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牧何尝不知道萧彦衡就是掐准自己深陷危机的这个时机回来的,她并不想把责任全都加在萧彦君的肩膀上。
可是萧彦君明令告诉她现在不许去公司,萧晓牧车开到一半觉得很烦躁,最近好像什么都不太顺。
她莫名想到在浅草寺抽到的那个凶签。
那位老者跟自己说,走错了路,若能迷途知返,才有可救。
可是到底哪一步走错了,返的路又在哪里。
都是该死的谢堇宸,把那张签烧掉了,自己不信还不准别人信了?
简直是疯子,自己要是被恶鬼缠身,她就去附体到他身上!
萧晓牧开车的时候还是感觉下身的某个地方有些火辣辣的,把谢堇宸那个色狼骂一万遍也不管用!
早上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看不见,总不可能去找晓帆看吧,就是用卫生纸的时候刺刺的疼,然后还会带出隐隐的血迹。
还是决定去找医生拿点儿药。
萧晓牧一直都有痛经的毛病,在一家私立医院里有专门的妇科医师。
……
谢堇宸本来和往常一样,睡醒了开车去公司。
虽然昨天和萧晓牧有了亲密的身体接触,可是他反而愈发觉得心里堵得慌。
结束之后,他以为一切都能化解开,可是萧晓牧却对他不咸不淡的。
他自己也觉得没趣儿,就离开了萧家别墅。
鬼使神差的,路过公司宿舍楼的时候,谢堇宸把车停在了路边,望着大院里一个个匆忙理着衣衫和包包往外奔的人。
那个人会不会出现呢?
季羽墨给他的那份资料确实让他心底燃起了某种希望。
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你等了一个人十几年,等到疲惫,等到无望,等到你已经迁就了别的选择,天神却意外眷顾了你给了你新的希望。
他不是没有欣喜,当看到季羽墨查到的东西以后,可是欣喜过后,就是无边无际的踌躇和歉疚。
他最珍视的人,让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甚至现在,她都要因为她低人一等的身份和学历忍受那些莫名的嘲笑。
她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从妓、馆被人救出来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每每想到这里,谢堇宸就觉得一刀刀拉在心口的疼。
还有萧晓牧呢,难道就是他可以舍弃的?
他不想,尤其怀念着两人水、乳、交、融的那种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充实感和满足感,就更不想放开。
谢堇宸摇开车窗,正要点烟,就看到一抹纤瘦的身影匆匆忙忙从楼洞里跑了出来。
朴素的白色衬衣水洗蓝牛仔裤,埋没在人潮的涌动中几乎让人无法识别,可是谢堇宸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长长的直发扎成一个马尾,脸颊两侧的几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起。
大概是觉得快要迟到了,女孩的脚步迈得很急促,低头还在包里翻找着什么,出大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门槛,整个人被绊了一下,还好及时扶住了铁门。
谢堇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身子早已做出前倾的姿势,甚至都丢开了手里的香烟,一副要伸手去扶的样子。
她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吗?
一个人,每天很早起床,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要赶去车站等车,在不断的摩擦拥挤中到了学校或者工作的地方,下班了去食堂挑拣便宜的饭菜,每次都要胆战心惊地看着卡里显示的数字不断变少,下班之后,再随着人潮的涌动回到简陋的家中,晚饭吃什么呢?
白粥或者青菜面就好了,不然这个月的开支可能就不够了。
谢堇宸知道自己的心疼得无以复加,疼他这些徒劳的无用功没能给崇子一点儿幸福的可能,疼他明明看到她就在他的面前活得那么拼命,可是他却连一只手都不肯伸出去。
谢堇宸看到景立已经走上了站台,准备调头离开。
景立看到有车子开过来,从包里掏出公交卡,沿着队伍缓缓移动,包里的手机却依依不挠地响了起来。
景立本来想上了车子再看的,可是身后的人已经向她传达了不满的眼神,眼神至少抱歉地笑了笑,退到了队伍外面。
拿出手机看到屏幕的名字的时候,清浅的眸子陡然睁大,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跑到了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指尖颤抖着按了接通。
“喂……”
“你还肯接我的电话啊?”对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调侃,却让景立不寒而栗。
“最近有些忙,我……”
“别他、妈、的拿这些废话搪塞我,一个扫厕所你能有多忙?别以为进了。x就真成了凤凰了,就算你哪天真爬上了谢堇宸的床,也改变不了你是一只山鸡,还是被我玩、烂的山鸡!”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景立握紧了拳头,下唇已经咬得发白。
“我发给你一个地址,马上给我过来!记住,你只有10分钟,敢给老子玩花样,我就让。x所有的人看看你浪、荡的模样!”
“好……”景立颤着音,那边已经传来挂机的声音。
手机还没从耳际移开,就传来了激烈的震感。
景立看到信息栏里的一串地址,黑色的方块字在视线里有些模糊。
景立看了一眼周围,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湿润,赶紧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到达指定地方的时候已经距离规定的时间超过了1分钟,景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里是一片年代已久失修的工厂,几间破旧的厂房林立,剥落的砖瓦掉落在地上走在上面硌得脚心生疼,可是景立一点儿都不敢慢了脚步。
她不知道那个变态又会玩什么花样来折磨自己了。
好几次瓦片割到了脚踝,周身的空气含着秋季的薄凉,穿过衣料深入到肌肤,景立想到等下要面对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景立绕了两圈,总算找到了那个3号厂房,可是站在铁锈遍布的门前,景立却连抬手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她确实是害怕了,过去曾经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日子不是没有,一次次咬牙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