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然，我们回去说行不行？”
“你他、妈、的够了！凌忆暖，你要是喜欢高云泽，就把这个孩子去打掉，你跟他走，我绝对不会再管你！”
“锦然，不要……我爱你，你别这样好不好……”凌忆暖要过去拉锦然，锦然却躲开，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深深刺伤了凌忆暖。
凌忆暖身子本来就臃肿，刚刚追逐过来已经耗了大半的力气，这一下差点儿扑空差点扑到了地上。
“锦然，你他妈混蛋！你凭什么让暖暖这么对你！”
高云泽看到自己爱的女人，低声下气求着另一个男人，宣誓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哪怕自己被踩得卑微入尘土。
他把拳头往锦然脸上挥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凌忆暖不爱他了，他看清楚了，一点儿都不爱了，他甚至都怀疑有没有爱过。
高云泽和锦然扭打在一起，说是扭打，不如说是高云泽一直在徒劳使着力气，锦然只需要微微侧身就能避开，高云泽却不依不饶的。
“高云泽，就算你想要和凌忆暖在一起，也记着，她曾经是我玩过的，之前你为了自己的前途能舍弃她，现在也只能捡我不要的垃圾！”
毫不掩饰的嘲讽让凌忆暖一脸苍白。
不要的……垃圾吗？
她不是因为“垃圾”而难受，而是，锦然不要她了。
高云泽看着凌忆暖水汪汪的大眼，也无暇再去理会锦然，拉起凌忆暖的手。
“暖暖，你跟我走吧，我保证会对你和孩子好。”
凌忆暖无动于衷，高云泽叹了口气，扣着凌忆暖的肩膀转过她的身子，他多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
他正准备要带着她离开时，凌忆暖却忽然挣脱，疯狂地朝锦然扑了上去。
“锦然，我不走，你说过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我们怎么可以分开呢？”
“暖暖，为了这个男人不必要，他都已经不要你了！”
“谁说他不要我了！你给我走！都是你害我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把我的幸福都毁了，你滚啊！”凌忆暖和高云泽争执不下，不时撞在锦然的身上。
面前的两个人拉扯在一起格外碍眼，他没来由地心烦，凌忆暖用力推开了高云泽，往后退了两步，锦然也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后来他和凌忆暖分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想到那段场景都浑身战栗。
“啊——”凌忆暖的尖叫声，紧接着“噗通”一声。
站在楼梯上的猩红着眼的两个男人，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台阶下躺着女人，脸色苍白如纸，浅绿色的棉布裙下面缓缓渗出了刺目的血红色。
凌忆暖艰难地抬起手指，抬到一半，却仿佛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垂了下去。
“暖暖！”高云泽率先喊了一声冲了下去，刚要抱起凌忆暖的身子，却被人一脚踢着背部摔到了一边。
“暖……”锦然伸出的指尖都在颤抖，不知道该碰哪里，她就像一个易碎的娃娃，碰到了就会毁灭。
“锦然！你没资格碰她，你给我闪开！”高云泽用力地在锦然身上一阵乱踢，锦然的衣服上很快就狼藉一片。
“锦然，是你说不要暖暖的！不需要你假好心！以后暖暖的一切都跟你无关！”
“滚！”锦然吼了一句，然后倾身把凌忆暖抱起来，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暖，我在，你睁眼看看我。”锦然的脸贴着凌忆暖的，湿粘的液体分不清是他的眼泪还是凌忆暖的汗液。
凌忆暖微张着唇，却说不出来字，唇角有唾液滑落下来。
锦然能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沾满了从凌忆暖身体里流出来的温热液体。
没有时间再耽搁，他仿佛能感觉到那些溢出的液体中，好像有生命在流逝。
“对不起。”他这一生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对不起，他知道他这一声对不起，有些东西已经不能挽回。
暖，我让你疼，但是我的疼也不会比你少。
锦然一直站在抢救室的门口，高云泽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哪位是凌忆暖的家属？”
“我是，我是她丈夫。”锦然看到护士身上的血迹时瞳孔一滞，呼吸都发紧。
高云泽此时也赶了过来。
“孕妇现在大出血，需要输血，因为身体遭受严重撞击，手术危险比较大，这个是手术同意单，你签一下。”
锦然快速扫了一眼，刚要落笔。
“什么叫医院不承担手术过程中的任何风险？到底有什么风险？”锦然的手一使劲，笔杆直接被撇断了。
“我说过了，孕妇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月份比较大，对身体造成的冲击也就更大，所以请你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签！我要我老婆活着！”
“锦然！你别忘了这件事是谁造成的！你不签难道让暖暖在里面等死？拿来我签？”
高云泽正要把纸扯过去，锦然却拿着那只断掉的笔芯，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极尽扭曲。
把手术同意书递过去以后，护士正准备回抢救室，锦然叫住了她。
“那……孩子呢？”
“孩子？”护士的语气有些讽刺，“大人都快保不住了，还孩子？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搞什么鬼！没有一尸三命就不错了！”
“三命……”锦然口中默默念着，身子滑落在地上。
他的暖，给他怀了双胞胎啊。
他终于体会到了天堂坠落地狱的感觉，人的幸福的，是得到，最不幸的，是未得到，就已经失去。
高云泽看着男人蜷在地上的身子。
羡慕吗？羡慕是有的，因为被他心爱的女人爱着，甚至，怀上了多少人找偏方都怀不上的双胞胎。
看着锦然痛苦，他以为他会有大快人心的感觉，这一刻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可怜。
……
萧晓牧也不知道那些闹事者哪里来的通天本领，她那辆停在公司停车场的polo不幸被毁尸灭迹，一整天都在公司和技术部员工一起查系统漏洞，却没什么斩获。
收拾好了东西，打开办公室的门，突兀的身影吓得自己心脏差点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