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然的唇贴到凌忆暖的耳际,嘟哝了一阵,然后凌忆暖的小脸不可自抑地红了。
“讨厌……”说什么“不是有你”这样的老不正经的话,真是学坏了。
凌忆暖在男人胸膛轻轻拧了一下,都是硬硬的肌肉,其实根本揪不动,凌忆暖有些恼,上去对着男人的脖子就啃了一下。
男人竟然没有一点儿反抗,凌忆暖疑惑地抬起头,发现男人如同星辰的双眼睨着她。
她不知怎的,是想到了过去锦然对她的冷漠和伤害,还是这些年终于等到幸福的感慨,心底就涌上一阵酸楚,眼泪再一次“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锦然:“……”
凌忆暖扣着男人的腰,无声地抽泣着,肩膀不断抽动。
锦然这么些年,为凌忆暖学了各种情话,可是在安慰哭泣中的女人这一方面,始终做不好,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她,给她最坚实的怀抱。
“锦然……呜……”凌忆暖哭得说话有些抽噎,不小心打了个小嗝。
“我想牧牧了……你帮我把她找出来好不好?”
“好……”
凌忆暖在锦然怀里哭了没多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锦然能说他有些吃醋吗?虽然只是个迟来的新婚之夜,可是自己的女人在他们的婚床上提着别人的名字,甚至为那个人哭,哪怕是个女人,锦然心里也会在意。
可是萧晓牧不一样,他永远记得凌忆暖说过的那句,萧晓牧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眸子轻眯,他想起了今天下午去找酒店服务员问道到的情况。
谢堇宸是个做什么事都计算好的人,不可能在他和凌忆暖结婚的日子来挑事把门砸坏,他去打听了下,听说在他第一次去化妆间之前,还来过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出门的时候,女人的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
难道真的会是她?
……
晚上到了酒店,萧晓牧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深夜里城市的一片漆黑,远处有些高楼的霓虹灯闪耀得有些刺目。
即使回到了这座城市,也无法掩盖她心中的落寞。
她盘腿坐在窗前,一下一下吸着指尖夹着的香烟,旁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因为震动在地毯上缓慢移动着。
萧晓牧看了上面的名字,又对着窗外看了一阵,才拿起手机,按了接通键。
“牧牧。”那边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
“嗯,明晚再一起参加一个晚宴,我就到s市去陪你。你呢,你那边怎么样?”
“圣沐那边谈得很顺利,不过有些地方大概需要知里再修改一下。”
“婚礼呢?”
“今天见到了暖暖,她挺好的。我打算明天去看我妈。”
“那他呢?”那边的人直言不讳。
这些年,他一次次用这个“他”在刺伤萧晓牧的同时,同时也是在他自己的心上划开一道道伤口。
他多希望那个“他”对于她来说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他多希望,再一次提到“他”的时候,在女人眼里看到的,不再是怀恨但眷恋的眼神。
可是,七年了,那个熟悉的眼神,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此时沉默,他却能想到萧晓牧此时,一定又是盯着某一处发呆。
“牧牧,其实这么多年,你没必要因为对知朗的一个诺言就强迫自己去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我……”
“跟知朗哥无关,我只是在做自己想要的。”
男人垂眸笑了笑,就像六年前他第一次在rb寻到她的时候,他说过,只要她想,他可以为她实现任何事情,哪怕现阶段不可能,他也会努力去完成。
可是她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
是不是她的宿命里,注定是哪个“他”?
“其实你也没必要把时间过多浪费在我身上。”萧晓牧感觉灼热的温度已经漫到了皮肤,便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重新拿了一根出来,点燃,夹在指尖,没有去吸。
半晌,那边的男人开口:“牧牧,我也是在做我自己想要的。”
“对不起……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我现在,甚至可能连我自己都不是。”
“没关系,只要你让我站在你身边就够了。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美月。”
“美月是一个意外。”
“对我来说,是最美丽的意外。”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通过听筒,能听到来自对方轻缓有节律的喘、息。
“谢谢你。”
“嗯,牧牧你早点儿休息吧,少抽点儿烟。”
“嗯,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的男人,许久,仍然不愿意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仿佛听筒里还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他坐在镜子前,看着那张有半边都被银色面具所遮盖。
撤下了面具,镜子里仍旧是一张熟悉的脸,两个半边之间有些颜色的差别。
僵持的嘴角,似乎已经不会笑了。
他重新把面具戴上。
没关系,为了她,变成什么样他都愿意。
……
烟雨蒙蒙,即使打了伞,也不能遮挡住那些被吹落在肩头还有小腿上的水滴,带来丝丝沁凉的感觉。
萧晓牧穿着一件无袖修身的黑色长裙,打着伞,沿着有些不太平坦的石阶上路走上去。
走一会儿,她就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揉一下疲累的腿部,然后再接着往上走。
当年萧彦君的墓地是自己选的。
母亲生前都活在商场上的交相恶斗里,身上早就沾满了尘世的烟土,所以选了这个僻静的角落,希望到了那个世界,她能享受片刻的安宁。
萧晓牧把百合花摆到墓碑前,才发现那里已经摆了一束,看色泽,应该也是之前不久有人来过。
而且整个墓碑的周围,都非常干净。
萧晓牧眉眼间淡淡的,就像细雨纷纷的迷蒙一般。
摆好了花,她把自己带来的一些餐点都摆出来,然后坐在墓碑前,抬起指尖细细磨砂着上面凹陷进去的字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怕极了这样冷冰冰的温度。
第一次是触摸到萧彦君已经失去温度的身体,还有就是自己在吞下打胎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