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十年
京城将军府,柳天靳的夫人蔡夫人躺在床榻上,脸色发白,额上豆大的汗珠密布,嘴唇紧抿,因为疼痛眉头紧皱,不时的*着,喊着将军的名字“天靳!天靳!”。丫鬟们在一旁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却也帮不上忙。
产婆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这蔡夫人卧床两天整了,她身怀六甲并未到生产之时,却不料动了胎气,肚子阵痛频频,这孩子怕是等不及要提前出来了。
只是柳将军西征未归,府上没有个能拿主意的人,产婆心里慌得很,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脚踏着棺材,跟去鬼门关走一遭没太大区别,蔡夫人又是早产,胎位不正,恐怕此劫凶多吉少。万一蔡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产婆可是担待不起啊。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蔡夫人双手紧紧拽着锦被,身子不住的颤着,一股鲜血迅速在被褥上蔓延开来,像是开出了一朵摇曳的红莲。
“不好了,夫人流血了!”一旁的丫头高呼一声。
产婆心头一紧,紧忙吩咐道:“快让人去弄些热水来,夫人要生了。”说完便熟练的兜起袖子,在屋里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准备接生。
整个将军府顿时陷入了一阵慌了,下人们来回奔跑端水送水,脚步声杂沓凌乱。
“水来了!”丫鬟端着谁急匆匆进了屋。
蔡夫人痛得几欲翻滚,产婆连忙让两个丫头压制住她的手,厉声说道,“压住了,别让夫人乱动!”
丫头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压制住蔡夫人,可那疼痛似乎要将她撕裂成两段,她痛得发出低沉呜咽的声音,声音破碎而苍凉,身地下血流不止,很快就湿透了被褥。
“天靳!天靳!”又是一阵疼痛袭来,蔡夫人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柳天靳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些许勇气和力量。尽管如此,依旧无法减轻疼痛,她紧紧咬着嘴唇,嘴唇破了,鲜血淋漓。
“夫人,你要挺住啊!”丫头哽咽着说道。
“糟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头往上脚在下,是难产!”产婆一边抚着蔡夫人的腹部,一边心里暗忖道,她慢慢得推着胎儿,欲图将胎位调正。
蔡夫人痛得脸色死白,浑身颤抖了起来,而宫口已开,羊水破了汩汩得流了出来,孩子的脚已经露了出来了,蔡夫人疼的死去活来。
“夫人难产!大人和小孩恐怕只能保其中一个!”产婆一边催着胎儿,一边说道,她面色凝重,眼前的十分危机。
“请一定要保我们家夫人啊!”丫头立马说道,小孩没了,将来还可以再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难产而死,对柳将军也无法交代。
“不!保住我的孩子啊!求求你。我要孩子!”蔡夫人脸色渗白,语气却却无比坚定,她一心想为柳天靳生儿育女,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腹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流苏发出凄厉的尖叫,“我的孩子!”可孩子迟迟生不出来,产婆急的汗如雨下,“夫人,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
“夫人,坚持住啊。”丫头们看着蔡夫人心疼不已,抽出一只手替她拭擦额头上的汗珠。
“啊!”蔡夫人冷汗阵阵,头发都湿濡地贴在脸颊上。她紧紧的拽着丫头手,眼角淌出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滑入两鬓。
“夫人,再用些力!”产婆喊道。
屋外管家福贵神色焦急,踱来踱去,将军不再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担待不起,心里甚是惊恐。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着递送热水。时间过得似乎特别漫,所有人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如同满弓,随时都有崩断的危险。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暮色四合,一弦弯月挂上了树梢,洒下清辉无边,给大地披上一层月蒙胧的面纱。夜,渐渐沉了。
蔡夫人的屋里气氛紧张依旧,“啊!”蔡夫人声嘶力竭,几欲昏厥,终于孩子的头渐渐露了出来。产婆在她肚子上一个使劲儿推送,孩子出来了!而蔡夫人痛得昏厥过去。
“出来了,出来了!”丫头喊道。
突然,屋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屋里并未听到预料中孩子的哭声,只见产婆手上抱着一个婴孩,浑身绛紫色,双眼紧闭不声不响。
产婆筋疲力尽跌坐在床榻前,她虚弱的摇了摇头,把孩子轻轻得放到蔡夫人身边。丫头们嚎嚎大哭,孩子终究没有保住。
产婆直起身来视察蔡夫人,道:“快找个大夫来,夫人出血不止,迟了怕是保不住命了啊!”
丫头们紧忙去传话,管家福贵立即去请来一大夫。大夫来后查看一番,一个劲的摇头。大夫随后开了一个药方,走的时候撩了一句:“听天由命吧。”
五天后,远征西域的柳天靳一路快马加鞭赶至府上,映入他眼帘的是府里到处随风飘摆的白绫,正殿里放着一口棺材,下人们披麻带孝守着灵,各个如丧考妣。
“夫人,我回来了!为夫对不起你!”柳天靳漠然的伫立在灵位前,清泪两行。
那一年春,柳絮纷飞,桃花娇艳。世人都说柳将军的夫人难产,舍命为柳将军诞下一千金,名唤柳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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