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堇宸把老人的手重新按回了被褥里，继续把老人擦着眼泪，可是动作明显比方才要粗鲁了许多，很快就把眼角的皮肤擦红了。
“对，对……不起。”老人张着唇，艰难地发出了几个音节，谢堇宸平静的眸子猛地一缩，划过一道道狠戾的光，是那种几乎要将敌人撕扯成碎片的决然。
“对不起？我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这三个字，是不是我的幸运？”谢堇宸是笑着的，可是深埋在眼眸里的悲伤也掩盖不住。
“对……”
“你他妈给我闭嘴！”谢堇宸忽然站起来，挥开了林爷爷的手，凳子被身体一带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没有资格说对不起！如果杀了你能让我的父母活过来，你早就没命了。”
“对不起。”林爷爷的嘴唇张合了许久，终于说出了完整的三个字，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三个字。
这么多年，他都是不安的，因为自己一时的贪欲，一个错误的决定，让无辜的人惨死火海，让孤苦的孩子颠沛流离这么多年。
他一直在寻找，想补偿，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迈进棺材里了，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了他。
他莫名感到欣慰，那个孩子已经长成了这么优秀的人，冷漠的眸子和当年谢明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林建业，要愧疚，你还不配，只需要你们林家来偿还一切就可以了。”
林爷爷猛烈地摇头，身子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背部离开床铺没多远就跌了回去。
“不……都是我，不要，不要……林家。”
床边的仪器已经发出了嘀嗒的声音，谢堇宸似是没有听见。
他的眼前，还是那场大火，血一般的鲜红。
“林建业，你当年自私地想要通过缉毒案获得升职机会的时候，有没有想到那是一个家庭的毁灭？”
这么多年自己都是一个人，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双手，被人欺负了也咬着牙半个字不肯说。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坚持着对父亲的约定，将来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可是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等待一个人。
等待一个他也可以用生命去保护的人，正如父亲当年对母亲和他的爱护。
他这辈子的最不幸，大概也是他一辈子唯一的幸运，遇见萧晓牧，这个世界才是鲜活的。
林家倒了，其实他内心并没有那种雪恨的满足感，因为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只有拥着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真实的感觉。
谢堇宸转过身，刚走了两步，老人又叫住了他。
“萧，萧晓牧……”
“她是我的幸福。”说完谢堇宸就走了，林建业的灰暗的眸子还望着背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心里却化开一种释然的感觉。
“呀，怎么爷爷把呼吸面罩弄掉了呢？”
护士把呼吸面罩还有脱落的管子接好之后就出去了，萧晓牧坐着陪林爷爷聊天，发现他气色比方才好了许多。
不过那个男人呢？
算了，不知道他心里别扭什么，也不会走丢。
“爷爷，还想吃什么？我下次帮你带过来。”问这句话萧晓牧也是心虚的，之前带过来的，大多都是管家阿姨做好的，她除了煲汤就是熬粥，花样不过三。
“幸……幸福。”
“爷爷，我当然会幸福啊！所以您也要快点儿好起来，看到我幸福对不对？”萧晓牧说到最后鼻子有点儿酸。
“爷爷，要快点儿好起来哟。”萧晓牧帮林爷爷盖好被子，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她又到楼下的营养食堂帮老人买了些营养餐放在冰箱里，交代好护士才放心离开。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熟悉的车子窗户摇开了一半，没几秒就有白烟从里面冒出来。
这个男人……
萧晓牧对着驾驶室的窗户敲了两下，窗子被摇了下来，男人的面庞在迷蒙的厌恶后是那么深邃，看得她有些痴。
“臭死了！”萧晓牧在鼻子前扇了扇，男人轻笑一声把烟头丢了出去，打开车门，长臂一伸就把女人拉到了怀里。
他埋进女人的脖颈，在围了好几圈的大围巾上拱了拱，觉得真是碍事，索性把车门关上，窗子也摇起来，最后把萧晓牧的外套和围巾都扯掉了。
“干什么你！”
“好香……”谢堇宸在萧晓牧的颈后用力地嗅着，还掺杂着一股淡淡的医院药水味。
“好痒……”萧晓牧身子缩了一下，把男人毛茸的脑袋拨开，要往副驾上跑，男人顺势一推，把萧晓牧抵在了副驾的座位上。
“谢堇宸！”这个死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分场合的……情兽！
腿缝处被抵着的滚烫温度是那么惊人，好像她的血液也被带着燃烧起来了。
“不行……”理智回笼，萧晓牧还是用力扭动，这个死男人！要死了！
男人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把她的身体按得死死的，很快两人身下就实现了无缝贴合，那里在腿根处若有若无地轻蹭着，很快她就溃不成军，身子一次次软得往下掉，谢堇宸又会及时把她捞上来。
“谢堇宸，别……回家去行不行……”
“不……”男人固执地拒绝，勾着萧晓牧的腰肢，身子猛得一沉。
“唔……”萧晓牧的脸贴着座椅发出沉闷的呻、吟。
男人的动作轻盈。萧晓牧的身子前前后后摆动着，仿佛就不是自己的。
“啊啊啊”一声声叫着，灌到了男人的耳朵里就是最炙热的催、情、药，大概是萧晓牧过于紧张，他动得不甚顺利，可是却更舍不得出来。
他的手从打底衫底部钻了进去，调开胸衣的缝隙。
拥着怀里的女人，闻着她的味道，看着她的神色因为自己而变得魅惑不已，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有安然的感觉。
有她的地方才是家，他失去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一个家，一个让他不会再落单的港湾。
他知道自己父母死亡真相之后，真的恨不得把世界都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