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传言,九寨的山诡异的像被诅咒了,外人要是擅自闯入,在山上走到死都走不出去,就是用直升机都会在空中莫名其妙的坠毁,所以九寨也成为鬼寨。
大概是雷煞影响了其他人,整个土楼里的人霎时都杀气腾腾的看着付一旬和傅倾流。
紧绷的气氛再次绷紧,就像一条已经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随时可能崩断。
傅倾流无比清晰的意识到,那个叫雷煞的男人是真的想要废了付一旬的双手,然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抱着她的男人是谁?他是付一旬,大艺术家付一旬,二十一世纪最年轻最富盛名的绝世天才,他的手是国宝级珍贵的部件,是被称为“上帝之手”的宝物,它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出现任何问题?这不可能的!
那柄刀子就在她背后,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仿佛化作实质的锋芒,她不由得有些心慌,声音很艰难的从咽喉里爬出,虚弱的好像她已经病入膏肓。
“付……付一旬……”
“嗯?”他把她抱的更上来一点,脸颊贴着她的头顶,那个音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要温柔,以至于傅倾流心脏蓦地一紧,抽疼的让她身子蓦地颤了颤,更加惊慌了起来。
“你走……不……用你管我……走……”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干那么蠢的事?”付一旬的声音轻轻的飘进耳朵里,悦耳动听的就像那夜风轻轻的穿过叶间树梢。
“真的?”傅倾流被他的声音催眠,疲倦无力的几乎要睡过去。
“嗯。别担心。”
土楼里每一层的走廊里都挤满了人,没有人出声,连呼吸都被下意识的屏住,场面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
滴答……滴答……滴答……
猩红色的鲜血一滴滴的从他的右手手心滑落,艺术品般完美的上帝之手握着那把小刀的刀身,它的三片刀刃是如此锋利,以至于轻而易举的从三个手掌位置就割破了他的皮肤,陷进他的肉里,渐渐的逼近藏在里面的经脉神经,甚至于只要左卫把刀子抽走,就能将它们都割断。
对于一个需要精密的触觉和灵敏十指的艺术家来说,断过一次神经的手就意味着废掉,因为哪怕再接起来,日常生活不受丝毫影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的灵敏,哪怕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付一旬面无表情的看着雷煞,冰冷的目光和满是鲜血的手,跟他轻轻跟傅倾流说话的语气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雷煞也看着他,冷笑朝左脸扯起,以至于那半张脸更加的狰狞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略显沙哑的似乎刚刚睡醒的女声在一楼的人群外围响起,骤然打破了这沉寂压抑的氛围。
“雪姐来了!”
“雪姐您醒了啊!”
“雪姐今天依旧美丽动人啊!”
“雪姐……”
“雪姐……”
人群摩西分海般飞快让开一条道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进来,所过之处谄媚奉承声不断。
她还有些惺忪的眼不甚在意的瞥了付一旬和傅倾流一眼,走到雷煞身边,赶鸭子似的用手背打打他的肩膀,“去去去,过去点。干啥呀你们这是?”
雷煞很听话的往边上挪了挪,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见她穿着薄薄一件针织衫就出来了,连忙脱下外套给她裹上。
右卫立刻上前道:“雪姐,这是……”他语速非常快的把事情解释了一边。
“等等,你说那是谁?”风雪冷忽然挖了挖耳朵,难以置信的道。
“呃,付一旬。”
“付一旬!”风雪冷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他是付一旬?!左卫!你想让我剁了你的手喂狗的话,就让他的手受伤!”
左卫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表情蓦地一僵,连忙对付一旬道:“快松手!”
风雪冷几步上前,一把推开左卫就想去碰付一旬的手,结果没碰到,一是付一旬躲开了,二是她被拉开了。
风雪冷一肚子火,立刻转身揪着把她拉开的雷煞的耳朵,可怜雷煞人高马大的,被揪着耳朵竟然不敢躲,整个人配合风雪冷的身高弯着腰,配着那身狠辣辣的气势,看起来很是滑稽。
“该死!你明知道付一旬是我偶像,竟然敢伤他的手!我告诉你,他的手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就削了你的海绵体给它陪葬!”
左卫连忙跑回大椅后面,远离家暴现场。
“老婆,付一旬是京城付家的人,我跟你说过的,我雷家的仇人啊老婆!你不能帮着外人……”
“呸!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雷家和付家斗了那么多年拼的就是你死我活,他们早有觉悟,还用你报个鬼仇!”
“可是……”
“你还说?!你再说你再说!”风雪冷使劲拧着他耳朵。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老婆快放手!兄弟们都看着呢!”
若干兄弟们死鱼眼表示,当家哒,弟兄们是围观了雪姐如何跟你硬碰硬彪悍对彪悍拳头对手术刀的,将你这头不羁的野狼调教成家养忠犬的全过程的,大家伙们早就已经习惯你人前狂帅酷霸拽,在雪姐面前怂包蛋的巨大反差了。
付一旬被这一幕惊呆了。雷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要不然也不会真的去握那把bǐshǒu,但是眼前这一幕……谁告诉他是怎么了?这还是那个“阎王”雷煞吗?
“哼!”风雪冷这才松开手,一张冷冷的小脸转向付一旬时露出些许见到偶像的笑来,她走上前,“我是风雪冷,你应该知道我的。”
付一旬握着满手血的拳头,尽量的远离傅倾流不让她看到,也不让血落到她的衣服上,听到风雪冷的话,他想了想,随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医学世家风家千金?”
“对。”风雪冷笑了笑,“所以你最好给我看看你的手,我不希望你的手出现任何问题,我可是很厉害的手术外科医生。”
她不谦虚,实际上也不需要谦虚,年仅19岁就差点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医学天才,何止是“很厉害”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不过让付一旬惊讶的是,去年风家那边就隐约的传出风家大xiǎojiě在研究所失踪的消息,警方甚至还进行了大规模的搜寻都没有消息,后面怎么样他没在意自然不知道,不过很显然,风家那一群妹控不可能让这么个大宝贝在土匪窝里跟个土匪头子过日子,虽然这土匪富得流油。
付一旬这次没有躲,有人很快把风雪冷的专属医药箱拿来。
付一旬的手伤到了很多毛细血管,从割伤的指腹、指关节和掌心流出,就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根本不会自己停下来,他的脸色已经出现失血到一定程度产生的苍白。
风雪冷冷着一张脸严肃快速的给他消毒止血,然后用绷带把他这一整个右手手掌给缠起来,然后皱着眉道:“你的手……”
话没说多少,就被付一旬制止了。
风雪冷怔了下,看向付一旬怀里的人,见她肩膀微颤,大概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雷煞把风雪冷拉起来,冷冷的扫了付一旬一眼,还没说话,小腹就被风雪冷一手肘给撞了下,对方眼神恶狠狠,好像在说:再瞪我偶像试试?!
雷煞气短,趁风雪冷不注意偷偷瞪了付一旬一眼,一挥手,“把他们送出去!”
“这么晚了,就让他们留下来住一晚呗,这位xiǎojiě身上的药性还没过呢。”风雪冷还想要跟付一旬要签名呢。
“不行!九寨不允许外人留宿。”让付一旬留下来看你对他又是殷勤又是笑的?想想都火大好吗!没见你对他那么殷勤的时候!
于是付一旬和傅倾流被送上了直升机,一直送到山脚下。
廖康和一众保镖早在山脚下等的心焦如焚了,见付一旬平安带着傅倾流从直升机上下来,看到傅倾流一脸血,廖康险些脚一软倒地上,在阴暗的环境中也没注意付一旬的右手,连忙拉开车门让他抱着傅倾流上来,一排车子飞快的离开这个有点诡异的山疙瘩。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傅倾流被轻轻的放在床上,在那双手即将从她身下抽出的时候忽然睁开眼,就像夜色中睁开眼的狼,森然狠厉。
付一旬还未回神,猛地被拉了下倒在床上,傅倾流压在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包含怒气的声音就像已经酝酿多时的火山。
“你疯了吗?我问你你疯了吗?!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我跟你什么关系需要你为我做这些?!你说!你说啊!”她死死的瞪着他,脸上还残留着的血渍和眼里的怒火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美。
她的力气其实不大,体内还残留着药性,掐在他脖子上的力不痛不痒,付一旬却没有挣开,就这么任由她掐着。深邃美丽的棕色眼眸倒映着她的面容,如同那日雾气弥漫的冷杉林,美丽却又叫人无法看清,随时可能迷失在其中。
他伸出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给压进怀里,脸颊紧贴着她的头侧,声音轻飘飘的在耳边,“我也不知道……也许,你比我的手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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