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晓牧没有听完就把录音笔砸到了落地窗上,抱着脑袋一阵尖叫,身子贴着柜子滑落到了地上。
景立想要的,他会不惜一切是吗?
所以他毁了自己的家,抢了自己的公司,要自己生不如死,这就是他不惜的一切吗?
景立骂她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她就是这世上最笨的人。
什么一辈子爱他,公司交给他就等于是交给他们的孩子,现在萧晓牧只觉得无比可笑。
孩子……
萧晓牧的手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什么时候开始,里面的孩子就有些开始不安分了,自己的手摸着的时候,经常能感觉他的脚丫在蹬自己,也或许是手,他想拉着妈妈的手也说不定。
连景立都看清楚了她的愚蠢,她却蠢得要一头撞到底,头破血流才心甘情愿。
景立那句话没说错,她真的,就是在给仇人生孩子。
他们谢家,都是自己的仇人,晓帆被害成那样,萧彦君被气死,她剩的还有什么?
她好像现在任何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堇宸,如果前一秒我还想安安静静结束这一切,可是这一刻,我对你只有彻骨的恨意,我倾尽所有,换来的,只是你对别的女人说的那一句,不惜一切。
萧晓牧想到此前的种种,和谢堇宸从一开始互看不顺,到如胶似漆,到现在**裸的真相摆在眼前,还是觉得恍如隔世。
她与他不过只有一年,却好像已经牵着彼此的手走了许久。
兜兜转转,以为分别的人重逢了,就是相守一世,最后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糊的一层玻璃纸,捅破了,凉飕飕刺骨的冷风吹进来,她才能看清那些丑陋的真相。
萧晓牧觉得好像身体的血液都在不断流失,浑身使不上力气,小家伙好像是感觉到妈咪的悲伤,有些不安分。
萧晓牧撑着想要站起来,手按着地板的时候被硌了一下。
她掀开地毯,地板上躺着一只碧绿的簪子。
萧晓牧拿起来,看清了上面的雕花。
不会错,这是自己那次在rb,去浅草寺之前一直在找的那一只,可是不知道掉在庭院什么地方了。
这么说,谢堇宸那时候是出现在暮川家的院子里的,那么暮川原……
萧晓牧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巨大的疼痛侵袭而来,她攒着簪子靠在柜子上,额头上冒出汗珠,嘴里吐着含糊不清的字。
萧正琦这些天在家里坐立不安的,在公司也是,开会好几次走神,私下里不知道被萧彦衡骂了多少次。
他开着车到处晃,到了萧家别墅前,他才感觉心脏安定下来许多。
他看到那个曾经昨夜在他梦中出现的身影走出来,他鬼使神差地就踩着油门跟了上去。
萧晓牧走得慢,他也开得不快,不过小区里的路本来也没那么宽,好几次他都被按喇叭警告,可是他当时只是害怕萧晓牧发现他跟踪他后会讨厌他,心脏跳得扑通扑通的。
萧晓牧到小区外面拦了一辆车,然后到了一处豪华公寓小区。
萧正琦有些泄气了。
那个男人,在美国的时候就和自己的父亲勾结上,萧晓牧凭什么还能这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不过据他所知谢堇宸这两天是出差的,他心里稍稍舒服了点儿。
他在小区门口等着,其间又是被门卫强迫停到收费停车处,又是因为肚子咕咕叫去街口买了一碗牛肉面回来在车里面吃,可是始终都没有看到萧晓牧从里面出来。
这里是谢堇宸的家,按理说萧晓牧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是他就是觉得很不安,跟保安解释了半天,人家才告诉了他谢堇宸的门牌号。
到了门口,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贴着门听了一阵没有任何动静,他就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地上,对门正在倒腾东西的一对老头老太,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还过来问了自己好几次是不是谢堇宸的弟弟。
自己一直不回答,对方也就没问了。
只是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万一萧晓牧根本不是来着谢堇宸呢?说不定萧晓牧现在已经走了。
想到这里萧正琦利索地起身,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朝着谢堇宸家门口走了过来。
“你是……”清洁工阿姨眯了眯眼睛,确定没有见过眼前的男孩。
“那个……我是房主女朋友的表弟。”萧正琦看到对方拿出钥匙,想必是经常来谢堇宸家的,要是扯谎肯定被拆穿。
“噢。”阿姨应了一声,却没有开门的动作。
“阿姨您不开门吗?我是来接我表姐的,她可能在里面,你帮忙开下门吧。”
阿姨也有些为难,因为之前有过谢瑶私自跑来谢堇宸公寓的事情,谢堇宸说过任何陌生人都不许放进屋。
“阿姨,你开下门好不好,拜托了。”萧正琦使出少男三十六计,眨了眨眼,还把手腕上新买的运动手表塞进阿姨手里。
阿姨则是一个劲地往后退,她在谢家工作这么些年,啥稀奇古怪的没见过啊,可不会为了这点儿小恩小惠丢了工作。
“先生,你也别为难我了,少爷说过的,这屋子除了萧小姐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要是你来接萧小姐,不如你到楼下等着,我进去告诉萧小姐让她下去找你。”
“可是我表姐心情很不好!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呢!”
阿姨啧啧嘴,人家小夫妻俩的房子,能有啥意外发生啊。
“快点儿开门!我表姐怀孕了,如果孩子出任何问题,你担待得起吗!”萧正琦吼了一声,阿姨吓得愣了两秒,赶紧拿钥匙开门。
这话他也是在灵堂的时候,萧家的管家阿姨和萧晓牧说话时,他无意间听到的。
他当时什么感觉来着,可以用心如刀割来形容吧,不过他想,萧晓牧从来都不可能属于自己,甚至不可能看自己一眼,身边有一个爱护守护他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
结婚,生孩子,是相爱之后顺其自然的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