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喻将设计图放在身后,“我还要收收尾才能结束。”
“结束之后再给你看。”
她这么说着,忙跑出去。
这个地方没有厕所。
冷无咎那边的厕所是在暗室里,这么贸贸然闯进去有点奇怪。
她想了半天,随便按了一层。
电梯停住之后,她忙跑出来,将设计图放在洗手间的台子上。
肚子似乎受凉了,很难受。
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脚都麻了,才勉强出来。
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觉得这样回去肯定会被萧冰合嫌弃,便又去了公司的顶楼小花园,等到味道散尽了才回去。
萧冰合的脸上一片漆黑。
“给我。”他蹙着眉头。
他就纳闷了,一个人去厕所能去一个半小时。
她是去厕所生了个孩子吗?
“啥?”舒喻歪了歪头。
“你的设计图。”
“啊?”舒喻嘴角抽了抽,刚才只想着不能让萧冰合闻到身上的厕所味,所以,急急忙忙去了顶楼吹风。
那张设计图纸还落在洗手间里。
“我忘在那里了。”她拍了拍头,忙下去寻找。
匆忙下楼,匆忙跑到洗手间,可洗手间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连垃圾桶都找了,也没找到她的设计图。
完了。
舒喻以手扶额。
如果拿不回去,萧冰合这个神经病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实在找不到,她只能忐忐忑忑地上楼,果然看到他正黑着脸。
“那个……我找不到了。”她咬着牙,“要不,我再画一幅吧。”
“废物。”
萧冰合低声说了一声。
倒是没有十分责怪,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继续画设计图。
他画了大概有五张,每一张都惊为天人。
舒喻看了他的设计图,跟她的相比,一个如云一般轻灵飘逸,一个如同泥土一般俗不可耐。
实力差距很明显。
萧释的设计虽然很好,但跟萧冰合起来,相差了不止一点。
这个人,果然是个天才。
“真好。”舒喻无意识地赞叹,“比我看到的,那本书上的设计还要好上百倍。”
“嗯?”萧冰合似乎是在分辨,她到底是真心夸奖还是逢场作戏。
他歪头看去。
她正认认真真地看着设计图纸。
那声“真好”并不是对这他说的,而是对着设计图纸说的。
灯光很明亮。
在灯光下,她很安静,很出尘。
尤其是拿着设计稿认真研究,又认真思考的模样,竟让他心中一动。
萧冰合的脸在瞬间变色。
该死的萧释,又是他!
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绝对是萧释那个废物的感情。
他必须要斩断那废物的感情,才能成为真正的他。
萧冰合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心底一片宁静。
萧释依然处于安静的沉睡中。
这种状态下,他的情绪不可能影响到他。
可,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对那个女人的感觉,心中一动的感觉,很恶心,很令人作呕。
同时,也有点……
萧冰合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切。”他这么想着,将脸撇到一边。
他大概是跟这个女人发生了亲密关系的原因。
所谓的日久生情,才会生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来。
嗯,一定是这样。
他这么想着,眯着眼睛,放空大脑,将这些杂乱的感情抛弃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喻戳了戳他的胳膊。
“冰合,我画好了。”
萧冰合稍稍睁开一些眼睛。
只是斜斜地看了一眼,他便闭起眼睛,“有两处瑕疵。”
“修改不完不准吃饭。”
“……”舒喻额角一片黑线。
这个男人!
在这方面,他真的比萧释还小学生。
“萧冰合大师能不能帮我指出,到底是哪里有瑕疵?”舒喻托着下巴。
这个稿子已经修改了好多遍。
每一遍都力求完美。
这样的设计稿,到底哪里还有问题?
萧冰合站起来,声音寒冷如雪,“自己想,想不出来不准吃饭。”
“……”舒喻额角跳动得非常欢快。
这个男人!
神经病啊。
他真当自己是幼儿园老师啊。
如果他真是幼儿园老师,这种冷脸,恶劣态度,绝对会被举报,被家长撕碎的。
萧冰合走了出去。
道场上,似乎又来了一个人。
有刀剑声传来,吵得她无法安静下来。
索性,她便将笔扔下,跑出去看萧冰合在道场上练剑。
这种击剑和那种击剑馆里的击剑不一样。
他身上没戴防护用具,手中的长剑好像也是真剑。
对面那个人,毫无疑问是冷无咎。
同样的,冷无咎也没带什么防护措施。
两个人面对面,像是电视剧里的武林高手的对决。
萧冰合出招很快。
长剑眼花缭乱,碰撞时发出激烈的火花。
冷无咎也不慢,应该说比萧冰合还要快。
只是几分钟时间,便已经过了不下几百招。
舒喻第一次看到这种级别的击剑。
从前看过现场版的国际击剑比赛。
在冷无咎和萧冰合面前,那些击剑比赛就跟小孩闹着玩一样。
萧冰合手中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砍向冷无咎。
冷无咎眼睛眯起,意识到危险,接连好几个后空翻,险险将这一招避开。
他的长剑也飞过去。
萧冰合轻巧地躲过,嘴角浮起一个冰冷的笑。
他的身形如同在道场上飘飞一般,轻灵飘逸。
所到之处,都是轻轻点过。
那种轻灵的感觉,如冰一般,晶莹透明。
舒喻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有些明了。
为什么萧冰合那么冰冷,那么嗜血的人会设计出那么轻灵飘逸的图纸。
想来,他拿笔和拿剑是一样的。
下笔非常轻柔。
她这么想着,突然有些明了她的设计图纸有哪些瑕疵。
哪里是两处,分明是很多很多瑕疵。
萧冰合指出来的,是最致命的两点而已。
舒喻得到了灵感,忙跑回去,将设计图上笨拙的地方擦掉。
想象着刚才萧冰合挥剑的样子。
线条也变得流畅起来。
“我输了。”冷无咎气喘吁吁地将剑扔在地上。
“最近临幸了太多美人,身体都被掏空了。”他坐在地上,“我说,你就不能手下留情点吗?”
他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伤口渗出鲜血,疼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