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刻,只留下启明星在东方一角,孤独地绽放着妖姿,是它浑身解数的尽力施为,还是它故作姿态的嚣张浮夸?这都不得而知,但是它用消亡之前的绚丽光华,证明着一件事,那就是,它在烈日到来之前他是整片星空最鹤立鸡群,最为璀璨夺目的存在。
天色还是未能完全展开,像是有一层轻纱包裹着整个地面。整个世界都不满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奋力地挣扎起来。然后渐渐地,天空越来越明朗了,视野越来越清晰了。
史家远远近近的山岭高处都是云雾蒸腾,如梦似幻,前些时间都是没能见到,这可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早上。
然而众人都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美景的。
在史荣的带领之下,所有史家修士,此时都聚集在史荣身后,随着史荣一起静静地等侍着庞家之人的到来。
史荣就那样站在那里,挺胸而立,双手藏于长袖之中附于身后,浓眉虎眼,星点胡髭遍布下颌,披散的头发随风而动。
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动如松的态度,不惧前行的气概……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很平静,他的神情很镇定,他内心的复杂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有人都静伫己位,没有一人言语,整个场面安静的可怕,他们都在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官道前方,他们有的神态自若,有的眉头紧锁,有的跃跃欲试
杨开几人也在史荣之列,无他,凑热闹而已。他们心中知道史家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了,但这些都与自己毫不相干。
渐渐地,官道前方风起了,劲风很远就刮了过来,吹得迷乱人眼。紧接着,可以看到那些树木也动了起来,在树上栖息还未有醒来的飞鸟被惊得咕咕乱叫,拍飞了自己身上的羽毛。
史家众人不为所动,他们在等,在这通往史家必经的官道上静静等候着正主的出现。官道边的喧河之水,静悄悄地流动着,好似没动,光滑如镜,幽蓝如玉。
时间过得不久,只两个呼吸过去,一群人出现在了史家众人眼前,有的御剑而行怡然自若,有的脚点绿荫凌空而飞。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下来,杨开看到,众人前方出现了约摸五十多人,这应该就是庞家之人了。实力肯定都有筑基以上,那些御剑的不用说,金丹期。
杨开早就跟陆绍瑜问的明白,如史荣等人为何可以御物而行。陆绍瑜对此做了解释。
原来练气一途,到达金丹期便可操控真气流于体外控制外物为自己所用。而筑基期却不能,但筑基期却可以选择学习武技。
这是关于真气的利用方法,只说杨开是练体之人不必多做了解,草草了结问答。
先不说真气之事,却说那到来之人,除去带头几人外,其他人都已经是怒不可遏,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什么事情确实是触怒了他们心里的底线。
史荣见对方一群人走上前来,并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其实他只是看着最前面的那个身穿青色锦服,玉簪挽发的青年。
那青年青年也在看着史荣,在二人相隔五丈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走的近了杨开才发现,他并不是没有怒意,只是他表现的要镇定一些,他那微眯的眼睛告诉杨开,他心里的愤怒一点也不比他带过来的人差多少。
只听那青衣青衣开口说道:“史荣,我给你几分薄面,先前的事我不做计较,只要你交出你史家的赶尸之法,你还是我庞家的下属,否则”。
说到这里那青衣青年,咬着牙,脸皮抖了拦,然后就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杀意纵横地说道:“血屠史家上下”。
史荣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他的语气平静而又自然,“庞子祥,你的威胁对我毫无作用,你知道的,我只是不知道你庞家的来人居然会是你”,说到这里史荣叹了叹气,继续道:“若是你庞家其他人前来,还有一丝希望免此一战,但既是你前来,那这一战必战不可”。
庞子祥听史荣如此说道,也是摇头轻叹,他不看史荣,自顾自地信步走着,然后侧对着史荣说道:“史荣,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战则罢,战必果。所以你史家的秘术,我是势在必得,你有你的守护,我也有我的义务”,说到此处,庞子祥再转过身来,对着史荣认真地说道:“所以,今日你我不必顾及兄弟情谊,你我殊死一战,其他之事自有天命定夺”。
史荣听到此处却是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震天,连林里的兽类都被笑声震服,战战兢兢。
史荣笑完,拿出一壶酒来,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还不过瘾,就直接灌入口中,顿时酒水洒满了他的华服。
待到喝得尽兴了,史荣擦了擦嘴,看着庞子祥说道:“庞子祥,你我兄弟二人当年于梧城相遇,结拜为兄弟,闯荡五国,不在话下。
后受你庞子祥之邀,我史家入世加入你庞家做为附属势力,但是庞子祥,你可知我为你一句邀请,我在我父亲和族人面前受到何等惩罚。啊!”
说到这里,史荣基本上是在咬牙切齿,他的双目圆瞪,已经快要到了暴发的边缘。但是他却又忍了回去,继续说道:“是谁在平燕府对你舍死相救,是谁让你们庞家在那天云镇立稳了脚。
到如今,你庞子祥亲自带人来我史家要我不传之秘,只是为了万兽门,一个跟你毫不相关的宗门罢了”。
史荣说完冷笑,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又喝起酒来。
那庞子祥对此不置可否,接着说道:“你史荣的恩情我此生不忘,只是现在局势我别无选择,如果少了万兽门的支持,我庞家更是难以生存。你我既为兄弟,就请再助我挺过这道难关。
我庞子祥在此立誓,若史荣助我跨过此坎,史家便是我庞家的手足,史家之事便为我庞家之事,再无上下之分”。
庞子祥边说边做,二指竖天,说完吐出一口精血于手掌心,左手画一个咒语,顿时那精血消散于空中。
修士一般不轻易许下誓言,特别是精血之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若违背,定遭天谴。
史荣看得此,手中酒壶微微一顿,他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你不必如此,你既然如此想要得到此物,那你就拿去”,说完史荣手中拿出一张古老而沧桑的羊皮纸。
杨开几人在一边看看暗暗着急,但也没有他们掺合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