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东南荒那一边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鬼族倒是稍显平静一些,温良的产期已经即将到达,每日都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原本还想着四处转一转玩一玩,结果直接被铭澈明令制止。温良躺在床上有些不满“不是早说过了我没什么事?你就让我出去转一转也没什么。再说了,现在姑姑那边正是需要你,你干什么天天都看着我啊。”
铭澈也没当过爹,但是上一次看着青琬生孩子差点小命都没了,所以对待温良的时候便更加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孩子出点差池连带着大人都受损。这种小心思即使是铭澈不说,温良心里也清楚得很,又柔柔的笑了笑摸摸自己已经挺起来的肚子“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些产婆都说了我年纪小,恢复得也快,肯定没什么事的。”
“当初琬儿生南柯的时候年纪也不大。”铭澈默默的回答。
“你傻不傻!当着我的面还提起姑姑你就不怕我怀着孕不开心么!”温良努努嘴吧。
“我就见过一个孕妇,除了她你想让我说谁?”铭澈显然有些无措,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温良低头忍不住笑了笑靠在铭澈身边“说实在的,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后悔娶了我?若是你执意不娶我的话,说不准什么时候姑姑还会回心转意一下呢。”
铭澈伸出手摸摸温良的头发温和的看着她叫了一声“傻丫头。”
“我才不傻!”
“那你还总是问这个问题。”铭澈笑了笑“我不是解释了很多次么,若是我真的不想娶你的话肯定也懒得糟践你,琬儿对我有恩,当初我一意孤行时给她多了很多麻烦,现在我们各成一家也算是斩断孽缘。而且,她是绝不可能回心转意的,那个人只要认定了的事情就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转机,我一直等着她才是给她徒增烦恼。”
当他再看温良的时候,只见温良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两只小手轻握成拳侧向左边笼住圆圆的肚子,样子甚是可爱。铭澈给温良捻捻被子悄悄地起身出门,却是许久没有见到青琬了,听闻她似乎回去之后又怀孕了,等温良生产完之后看来需要抽点时间去看看。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门栏心里多出了一丝暖意,虽然没有和自己最初的人一同得以厮守,但现在的结果似乎也不差。他的小丫头已经渐渐的长大了,家的感觉果真让偌大的皇宫都感觉春意满满。曾经铭澈倒是一点不相信原来人心能装许许多多的人,后来他才渐渐发现人一辈子不一定只会爱上一个人,即使当初再怎么刻骨铭心,人说时间会疗愈一切倒是真的没有一点错误。
而另外一边青魇渐渐清醒之后身上的痛感才一次性全部激发出来,不仅仅是一双眼睛,还有身上如同烈火一般的烧灼感,竟让他连动都动弹不得,而一双眼还是看不到一丝光线。青琬用帕子轻轻的擦拭青魇伤口上的些许分泌物“原不知道这拔毒居然这么难过,早知道,早知道。”
“即使是早知道,估计元铎也不可能愿意交出解药,为了我能看得到东西,忍这么几下子疼不防事。”青魇即使是伤口疼得吓人还是故作镇定的安慰青琬。“琬琬你坐过来一点,我想摸摸你的肚子。”
青琬依言往过坐了坐拉起青魇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都已经三个月有余了,这孩子倒是一点都不闹腾,若不是有你姐夫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觉得应该是个女孩。”青魇说道“最好是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女孩子,我一定自己亲自带。摸起来感觉已经长得挺大的了呢。等我痊愈的时候说不准她已经生下来了。”
“伤经动骨一百天,你好的时候说不准她还没出来呢。”青琬拂过青魇额前的碎发看到青魇被包裹住的双眼侧仍然有一道看起来极其狰狞的伤疤,当初青魇在四海八荒都是数的上名头的贵公子,千万别因为这一道伤疤破了相了。
“我想吃你做的焖虾。”
“虾子性凉,现在还不能吃呢。”青琬轻声哄道。青琬把药换好了之后青魇觉得浑身的伤口倒是稍微舒服了一些,起码不会有那么重的灼烧感,那两个人的血都能让人这么难受,果真以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好在身上还都是皮外伤,以前在战场上受过的伤也都已经被包扎好现在缓缓地结痂了。青琬端了汤药一点点地喂给青魇,青魇喝了一口之后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受伤了,身上痛还不够,喝的药都比以前喝的难喝,而且并不是汤水状,而是更像是米糊一样,里面还有些许的小颗粒可以让他进一步地感受到那碗药的难喝。如果不是因为青琬现在情绪不能有那么大的波动,他现在早就把药给吐了。
只是一小碗药,青魇心里面甚至感觉是不是珩止和琀玑两个人在整他,从小到大被青拂打得爬不起来多少次都没有尝试过这么难喝的药。青琬看着青魇喝完了之后才放下心“药好苦。”青魇撇撇嘴撒娇道。
“咦?”青琬疑惑“这药看起来就跟米糊一样,听珩止说是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呢,闻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说着给青魇嘴里塞了个蜜饯“苦的话就吃个蜜饯缓一缓。”
“好,我有点困了,琬琬你也快去歇息吧。”青琬中午都有睡午觉的小习惯,自从来了以后事情变多就没有时间再睡午觉,听了青魇的话之后倒是没有推辞。“那你好好歇着,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记着叫我知道么。”
“好。”青魇嘴角翘起,眼睛上裹着白布,但还是能想象到青魇眯起眼睛的样子,青琬笑了笑摸摸青魇的发丝放下碗就出去了。珩止来了以后不仅仅是为了治疗青魇,还是为了代替青魇继续保住东南荒,所以在探讨作战的时候珩止也出席顶替了青魇的位子一起。天族能作战的将军不少,但是此次拨给元铎的人也不多,珩止倒是有些咂舌,想不到原本没什么名气的有苏越也可以统领军队甚至大胜东南荒。
“九节鞭和饕餮之毒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战场上,虽说元铎带来的人并不算多,但是获得西南荒吗,西荒甚至是西北荒的帮助之后便已经算得上人多势众,上一次西北荒在后包抄,元铎军队在前围堵便让我军惨败。”思彦解释道,原本青魇还没有来时,站在青魇位子上的东南荒大公子便是因为受九节鞭之伤无法再战,二公子驻守东南荒边境,思彦一个郡主能做到如此也算是难为了。
回到营帐之后看到自己的小妻子正半躺在床榻上小憩,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渐渐睁开眼睛“你回来了?我听丫头说你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一直在等你一起吃饭。”
“无碍,就是讲一些有的没的,下次不用再等我了,万一饿到宝宝怎么办?”珩止轻轻抱抱青琬。
“也没等多久,回来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跟个懒猫似的。”青琬努努嘴吧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行军打仗吃的自然没有多么细致,再加上青琬来之前胃口一直没多好,随随便便拔了两口饭之后就有点吃不动了。“我吃饱了。”
“再吃点,南柯呢?”珩止现在才发现南柯不在。
青琬想了想“柯儿早上说要出去练剑,然后中午回来吃了饭以后就又出去了。估计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不过他倒也没抱怨,适当时候出来磨练磨练也没什么。”
“现在挑嘴的人可不是柯儿。”珩止宠溺的看一眼青琬“想吃点什么?为夫给你开点小灶。”
“是真的吃不下,感觉这孩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口腹之欲。”青琬说道。
“这可不算是好理由,我记着你前一阵不是说想吃烧牛肉?”珩止试探的问了一句。
青琬想了想似乎有这么一茬事,但是想到煮牛肉的味道之后就又没有什么感觉“等我饿了再说吧,可能是我早上吃过了,现在都还不怎么饿。”
“好。”珩止并没有逼迫,青琬的脉相平缓,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表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一次开战?你,你也要去么。”青琬问道。
“似乎是前一阵子刚刚已经开过一次战,两边均有损失,所以现在还不确定。你放心吧,即使是我上战场也肯定不会让你当寡妇的。”珩止玩笑似的说道。
青琬点点头,但心里总归还是有点内疚,他从未见过珩止杀人,大多是都是见他救死扶伤,而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他不得不披上铠甲与他人血战,对于一个大夫来说这怕是一件极其折磨的事情。
“你放心吧,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我夫妻,没什么可在意的。”珩止把青琬抱在怀中轻吻她一下“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我不想知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