。
赵如花上前,合上他的眼眸,道:“是我对不起你。安息吧,下辈子,要跟对主子。你的妹妹,我会好生照顾的。”说完,脱下外袍,盖在他的身上,转身离去,她要去找宋齐。
赵如花将子夜身上的袋子去下带走。一路捂着伤口,往宋齐逃跑的妄想找去。
此时的天已经黑的看不见路了。加上大雨模糊了视线,饶是赵如花,也摔了好几个跟头,不但让她好容留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流血,也让她迷失了方向。
“卧槽!”又一次摔倒的赵如花躺在泥坑里,实在没力气爬起来了。她眯着眼睛看着漆黑的苍窘,看的久了,那天,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她赶紧闭上眼睛。就这么躺在泥巴坑里歇息了半会儿,又撑起身子,勉强感觉辨别了下方向,继续找宋齐。
跌跌撞撞了许久,终于看到之前他们滚下来的陡坡了。赵如花精神大振。确认了方向就追了过去,希望这熊孩子没有走错方向。
这边赵如花在深山里九死一生,那边,宋柳率领擒王之师,将鸠兹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鸠兹城内,百姓们没有莽荒者逃离,因为宋柳一围上鸠兹城的时候,就让人喊话了,只活捉历王及其党羽,其他人,投降不杀,更不会祸及百姓。
老百姓们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关紧门窗,在家坐等大军入城。而那些被历王聚集来此的军士们,则心里七上八下。他们是奉命前来的,军令如山,他们也不想做叛军的好么。
围而不攻,这是宋柳的上策,要是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个问题,固然是大喜,但要是对反抗到底,他也不怕。
城内,王锄头等人一边煽动着大批的民众“认祖归宗”,一边趁乱袭击了几个士兵,换上他们的服装,搅和在一批守城的军士里面,煽风点火,动摇军心。
起初他们还不敢大声议论,后来杜沐阳不经意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让他们继续说,这几人才大着胆子蛊惑人心。
本就不问的军心,此刻更是摇摇欲坠了。
历王坐在总督府里,脸上一片平和。一旁的岳正则是经行这最后的游说,无非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历王没说话。不管这青山还在不在,都是宋家祖上打下来的江山,此刻,却因为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让这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大梁,更是摇摇欲坠。自己死后,也没脸见父皇和列祖列宗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你不要说了。开城门,我去降,你带着人,去保护皇儿吧。”历王说道。
岳正还要说什么,被历王阻止了。“我知道你,你的宏图大业,我不能帮你完成了。后面的库房里还有一些珠宝,你带着走吧。我不求别的,能保护他们母子平安,我就满足了。”
岳正诧异的看着历王,最后,低下头来,道:“臣,定保他们一生平安。”
历王点点头,“去吧。”
此刻,才三十多岁的历王,放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鬓角的白发多的吓人。吩咐好了后,回房,穿上龙袍,仔细捋了了下衣服,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上了城墙。
本来还很不稳定的军心,在看到历王身着金黄色龙袍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都站了起来。
杜沐阳站在城墙上,看着身着皇袍的历王,不得不发自内心的赞一句,历王,比京城的那个新皇,更有王者的气派。
“陛下!”杜沐阳躬身道。
历王摆摆手:“跟我上城墙。”
杜沐阳随着历王的脚步,上了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在看到李旺出现的瞬间,先是一怔,然后,不由自主的被他身上散发的王者之气震的跪下,虽然没有高呼万岁,但深深低下去的头颅,已经说明了一切。
历王穿过这些士兵,走到城墙的边缘,看着被大军包围着的鸠兹城,城外,黑压压的一群人,看不到边,战士们的盔甲和长矛散发这冰冷的光。他从来就没有郑岩看过的穷酸弟弟,一身大元帅的装束,脸上的自信,刺的他头晕眼花。
宋柳自然也看到了历王,在看到的时候,心里跟杜沐阳一样,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人,比新皇更有龙威,更适合这个龙袍。可那又怎样?叛国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