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男孩子居然带她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她瞧着不对,心里慌了,说什么都不肯去了,要回去,可是那个男孩子却一把抓住了她,嘴里古古怪怪的念了一大堆打油诗,她就听到最后一句是天赐良缘莫要等,今日跟我拜高堂,然后她就看到山洞里面跳出来一只黄皮子,跳到那男孩子后背上,放了个很臭的屁,把她熏晕了。
她醒来后就一直待在山洞深处,每天都有黄皮子给她送吃的,那山洞像迷宫一样,她根本找不到路出去,要不是昨晚跟着那只小黑狗往外爬,她可能就得死在里面了。女孩儿说起这个尚且心有余悸,紧攥着衣角将我们看了又看,生怕我们也对她不利一样。
墨辰说这是黄皮子的惯用伎俩,那个男孩子是被黄皮子附了身,在一定的距离内能操控被附身的人的一举一动。
我也听说过这样的故事,说是在东北地区,前几十年没开荒以前,有很多黄皮子活动,经常有人被附身,然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胡言乱语,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黄皮子,而且碰上这种情况准能在附近找到黄皮子,听说只要用银针刺人中,将黄皮子找出来,人就能醒过来。
不过我也就听说过黄皮子附身,也没听说那些小畜生还要强抢民女入洞房的啊,难道是这年头变.态多了容易传染,连动物里面都出现个例了?
据小琦说三凤村离我们山脚下的村子不远,她不敢独自下山,脸蛋红扑扑的拽着墨辰的衣角,怯怯的问大哥哥可以送她回家吗。
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就当是墨辰救了她,对救命恩人有种难言的亲切感,很正常,还帮忙劝紧抿着薄唇不肯应声的墨辰送她回去,墨辰最终点头应了,他让我们先在屋里等着,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在我耳边说屋子四周都设下了禁制,只要我别离屋子太远,有什么事他都能感应到。
我这才想起,昨晚才给了黄皮子一个下马威,今天正是看成效的最关键时刻,我居然把墨辰怂恿出去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瞅了瞅一脸期待的女孩儿,心想还算了,丢不起这个脸,只好硬着头皮寄希望于墨辰留下的禁制了,希望他能早去早回吧。
他俩走后不久,我听到外面有人吆喝,问房子里住得有人没有,他讨口水喝,我拉开半边门,看到烈日炎炎的柳树下,站着个头戴草帽,皮肤被嗮得黝黑的老农民在遮阴,他一看到我嘴张了张,又闭上了嘴,然后才问,小妹儿,屋头有没有水?
我看他一把岁数,身上的褂子都被汗湿了,连声点头说有,叫他先进来坐着歇会儿吧,这么大热的天还在外面,很容易中暑,他憨笑着点头过来,可就在离台阶三五步的距离,他看着我笑容僵了僵,突然把伸出的脚收了回去,还有些忌讳的往后退了一步。
还是不了,小妹儿,我还要下地,你拿水给我喝一口就走,喝一口就走,老农悻悻的笑着,眼睛骨碌碌的往我身后瞟,我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爸正在门对面的墙后,阴森森的盯着我们这边。
我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老爸这是怎么了?我摸不准情况,怕累及无辜,于是干笑的把门缝关小,说我家人精神有点问题,就不请您进来坐了,我去拿水,说着关上门。
关上门后房间里更加幽暗,我爸板着张死人脸,目光阴森,我瞧着后背不觉冷汗湿透了衣裳,可他也就是死死的盯着大门口,没有更多的动作,我舀了水缸里沁凉的泉水,赶紧要塞给门外的人,然而开门却发现外面没人了。
我奇怪的拉长了脖子,恰好瞧见那老农十步一回头的跑远了,再回头往后一看,老爸已经闭上了眼睛,我莫名其妙的把水自己喝掉了,刚要关门,又听见一声丫头,山下的大婶拎着饭盒来给我们送饭了。
她跟我们熟了,也知道我爸有病,自然的站在门口没有打算进来坐,我进屋拿昨天的碗,特地留意了一下我爸的动静,他对门外的大婶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让我更奇怪了。
大婶接过我的饭盒,突然凑过来,问刚才是不是有个老头到我这里来了,我心头咯哒一响,顺着大婶的话说他刚才来讨水喝,怎么了?
大婶一脸想不通的古怪神情,说刚才那人是他们村的,她在来的路上也遇上了,本来平时邻里乡亲关系也挺融洽,刚才不知怎么的,她跟他打招呼,对方假装看不见她,急急的走了,而且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弯腰驼背的往前窜,他平时背也不驼。
我心下当即警惕起来,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像四只脚的动物自立行走的样子?
大婶笑了,说我的比喻真有意思,哪有拿人跟动物比的,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那样。
听她这么说,我几乎可以认定那老农是被黄皮子附了身,它们果然还是不肯死心,也不知道墨辰弄的那什么禁制,在黄皮子没有亲自现身,只是靠附身出场的前提下,起作用了没有。
大婶后面说了什么,我都没怎么留意听了,满脑子都是在担心黄皮子后面会有什么动作,说起来那被附身的老农似乎害怕我爸,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掉了什么,左右一寻思,突然想到昨天那只鸡,会不会就是从黄皮子嘴里抢来的?
黄皮子偷了鸡,出于某些原因刺激到了我爸,他追了出去,黄皮子不是对手,只得舍弃到嘴的鸡,放屁脱身,这样一想就什么都清楚了,难怪会怕我爸,敢情昨天就已经在我爸手下吃过亏了!
许是老爸的威慑力的确起到作用了,黄皮子当真就没有再来了,但是我很郁闷,因为墨辰也没回来,傍晚时分,我在歪脖柳树下忐忑不安的踱步,时不时往路口看一眼,不是说不远吗,怎么一趟就一整天?
我胡乱的猜测他们会不会半路找了黄皮子的道,突然想到一个更靠谱的理由,那小琦失踪这么长时间,家里人肯定急坏了,贸然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肯定会情绪激动,说不定就直接把墨辰当成人贩子扭送公安局了呢?
我想跟过去看看,无奈根本不知道三凤村在哪里,于是在心神不宁中不停的来回走动,等到我突然发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臭味时,我爸豁的站了起来,双目暴睁,凶光毕露,吓得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按着跳得飞快的胸口道,爸,你怎么了?
老爸的脖子机械的扭动看向我,顿时便犹如一只大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强作镇定的牵动嘴角扯出抹难看的笑容,可是老爸只是往我这边踏了一步,我就崩溃了,带着哭腔乞求,老爸,你别这样……
这些天老爸就像颗定时炸弹,谁也猜不准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我一直小心翼翼,最怕的就是他血腥残暴的一面再次被激发,骨肉相残,这四个字的分量太沉重了,压得我连逃跑的气力都没有了。
然而我爸的下一步并不是朝我冲过来,而是重新坐了回去,这让我傻了眼,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一阵劲风从我身后袭来,还不等我回头张望,就有一只白皙修长,但是乌黑锋利的指甲更长的手从身后抱住了我。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