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面具久了,便再也摘不下来了。
沐雨珊使出浑身解数,只求能留住林延卿,只要能离开百花楼,她便觉得那是另有天地。林太师是晋王的老师,所以来日就算苏娴要追究,想来晋王也会顾及两家的颜面,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这果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这事儿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林延卿去百花楼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撞见熟人。
他从不会在百花楼过夜,是以与沐雨珊办完事之后,总会回太师府去。
“兄长?”
身后一声喊,惊得林延卿一身冷汗,但随即又快速恢复了最初的文质彬彬,“靖安?”
“兄长,你……”林靖安是看着林延卿从百花楼里出来的,“兄长是要回家吗?”
“是!”好在林靖安没有多问什么,是以缓解了林延卿的尴尬。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的往太师府走去,林延卿道,“靖安,你最近好像很忙,这么晚怎么还在外头?”说这话的时候,林延卿还是毕竟心虚的,生怕林靖安反问自己。
可总不说话也不是个事,总得试探试探才是。
林靖安笑道,“兄长不知道吗?元宵之后咱们文社正在广发英雄帖,以诗文会友,这不我自然是忙了一些,眼下刚刚整理了一些诗集,挑选出精选之材。”
“原来如此。”林延卿点点头,兄弟两个相顾无言回到太师府。
却没想到林太师也没睡,两人一进门便被管家请到了书房。父子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一会,林俨才幽幽然开口,看着林延卿开了口,“听人说,你们兄弟两个最近都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干什么?”
近来这卓君御成亲,京城里头什么都搁置了,除了兵部和晋王府要了解边关大事,解决他国军队在大齐边关屯兵的问题,其他的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
“爹!”林靖安刚要开口,却被林俨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见状,林延卿当即笑道,“最近靖安不是在弄什么文社之事吗?我就跟着帮点小忙,偶尔还得去一去六部衙门。虽然儿子只是个主簿,然则父亲也说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是以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林靖安没有吭声,林俨又道,“靖安,是这样吗?”
“额……是!”林靖安垂眸,俄而笑道,“父亲,怎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些日子我与兄长一直在外头,也不知家里的事情,劳累父亲担心,着实是儿子的不孝。”
“家里没什么事。”林俨起身,“都回去睡吧!”
林靖安起身行礼,“那父亲也早点休息!”
语罢,林延卿也跟着行礼,跟着林靖安快速离开书房。
出了书房,林靖安的脸色便不太好看,是以一直没跟林延卿说话。
临了,林延卿笑道,“你是在介意我方才所言?”
“兄长为何要欺瞒父亲,连带着我也跟着兄长……”林靖安轻叹,“这风尘女子也没什么不好,兄长何必如此呢?自古侠义,风尘居多,何来那些顾忌?”
林延卿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场愣了半晌,“你们读书人不是最看不起……”
“读书人也不全是迂腐不堪的,兄长这话可是一竿子都打死了。”林靖安无奈的笑笑,“只不过兄长,以后莫要在拿我当挡箭牌,若是叫人知道,我这厢……”
“就这一次!”林延卿道,“以后都不会了,回去睡吧!”
林靖安作揖,然后回转自己的房间。
见着林靖安离去,林延卿冷哼一声,“装什么清高才子!”转而拂袖离开。
管家进门的时候,林俨负手而立站在窗口。
“太师。”管家行礼。
林俨轻叹,“靖安说谎了,他不像延卿有些话能顺手捏来。所以方才,他不敢看着我。”
管家点点头,“大公子近来跑百花楼跑得很勤。”
“慈母多败儿。”林俨揉着眉心,似乎有些头疼,“他看上了哪个姑娘?”
“早前看中了一个叫牡丹的,现在和一个叫莲姑娘的走得很近。”管家低低的开口,说着又上前一步,“太师,这大少夫人那头……已经知道了一些,虽然大少夫人脾气好,可若是真当生了气……”
林延卿娶的是也是将门虎女,乃是王大将军的女儿,虽然王婉儿脾气好,但若是真的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这夫君长久不归家,而王婉儿自己又怀着身孕,一旦回了娘家,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逆子!”林俨冷斥。
管家问,“太师,如今该怎么办?您也知道,前两年这扬花姑娘的事儿,大公子跟大少夫人还闹了一场,您叫人处置了那姑娘,此后大公子便收敛了一些。可如今……如今难道要再来一次,怕是大公子会记恨吧5;151121779088459?”
“既然强求不得,那我就成全他。”林俨眯了眯眸子,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朝上尔虞我诈难不住他,谁知这家里的儿子却是个不争气的,果真是……
管家愣了愣,“太师的意思是……”
是夜,这百花楼里便来了一人,点名要见莲姑娘。
消息传到晋王府的时候,桑榆刚刚醒转,这一觉睡得太沉了,是以夕阳拿着消息进门的时候,桑榆还靠在床柱处发怔。神思倦怠,美眸惺忪。
“姐姐可觉得好些?”夕阳忙问。
桑榆点点头,“好些了,是百花楼的消息?”她看了一眼夕阳手中的东西。
夕阳颔首,当即把密信递上,“刚来的消息,说是沐雨珊出了点事,算是急件。”
毕竟这沐雨珊和卓君御等人,都在百花楼的格外关注名单上。
闻言,桑榆赶紧打开了信件,“有人把沐雨珊赎走了。”
眉睫骇然扬起,夕阳不解,“谁这么大的手笔?花娘怎么能够放人呢?”
“百花楼的规矩自然是出得起钱,就能买得了人。不过因为我的叮嘱,所以对方出了令牌,花娘才不得不放人。”桑榆面色微白,“是太师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