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口五灵潭,琊寰洞府和菩提仙府两地间,有着天壤之别。
菩提仙府水气充裕,终年雾气氤氲,草木葱郁。琊寰洞府洞中因设了丹房的缘故,与菩提仙府相比,可谓是一处是春季,另一处是夏季。
夜殊才入洞时,还不知觉,那些火气是从何处腾出来的,今日跟着玉蝻子东蹦西跳地在洞府里折腾了一圈,才看出了些端倪。
这么一看,什么玉蝻丹,什么吃货玉蝻子,一干子的想法,被统统丢到了脑后。
坐在了金山上叫穷,说得不就是夜殊嘛。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洞府的墙上,地上,共铺了几十块瑚火毯。
瑚火毯铺着的位置,火灵尤其充裕,散出阵火光。
琊寰洞府,以千余根儿臂粗细的火光兽骨构建而成,火光兽的爪、皮分别被制成了珑火甲和让夜殊咬牙切齿的“道天福袋。”
而火光兽腹下,以及脊背上的多处皮毛,则是被制成了各式大小的瑚火毯,被用做了装点琊寰洞府。
没记错的话,那只火光兽可是准兽王级,即便是经历了千余年,可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
一二阶为兽兵,三至五阶为兽将,六至七阶为领主级别的准兽王妖兽。
玉蝻子是金翅蝗王所出,出生即为二阶,而这只火光兽可是六阶甚至是近七阶的存在。如此的一尊庞然大物,在其最鼎盛时期,甚至可以在妖兽中称王称霸。
夜殊利索地拎起了铺在地上的那块瑚火毯。手指梳理过皮毛上厚软的毛发。
琊寰洞府千余年间无人打理,不过府内悬挂着几块避尘珠,所以包括这块铺设在洞府入口处的火毯全都是干干净净的。
手中的瑚火约莫有一张完整的虎大小,拿在手上。丝毫不会觉得沉手。
颜色绯红如焰,毛发齐整,修剪的煞是豪华。远看像是专门用来制作毛披的炎狐,松软保暖,可用来制成衣帽靴围。
道天却是将它做成了一张既不用来睡也不用来盖的踩脚火毯,还很随意地摆在了入口处,此处也看出了道天的性子,很是不羁。
高阶的修者,早已没了四季严寒的概念。可爱美之心人兼有之,一些富裕的女修见了这样的妖兽皮毛,必定要为之抓狂。
夜殊只觉得手中有些异样,火毯近手,她的身旁瞬时就围绕上了一股比洞府内部任何一处都要精纯的暖意火灵。
琊寰洞府内。收藏的玉简和功法很多,道天不是个负责任的主人,她离开前,对于洞府里的东西和摆放,没做任何交代。
夜殊铺开了瑚火毯,在上面打坐着,才刚挨着火毯坐下,腹下就有一股灼热猛烈的火灵钻进了她的体内。
就如冬日里闷下了一口烈酒,五灵盘中。火灵满得险些溢了出来。
夜殊运气了伏灵术,五股不一的灵气,在五灵盘中转动着。那股红色的火灵一灵独大。
“!!”火灵迅速缩小着,火灵竟是像其余的金、木、水、土转变了。
夜殊意识到,她的伏灵术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到了第二阶段。伏灵术第一阶。分炼五灵,第二阶,五灵调和。
看似一小步,对于夜殊而言,却是很大的一个进步。也许是最早休息的术法就是水火属性,夜殊的所有术法之中,使用最纯熟。
相应的,她体内的水火灵根,也是最显著的。
可其余的三属灵根,却如先天不良的早生子,这么些日子来一直毫无紧张。
“运气不错,那只火光准兽王必定是火属的灵兽,皮毛也有些神通,不仅能辟寒取暖,还能吸取火灵,对修习火属或是丹锻师之流很有些好处,”夜殊放下了火毯,手中的珑火甲用上一套采火的指法,凝聚在她手中的那赤霞火球,比任何一次都要亮眼,热意灼灼。
如此意外的发现,让夜殊欣喜不已。
在修真界,修者的修为,天赋占三分,勤勉占两分,机缘再占两分,余下的四分却是靠得是各种灵材了。
所谓的灵材,也分了很多种。
灵丹灵石被称为是软灵材,也就是人力可以制造的。
相对的还有一种硬灵材,即是人力无法制造的,诸如真火灵泉灵脉,这类天地间自然蕴养之物。
这类硬灵材,虽是人力不能制造,可经过了数以万年的修者们的不断摸索,相应地就产生了各类可以驾驭住这类硬灵材的法子。
在灵脉上修洞府,炼化真火,妙用灵泉,诸如此类的手法,修真们可谓是乐此不疲。
不过再精妙的手法,也有其弊端,就如洞府,多是死的难以移动,像是琊寰菩提一流的存在于识海之中的便携洞府,那可谓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而真火,先不说千年难得一见,即便是遇到了,也要有大神通才能驯化,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
再说灵泉之类,早就被各大门派占去了,旁人难以窥探。
所以夜殊此时手中的瑚火毯就俨然成了一小块移动的可以凝聚火灵的灵脉,谁得了它,就能随身修炼火灵。
“道天前辈将洞府都慷慨地留了下来,想来也不会介意我取张把毯子卖了,用来购买合用的灵石。道天前辈,我一定用换来的灵石勤学功法,装饰洞府,”夜殊自说自话着,朝着道天的画像鞠了一躬,心里暗暗想着,这次可是发了,洞府里有几十张瑚火毯,要是能卖上一堆的灵石,日后修炼就有保证了。
道天画像上,女子还是一脸的冷峻,只是围绕在她身侧的云彩幻化变动。似女子的心思一般,让人难以揣摩。
夜殊取了瑚火毯后,虽知瑚火毯一定是件宝贝,可夜殊眼力太拙劣了些。又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识过修真者的交易买卖,很难估价。
王抱石不在身旁。否则还能由他帮忙先出个价,夜殊想了想,将瑚火毯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再设了个禁制,就送出去了一只从多宝轩新买的传声鹤。
作为一名炼成功过一炉丹药的火半吊子丹童,外加从未做过灵珍馐的庖者。火灵的珍贵夜殊是很清楚的。
在琊寰仙府还好,倘若是离开了仙府,这么一张无时无刻都在提纯着火灵的器具,可谓是价值连城。
思量了片刻,在还没有得到王抱石的回复前。夜殊决定将瑚火毯先伪装一遍。
她将毛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弄成了副灰头土脸的旧毛毯模样后,才装进了蟒坤袋里。
闯了大祸的玉蝻子被她丢进了玉瓶里,罚它面瓶思过。
全都准备好后,夜殊再威逼利诱着阿贵,做了几张土傀符。
阿贵听说夜殊要远行,就缠着夜殊闹腾着。夜殊好不容易才允诺着回来后,给阿贵带一瓶的“新醉饵”,才安抚下了傻子。
想着阿贵的那手画符的本领。夜殊打定了主意,此去七星山,要给阿贵买些新的符纸和符笔。
辞别了易百楼的几人,夜殊才赶去和陈琅等人会合了。
“你就穿成这样,真是寒碜,琅哥哥。我不要和他一起走,”才近城门,就见了一袭粉色纱衣装扮的岳小鸣,只见她纱衣下,锁骨若隐若现,发鬓上是两抹堆玉蝴蝶。
夜殊换下了易百楼的衣服,穿了身不起眼的灰色棉衫,发髻也全都塞进了一顶狗皮暖帽里,露出了微黑的脸,和晶亮亮的眼睛。
如此的装扮,哪有半点修者的气势,就连他的修为,陈琅也暗中观察过了,不过练气三四阶的模样。
陈琅也是一身翩翩贵公子的打扮,俊男美女站在了一起,还真有几分抢眼。
高调,高调遭雷霹,夜殊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是一副恭顺样。
陈琅眼间流露出了几分无奈,也不知一路上,岳小鸣的脾气还会不会发作。
陈琅早已等在了隋云的城门口,并叮嘱了岳小鸣不要携带随同。
夜殊也不搭理,岳小鸣讨了个没趣,再缠着陈琅,“琅哥哥,你此行可是带了什么宝物,都说七星山上,有七座星云台,分别买卖一至七品的灵器,我想上第二座星云台,买把二品的灵器,”说罢,她拍了拍腰间的桃红色的储物袋,里面哐啷啷有灵石的声响。
“七星山上还有七品的灵器出售?”夜殊诧异着,她的蝗十刃只得两品,威力就不容小觑,那七品的灵器
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之势。
陈琅微微一笑,“七星山的七座星云台出售的是一到七品的物品,有灵器,也有灵丹,或者是功法,甚至是契约灵兽。不过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众所皆知,第五至七座星云台,分别已经封闭了一百年、两百年和五百年了,也就是说这几年间,没有出现过五品以上的出售物。”
“哼,就凭你,还想窥探得到七品灵器的宝光,就连我外公,都只去过第四座星云台,”岳小鸣怎么看夜殊怎么不顺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工跟着来,她就准没好事。
“步长老去过第四座星云台?”陈琅也有些吃惊,第四座星云台,也就意味着是四品以上的交易物,在睿国乃至琅天界,四品的交易无论是灵丹还是玉简之流,都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了。
“约是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落叶坡炼出过一枚四品的丹药,外公这次有机会陪着掌门第四座星云台上。”岳小鸣言语之间,颇有几分得意,仿佛去过第四座星云台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陈琅颔了颔首,看向了岳小鸣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进入不同的星云台,需要多少灵石,”夜殊肉疼了下,要把那张瑚火毯卖出去,笃定要去高品一点的星云台。
“土包子,你以为有灵石就能进入星云台了,以你这身打扮,至多也就只能在七星山的山脚晃悠下,”岳小鸣毫不客气地抨击着夜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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