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的,没在刚才炮击中阵亡的士兵茫然的从战壕中露出了头;虽然他们大都努力的向东瞄去,但颤抖不已的手脚还是暴露了他们的胆怯。
损失不是很严重的预备队也终于阵地的深处陆续赶到了战壕中,将阵因损伤而缺编的1,2,3又再次布满,帮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留守战友们架好了为数不多的机枪。
随着阵地上硝烟的飘散,我们才发现一排排离我们只有300米左右的土黄色的散兵线。
我周围的战友开火了,我也跟着将枪摆在面前的掩体上,但枪口却根本套不住那些成S形前进,又猛然匍匐在掩体后的日本兵。
“重机枪不要开火,等敌人靠近再用交叉火力覆盖!其余人自由开火,注意转移!”我们的连长放弃了没人看得懂的旗语,将身子从掩体中探出,用最大的分贝嘶吼着。
刚说完,他就迅猛的蹲到了战壕中,1颗三八大盖6.5mm口径的弹头就在他刚刚消失的位置打出了一小股黄烟。
不用他说,我周围的人都被慌乱驱使着这样做了:他们将手中的“万国牌”旋转后拉式步发挥到了“最高射速”,就是不敢保证精度罢了。
“U”字形阵地两端的重机枪手则根本没有遵守命令:24式机枪的枪身被枪手像圆规一样摆弄着,枪口也不断的喷吐出烈焰。只不过还没等北侧的机枪手泼洒出多少子弹,就被1发尖头弹掀开了天灵盖;副射手见状立刻将他推到了一边,却只是把机枪拽回了战壕,只是他的努力立刻被1发精准钻入战壕的91式手雷化成了泡影。
而在阵地前200-300米内却大概有这样3,4名操控着掷弹筒的炮手,刚才的机枪就是被他们端掉的。
南侧的重机枪手看到同行的惨状后,连回收机枪的勇气都没有了,却在刚松手的时候被1发子弹打的瘫软在战壕的后坡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他的副射手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这挺机枪:他坐在坑道中,将上身倾向了远离机枪的方向,双手也交叉在嘴前神经质般的抖动着,嘴唇翕动,在祈祷着神佛的庇护。
驻守第一道战壕的3连在失去了重火力后,被对方的歪把子轻机枪压制的基本抬不起头来,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敌人的89式掷弹筒和三八大盖定点清除。
幸亏我们2连还算是在靠后的位置,只有几个倒霉蛋被流弹所伤;而最靠前的第3连则已经在短短的的5分钟之内死伤了小半。
然而3连四五十人的伤亡却只换来了日军倒在阵前的8,9具尸体。
在这5分钟之中我也就开了10枪,脑子中的愤慨,勇敢乃至恐惧都通通消失了,只有求生的欲望在驱使着我努力地瞄准着敌人:模糊而狭窄的光束透过刀片状瞄具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我也试图通过它找到阵地前穿梭的道道人影,找到眼睛发酸的时候才扣下扳机。而我的唯一战绩却只是让一发被圆头弹所击碎的小石头弹到一个日本兵的小腿上罢了。
日军已经进攻到离第一层阵地只有20米的地方,一阵91式和97式手榴弹便被他们甩到了战壕中,掀起了阵阵尘土和血雾。
而从阵地中甩出的8,9个木柄手榴弹产生的黑烟倒是分量很足,但产生的不均匀的破片却只让日本兵倒下了5,6个人。
接着,鬼子上好了刺刀,一部分人跳入坑道中快速前进着,另一部分则居高临下的站在被坑道分隔开的平整土坡上,向前平稳的推进。
本来一片死寂的战壕中突然跃起一排蓝色军服,他们手中的枪也整齐地射出了一排子弹。
虽然日军早有防备:他们在看到从战壕中窜出的人影时也统一向前卧倒,但他们间不到10米的距离也使得7,8个鬼子倒在了枪口下。
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屠杀:鬼子经受过严格训练和实战检验的刺杀技巧在1,5米长的三八大盖下发挥到了极致,而阵地中剩余20多个连刺刀都配不上的守军只能在一声声闷哼下被刺的喷出一道道血箭。
白刃战中,鬼子还是损失了两个人,都是被已捅穿的守军在死前挥出的枪托击中了要害。
鬼子的1个小队在损失了22个人的代价下便歼灭了守卫第一层阵地的3连。
进攻方跟防守方打出了22:116的战损。
但他们没有继续推进,而是以第一层的坑道为依托跟我们开始了对射,使我们的压力增大了许多。
我偶然间瞅到一个日本兵正快速跑向北侧那挺被抛弃的马克沁机枪,而旁边那个副射手仍然蜷缩着。日本兵用带着刺刀的枪捅向了他,将他钉在了坑道底。试了试根本无法把枪从受害者身体中拔出,鬼子直接丢下了枪,扑向了一旁的机枪,完全无视了那可怜鬼发出的死前哀嚎。
而鬼子却在即将触到机枪前倒下了,眉心出现了一个弹孔。
他面前5米处的一支马牌撸子的枪口在冒烟。
而枪的主人旁边还趴着一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