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会,舒喻离得比较远,没太看清楚白南陌的伤势。
现在近距离看,才发现他胸膛被击穿了,幸好不是心脏那边,如果是心脏那边,可能早就死了。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舒喻蹲下来。
怪不得白南陌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没什么。”白南陌咳嗽了一声,“我已经上了止血药,没事。”
他的脸苍白的可怕。
“能走路吗?”舒喻想背起他,可毕竟是个男人,体重超过了她的承受力。
“扶着我就好。”白南陌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
“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他勉强笑了笑,挣扎着站起来,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舒喻身上。
他们一步步走向小山。
处处都是荆棘和蔓藤,走得非常缓慢。
“你为什么要回来?”过了好大一会,白南陌才说。
“我不知道。”舒喻低下头,“大概,是因为你救了我,我不忍心对你见死不救。”
“这算是知恩图报么?”白南陌笑了笑,声音虚弱无比。
又过了许久,他又问,“你可还记得,你父母的事情?”
舒喻蹙了蹙眉。
这已经是白南陌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自然是记得的。”她说,“我父母都很普通,我妈已经去世了,我爸不知去向。我没大有我爸的记忆。”
“那个,白南陌。”
“嗯。”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舒喻说。
“什么问题?”白南陌往前行动一步都觉得非常缓慢。
“该怎么说呢?我其实很想问问你,你们百岳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来不觉得,我跟百岳有什么牵扯。”
她从来都没接触过百岳的人,更不知道百岳的宝物什么的。
白南陌轻轻地笑着。
“你都不记得你父母的事情了,那我说出来也没什么可信性。”他胸腔受伤,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跟我父母有什么关系?”舒喻蹙眉,她不觉得她妈妈那种普通人会跟百岳有关系。
“我妈妈是很普通的人,她为了我,打好几份工,是最普通不过的市民。”她说。
“咳咳咳。”白南陌嘴角抿了抿,“这样啊。”
往前走了许久,他突然开口了,“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们要寻找的那个宝物,就是你。”
“我?”舒喻愣了愣。
开什么玩笑?
她可不记得跟百岳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认识萧冰合他们,她可能会继续生活在陈显丞家里,然后过着肠断复肠断的怨妇生活。
她只是一个小人物,跟成千上万的小人物一样,为了生活不停奋斗。
虽然阴错阳差攀上了萧冰合,结识了跟她认知中完全不同的人,也迈进了完全不同的生活中。
但是!
她跟百岳,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
“就是你,不会有错的。”白南陌的声音微弱,仿若呓语。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舒喻身上。
舒喻有些吃不消。
边走边停,到达小山洞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将他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
白南陌已经到了极限,放下之后便昏了过去。
在昏倒之前,他给了她一些药粉,叮嘱她洒在附近,可以防止虫蛇之类的东西靠近。
舒喻在周围洒了很多药粉。
又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柴,用最原始的打火方法将干柴点上。
有了火,她又找来一些野果子,蘑菇之类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不早了。
月光照耀下来,没有霓虹灯璀璨闪烁的黑夜,倒也别样的寂静。
萧冰合的情况也不太好。
他也受了伤,伤口大部分是在腿和胳膊上。
大概是因为太疲惫了,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舒喻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男人,都已经疲惫成这样了,还想着一些污污的事,真是令人无奈。
他身上的伤口不太深,还没达到狰狞的程度,但还在流血。
没有绷带之类的工具,她便将裙子撕了几块下来。
这里沿海,下雨很多,所以地上有一些积水。
她将撕下的裙子洗干净,又在火上烤了许久消毒,给萧冰合包扎好。
照顾好萧冰合之后,她又将精力转移到白南陌身上。
白南陌伤势比较严重,额头滚烫滚烫的,在发着高烧。
舒喻解开他的衣服,将血污擦去。
那伤口有些狰狞,虽然被简单上过药,看起来依然可怕。
舒喻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好伤口。
又撕了一块裙子,洗干净,消毒之后给他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要累瘫了。
她瘫坐在篝火堆前,添了一些干柴,让火燃烧得更旺盛一些。
又洗了一些野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山洞里的两个男人都在昏睡中。
她歪在一旁,看着他们白天那会待过的原始森林。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黑压压的,像是巨大无比的猛兽张开大嘴,将进去的一切吞噬殆尽,看起来非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