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上去像是在帮我们扫平障碍,只不过杀了这么多人,怎么看都更像是要陷害我们入狱的节奏,我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生怕谁突然窜出来也给我一刀。
对方敌我不明却在暗,对我们来说终归是个威胁,加上闵束的伤势急需治疗,我们先行离开了这不祥之地,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报警。
鉴于先前杨千修说我的房子风水不好,我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没敢把受伤闵束往家里带,只好将人送回他家,杨千修在我们回去的当晚找了回来,看到被闵束的伤势眼睛都红了,一人一鬼背着我在房里聊了一夜,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出来后两个家伙表现都怪怪的。
后来听杨千修解释我才知道,原来他那天到缘楼后,考虑到闵束可能会被他们藏在附近,就率先在大楼里搜索起来,回头就发现我不在了,我也没了责怪他的理由。
这回我留了个心眼,并没说出我在缘楼里看见了墨辰,杨千修的解释看似合理,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总觉得他的消失,墨辰的现身,徐朗的赶来,我被飞车党带走偶然救走闵束,这一连串事件间有必然的联系!
我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要抓到什么线索,但每次都被它溜走,真相只在一步之遥而不可触及,之后的两天风平浪静,我待在闵束等了两天,预想中的警方盘问并没找上门,电视上网络上都找不到丁点那件杀人案的风声,平静得令人不安。
我们那天满身鲜血的离开,沿途很多人看到,按理说警察很容易就能找上我们,怎么回事?难道那里偏僻得发生了命案到现在都没人发现?还是说警方为了调查,故意封锁了消息?
我觉得这太不对劲了,寻思着过去打探一下情况,闵束也要去,被我一口否决,他这两天几乎除了吃饭换药上厕所,都在睡觉,被硬拿走寿命的后果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几次想跟他好好谈谈,奈何都找不到机会。
我尤其想知道他被夺走了多长时间的寿命,这样的牺牲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时时刻刻记住他的恩情,有机会才能偿还,还有一个就是感情的问题,我现在心里只装得下墨辰,这一点我该跟他说清楚,不然看着他执着于一份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我怎么都于心不安。
我跟杨千修说我要出门的时候,刚好就被他撞上,这回别说我不同意,杨千修也不让他随意走动,他要真不放心,杨千修可以陪我一起去,他神情莫测的盯了杨千修半响,后者撇撇嘴很是勉为其难的样子,我压根看不明白,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总之闵束最终只能妥协,让杨千修跟我去走这一趟。
只是今天太阳有点毒,杨千修毕竟是鬼,能在大白天出现就不错了,走在太阳底下简直是鬼都不想做了,更何况他前两天还被拘魂链打伤,所以临走前,闵束塞给我把黑伞,杨千修就躲到了伞里,就是我拿着把遮阳伞又不打,看着有点奇葩。
走在路上,我问杨千修他是不是告诉了闵束,我知道他喜欢我的事了,怎么这两天他好像尽在躲着我,杨千修从伞柄里喷出股阴寒的冷气,说你别自作多情了,他就是体虚嗜睡而已。
我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杨千修出声说快走,后面有人跟踪,我下意识的回头,果然看到半道残影闪躲到辆车后,前两天我都在闵束家没出门,没想到今天出门就被人盯上了,这些人还真是没完没了是吧?
与其费力去甩开他们,我倒更想看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大街上人来人往,我底气也更足了些,转身挺胸抬头的往回走,杨千修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嗷嗷的叫着,问我干什么,我低声凶了他一句,让他别吵,许是看出了我的意图,他安静下来。
我走到车前,放缓了脚步,车身挡住了对方的身影,我低头看见了地上的影子,冷声道,出来,对方微微动了下,没有做出回应,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堵着口恶气猛地绕过去,然而车后空无一人,我立马迅速将车身绕了两圈,但都没人。
这时杨千修语气凝重的道,他刚才还在,你快走,对方不是你能应付的级别。
正好我也有了不祥的预感,趁着对方还没正式跟我对上,赶忙跑开,杨千修不时的出声指导我往哪个方向跑,起初我还能感觉到有人跟着,后来就真把人甩掉了,不得不说,杨千修的确有两下子,可惜我们连对方的正脸都没瞧上,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原本我还想趁今天出来多办几件事,现在看来也只好调整计划,我们去到两天前到过的旧居民楼,一番打听,结果出人意料,哪怕周围的邻居,也没听说过附近发生了杀人案,按理说没死人是好事,我们也不会受牵连,可是我听完脸色却怎么都好不了。
我也怀疑这会不会是对方设的障眼法,故意引我们上钩,但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回现场一探究竟,我们回到那天的楼道,我站在楼下顿了顿,撑开了伞,杨千修出现在我旁边,认真的打量着老旧的设施,说,这就是你发现闵束的地方?你先等在这里,我上去打探一下。
等等!我张臂就把要往上冲的他拦下,杨千修困惑的目光投过来,我解释道,我怀疑那天看到的尸体要么是假的,不然就是那几人的魂魄被收走了,随后又被毁尸灭迹,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背后肯定会有高人坐镇,对你大为不利,一会儿我上去,要是有什么不对,你逃掉的概率也比我大。
杨千修歪着脑袋盯着我笑道,现在你的警觉性比以前高多了,不过我答应了闵束要保护好你,走吧,同进攻退,我看着他飘向楼上的背影,突然问,杨千修,我们是朋友吗?
他的身形一顿,也不回头道,应该算是吧,老实说,我挺讨厌你的,麻烦精一个,要不是总有人愿意为你挺身而出,你早死了不知多少次,而我生平最怕麻烦了,要不是闵束喜欢你,我早对你避之不及,说不定我现在还好好活着,宝儿也不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折道,或许这就是命吧,有些人天生富贵,有些人生来命运坎坷,有些人的宿命却是为别人挡劫,这是债,前世债今世还,肯定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杨千修……我凝望那清瘦的半透明背影,心里五味纷杂,话题适时而止,上楼的过程保持着警惕的安静杨千修就飘在我前方,突然,我看着台阶停下了脚步,说,等等,就是这里了,虽然楼道中的尸体不见了,台阶上却还残留着血迹的污渍。
杨千修折回来,看着脚下的污渍喷喷道,的确是人血,不过被处理过。
这么说我先前的推测没错,那天的确死了人,我走到那天躲过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伸手敲门,倒是把隔壁邻居敲出来了,那是个中年大婶,伸出颗脑袋看着我不耐烦的道,别敲了,那家人早搬走了,找人上别处找去,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她啪的一声拍上了门。
这么嚣张?杨千修一条眉毛挑了挑,鬼影没入了墙内,紧接着那紧闭的房门内就传出中年妇女的鬼嚎声,我在外面听傻了,赶紧去拍门,问里面怎么回事,结果把杨千修从门里拍出来了,我紧张的问他对人家干嘛了,他装模作样的捋捋领子说,没干嘛啊,就是吓吓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