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我们眼下面临两大难题,一是怎么找到它,二是怎么弄死它,一个心思缜密的墨辰,外加一个刑侦科的徐朗,两人合计了一下,这片山区都是黄皮子的地盘,我们要找到它简直是海底捞针,所以我们只能换个思路,逼它出来找我们。
我心中喟叹,谁能想到我们的本意是想救人,反倒促成了他们的死亡,虽说他们供奉黄仙算是自食恶果,但没有我们插手的话,说不定老黄皮不会狠到灭门,归根结底我们逃脱不了责任,如今那一大家子唯独剩下个小琦,她要是还活着,我们怎么也得把人救回来,想到这里我重作精神,问怎么逼?
但是徐朗在这个档口卖起了关子,悠闲的说是具体的实施方案不用咱俩操心,说着戏谑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看向墨辰,我疑惑不已,为什么只有墨辰能做,我们俩却不行?
墨辰也没给我解释,只是吻了吻我的眉心,让我把身体养好,他当晚就离开去做准备了,也不知道他和徐朗先前说了什么,两人竟然穿起了一条裤子,把我蒙在鼓里不说,还放心大胆的让我跟个认识不到半天的陌生男人独处。
我盘坐在床上,审视着徐朗好半响,他低头夹着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然没注意到我的目光,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是不是跟墨辰认识?
算是吧,追他好几年了,徐朗心不在焉的随口一句敷衍,让我为之一愣,追他?这是几个意思?还没等我细问,徐朗便不耐烦的抬头道,咱们还是讨论个更靠谱的问题吧,我内急。
估计我一辈子也难得遇到这么尴尬憋屈的时候,好容易迈过这道坎了,回头徐朗又盯着房间唯一的床铺双眼放光,说没办法了,只好跟我将就就将。
林子大了果然什么鸟都有,我气得吹胡子瞪眼,抬腿便将他踹倒在地,自己在地上将就吧!
被他这么一闹,我也忘了追究他跟墨辰的关系,躺在床上满脑子都在想墨辰去干什么了,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又想到了小琦三姨临死前看到的画面,心绪便沉抑下来,墨辰他,真的跟他们的死无关吗?
明明墨辰都已经做了解释,不知道我还在瞎怀疑什么,我烦恼的又一翻身,冷不防丁对上双锐利如刀的鹰眼,立马脖子一疼,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一早,我扶着睡落枕的脖子起来,看到床下枕着胳膊睡得死沉的徐朗,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问他昨晚为什么打晕我,徐朗一个利落的翻身,拍拍衣服坐到了床边上打哈欠,道,神经病似的,谁半夜打晕你了。
徐朗的神态看上去并无异样,我明明记得他用手刀砍晕了我,难道是我睡恍惚记岔了?
没有证据的事,我也不能硬往人头上泼脏水,只是暗自留了心眼,注意徐朗的举动,墨辰出去后,早上都没回来,徐朗对墨辰的去向三缄其口,我拿他也没辙,中午的时候,房东大婶又上来送饭了,前两天我们小俩口都没在家,她还以为我们出什么事了呢。
由于我跟徐朗拷在一起,怕被人看到会产生误会,就只将门开到露出我的身体,徐朗藏在门后,他闲不住的想冒头偷看,被我一脚踹翻,发出声闷响,连带我也被手铐拽得身形不稳,大婶惊疑的往门里看,我赶忙挡住她的视线,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考虑到老黄皮化妖在即,为防意外,我便让大婶以后不用再上来送饭了,还给了大婶两百块钱,感谢她这段时间的照顾,大婶面色僵硬的点点头走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一回头却撞见徐朗屈膝坐在我脚边上,仰面看着我,眼神微冷,唇角隐隐勾着抹痞痞的弧度。
他这神情像是换了个似的,我被他看得全身都不自在,于是主动为刚才踢他那脚道歉,蹲下去分了一份饭菜给他,徐朗抿了抿薄唇,随意接过了饭碗,他右手连着我的左手,吃饭都不方便,往嘴里刨了两口饭,突然幽幽的问了句,你们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是为了墙角的东西?
循着墙角看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怒火噌的窜起,我不悦的将筷子往碗上一拍,那是我爸!
徐朗被我震住,转着眼珠子慢慢咀嚼了两下,没有再说什么,低头扒饭,我总觉得他很古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总之我爸的事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嘴,我也不想跟他解释。
吃过饭,徐朗也不管我气消没消,突发奇想的要教我几个佛家手印,为对老黄皮做准备,这令我意外的惊喜,毕竟时常跟鬼怪打交道,在人类中略占优势的我,在鬼怪面前实在不堪一击,我恨透了那种无法自保,拖累别人的无力感,我想要变得强大!。
早在住院的那半个月,闵束就教了我几句道家咒语,不过我似乎极无修炼天赋,反反复复也就学会那两句,所以我老实的将丑话说到了前头,这方面我很笨。
徐朗笑着说没事,很简单的,但是一连交了我几十遍后,他也忍不住抹了抹汗,安慰我别急,慢慢来,我都练烦了,结印需要双手来做,我跟他算是半残疾,学会了也难用得上啊,但我仍是耐着性子练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结完一次印后,小腹突地一疼,与此同时,徐朗双眼铮亮,高兴的喊道,成了!
成了吗?我的注意力都被小腹方才那剧烈的一阵绞痛转移了,倒是没注意到手上,我怀疑自己大姨妈来了,好像就这几天,我默默的盯着手铐,整个人都不好了,正纠结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徐朗激动的指着自己,再试一遍,把印打到我身上,。
见我一脸惊悚,他这才收敛了几分情绪,解释说这手印是用来驱邪镇妖的,对人没有伤害,他只是试试我有几分功力,我心里装着自己的大姨妈,心不在焉的试了一次,结果失败了,再试依旧不成功。
徐朗垮着脸,宛如被谁摧残了一样,这回换我不忍的安慰他了,成功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不急,庆幸的是我的大姨妈没来造访,刚才那一下疼痛应该是肠胃抽筋吧。
直到傍晚,老爸又走向那棵歪脖柳树,墨辰方才踏着夕阳的余晖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晚风携带了丝丝淡得几乎不可闻的血腥味儿,让我突地有了不祥的预感,好在墨辰面色如常,并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只是他微敛着眸子神情黯然,橘色的余晖笼罩着他孤单的身影,沁入夜色的落寞,蓦地惹得我心口一疼,主动迎上前去,还没等我出声,便被他大力拉扯进怀中,他抱得很紧,像是要将我揉捏进怀中,勒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墨辰,你怎么了?我不敢反抗,亦不忍心拒绝,抚着他的后背艰难的问道。
苏晚,他像是没听到,浅吻着我的脖子,混沌不清的吐着低喃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缠绵入骨,浅吻一路蹁跹往下,仿若酥麻的电流穿过四肢百骸,我不禁迷了视线,呼吸变得急促。
就在这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穿插了进来,那个,虽然你们热情奔放,不建议有人旁观,至少也考虑一下我这只单身狗的感受吧,徐朗说得很哀怨,装腔作势捂眼的手却留了大缝儿,贼兮兮的偷看。
我瞬间僵直了身体,一不小心就投入了,都忘了还有只超大的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