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郡王府
晨曦徐徐拉开帷幕,东方鱼肚泛白,淮安府笼罩在轻烟薄纱的雾气里,郁郁葱葱的花草们凝着露珠,晶莹剔透生机勃勃,但是有一个人却一脸愁容。
淮安王一宿未眠,神情憔悴满脸青渣。他一大早便去了闲少群的屋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室冷清,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显然闲少群一夜未归。
淮安王见此情形从昨晚就梗在胸口的一口气愈发怒涨,“逆子,他要是回来一定打断他的腿,叫他不得往外跑!”
淮安王骂归骂心里难免有些担心,闲少群自小离经叛道但是从未夜不归宿,上回留宿宁王府也特地差人回来禀告。这次竟然无缘无故夜不归宿,着实让人心生忧虑。淮安王再三交代东来赶紧派人去寻,之后才去上朝。
下了朝之后,淮安王正欲往府上赶,便被林公公拦住了,公公作揖行李说道,“奴才特地奉太后之命来,请淮安郡王去慈宁宫一遭。”
淮安王一听是太后召见,心里清楚太后一定是要问给闲少群选妃之事,于是便随林公公来到慈宁宫。
慈宁宫琉璃瓦顶,雕梁画栋,飞檐斗角上的凤凰展翅欲飞,前头是一池清水,浮萍满池,碧绿无暇,慈宁宫的前前后后种满了奇花异草,犹如花园一般。
“淮安郡王到了”!林公公对着御前侍卫说道,侍卫们一迭一迭的往里传话,之后只听见宫内一公公尖着嗓子高传,“太后有请。”
慈宁宫的内饰更是富丽堂皇。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四周悬垂红色纱幔,,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太后一袭梅花纹绛紫色宫服,缀以鹅黄金丝线凤凰暗花底纹,锦缎衾裘加身雍容华贵。她正端坐在沉香木的凤鸾上,塌上铺着软纨蚕冰簟,尽显母仪风范。
“老臣参见太后,”淮安王叩拜行李。
“免礼,赐座。”
“谢太后。”
“哀家今日请淮安王来,是要问问闲少群选妃一事进展如何了?可有中意之人?”太后开口问道,她从小看着闲少群长大,甚是宠爱。
“承蒙太后隆恩亲自张罗他的婚事实乃我闲家祖上积德三生有幸啊。老臣已一番了解,犬子确有中意之人了?”淮安郡王想起东来交给他的画像,心里已有定数了。
“哦?不知是哪家王侯将相的千金?”太后大喜,这闲少群要是能觅得一中意之人,实乃金玉良言啊。
“此女乃是宁亲王府上的月兮郡主!”淮安王说道。
“月兮?!竟然是她!少群果然好眼光,那月兮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实乃王妃之上上选。况且我自小看着月兮郡主和少群长大,这两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啊,哈哈哈。”太后大喜。
“是啊,倘若少群能娶月兮郡主为妻,那真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淮安王话里有话,太后归为一国之母这点弦外之音只是明白。“那么哀家就为少群赐婚,赐闲少群和月兮为佳偶天成,金玉良言。今儿个就让圣上下谕旨,择日再让他们完婚,淮安王意下如何?”
“多谢太后隆恩,太后千岁千岁亲岁。”淮安王跪拜叩谢,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这闲少群的婚事终于有着落了,可是此时他这人却不知道在哪里。这该如何是好?
闲少群醒来的时,还未睁开眼,就听见了风声。
风声到处都有,可是这里的风声特别清冽,还带着松针和云雾的味道,闲少群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他睡在一张木质床上,白色的床单被褥,室内布置极为简陋,只有一个门一扇窗。房间不大,窗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就再无其他
闲少群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最后倒在了蝴蝶泉边,之后的事情便全都不记得。闲少群掀开被子下了床,这才发觉浑身软散,毫无气力,那该死的逍遥散耗尽了他的真气。
闲少群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白衫,这下了床觉得清寒彻骨,竟然打了个哆嗦。他环看了四周,心里犹疑:“这是哪里?是谁把我带到这里”。
他推开了门走了出去,赫然发现这座小木屋处在一出悬崖峭壁的山坳出,山谷间腾起云烟缭绕,宛若仙境。屋前有一片小空地,再往前便是那万丈深渊。小屋的四周种着许多小花和药草。
“有没人有人?”闲少群出声问道,山涧里传来一响又一响的回音,并无人应答。四周一片寂静,见不得一丝人间烟火,闲少群觉得自己是误入人间仙境。
闲少群四处查看,竟然找不到出口,他思量这着一时半恐怕是出不去了,索性回到木屋继续休息。
这一睡再醒来,便是晌午,闲少群醒来时就发现窗前伫立着一个人影,一袭白衣,背对着他,那背影有着一副仙风道骨之气。
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闲少群戒备的看着白衣人,暗中运气,奈何体内真气所剩无几,他掀开被子欲下床。
听到声响,那白衣之人便转过身来,“你醒了。”一个清瘦的少年,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闲少群觉得此人的长相有几分相识,似乎在那见过。他仔细一想,原来是昨晚在逍遥阁独自喝酒的奇怪男子。
“原来是你”。闲少群脱口而出。
“哦?原来是我?阁下见过在下?”白衣男子倒是有些好奇。
“昨夜在那逍遥阁,在下见公子独自一人在那喝酒”,闲少群道出了缘由,说着他便想起了那香囊来,于是偷偷的打量起白衣少年。果然他的腰间正挂着那个香囊。“这个香囊是柳如絮赠送给月兮的,那日在去康济药店的路上被宵小劫去,怎么会在这上年身上?”
“不错,正是在下。在下袁千羽。”少年风轻云淡的开口道,他把闲少群的打量都看在眼里。
“在下闲少群。”闲少群紧忙自报门户,“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闲少群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昨夜我路过那蝴蝶泉,见闲兄倒地昏迷。于是便把你带了回来。这里是沧源山断崖处”。袁千羽慢悠悠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故事。“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闲兄你应该是中了逍遥散。”
袁千羽说的不咸不淡,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闲少群却已恼羞不已,他黑着脸,一声不吭的看着袁千羽,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要是解释了就显得欲盖弥彰,不如直接承认反倒痛快。
“这媚毒并无解药,要么合欢,要么煎熬。歹那毒性发作过后便毒数全解。只是你这元气倒是消耗殆尽,只能慢慢调养了。”袁千羽略懂医术。
“嗯,多谢袁兄相救。”闲少群道谢,然后又把目光盯想那香囊。终于他还是耐不住的开口:“在下冒昧,有一事想问,愿袁兄能够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