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合伸手碰触到柑桔的时候，柑桔抖得更加厉害。
“不能刺激他了。”舒喻吓得不知所措，她一边抽泣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柑桔害怕你，你不要刺激他了。求求你，冰合。”
萧冰合收回手。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舒喻抱在怀里，“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我现在，让萧释代替我。”
他亲吻住舒喻眼角的泪珠，“对不起，我会选择沉睡。”
舒喻愣了愣，抓住他的手，“冰合。”
“没事，我只是睡着了而已。你不是早就说过么，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萧冰合吻住她的唇。
“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我爱你。”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吻下去。
然后，是轻轻点点的吻。
“云影。”是清冷却温柔的叫声。
舒喻愣愣地摸着他的脸，“萧释？”
“是我。”萧释将她抱了抱，“冰合在自责。”
“他，大概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出来了。”
“你，不要怪他。”
“除了占有这个方法之外，他还没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舒喻摇摇头。
眼泪依然止不住往下掉，“萧释。”
“柑桔，柑桔他，不好了。”
“别太担心。”萧释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我们的儿子，没那么脆弱。”
他说着，将柑桔抱起来。
“云影，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这小子说。”
舒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柑桔，有些不放心。
“乖，一会就好。”萧释笑了笑，“相信我。”
“我们爷俩，有些悄悄话要说。”
舒喻蹙了蹙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关上门，躲了出去。
萧释看到舒喻离开。
手上泛起丝丝寒气。
他触摸着柑桔身上的寒凉，闭上眼睛，轻笑。
这小子，还真是他儿子。
这股子寒气，真的青出于蓝。
怪物的儿子，果然也是怪物。
柑桔感觉到萧释身上的寒气，踟蹰了片刻，颤抖停了下来。
萧释的手指覆盖了一层寒冰。
从手指开始，那寒冰逐渐覆盖到全身，其中包括柑桔。
父子两个，在瞬间变成冰雕。
萧冰合闭上眼睛。
尽量让心沉静下来，在无限的寒冰中，他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正蜷缩成一团的小柑桔。
柑桔一个人蹲在那里，似乎在哭泣？
“呀，男子汉大丈夫，在哭什么？”萧释走过去，“还躲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哭。”
小柑桔愣了愣。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似乎没想到萧释能进来，有些惊讶，“不可能，你不可能进来。”
“我已经……”
“你已经将自己冰封起来了是吗？”萧释坐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
“你是，美人爸爸？”小柑桔看着他。
“不错，是我。”萧释戳了戳他的额头，“来吧，跟美人爸爸说说，你将自己封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柑桔抱着自己，撇嘴，“反正没人要我。”
“还不如一个人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低沉，“妈妈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出去还碍眼。”
“在这里也挺好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萧释盯着他的眼睛，“妈妈很爱你，爸爸也很爱你，他们都很爱很爱柑桔。”
“骗人。”柑桔小手在地上画圈圈，“妈妈不喜欢我，妈妈还为了那男人凶我。”
“她还要和爸爸离婚。”
“我一直就没人要。”
“柑桔，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叫柑桔么？”萧释摸着他的头，“那是因为，你妈妈怀你的时候，特别爱吃酸桔子。”
“嗯？”柑桔眨巴着眼睛，“美人爸爸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萧释笑着说，“你讨厌我么？”
柑桔摇摇头，“不讨厌。”
“那为什么害怕冰合？”
“因为他很凶。”柑桔打了个哆嗦，“对我很凶。”
“傻瓜。”萧释抱起他，“你知道我是谁么？”
柑桔点点头，“知道。”
“那你觉得爸爸会不要你吗？”
柑桔摇摇头，“可是……”
“你呀，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柑桔是男子汉，男子汉要保护妈妈。”萧释说，“你看看，妈妈都哭成什么样了？你还忍心让她继续哭下去吗？”
柑桔撇着嘴不说话。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爸爸要伤害妈妈，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爸爸，好可怕。”他小小的身子颤抖着。
“爸爸明明那么温柔。”
“可刚才，好可怕。”
“我好害怕。”
“我怕爸爸欺负妈妈，更怕爸爸妈妈不要我。”
“美人爸爸，我，我是不是多余的？”柑桔掉下几滴眼泪，“是不是，我不存在了，他们就会和好？”
“柑桔怎么会是多余的？”萧释亲了亲他的小脸，“爸爸妈妈吵架是正常的。”
“他们都很爱你，爱你爱到骨子里了。”
“所以，别胡思乱想了。”
“可是……”柑桔依然不太开心，“我不想见到那么凶那么坏的爸爸。”
“柑桔。”萧释看着他，“贺青翰，他受了重伤，不一定能醒过来。”
“也就是，你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什么？你说什么？”柑桔瞪大眼睛，“我，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萧释点点头，“妈妈很伤心。”
“柑桔你想想，如果妈妈没了爸爸，又没了你，妈妈会变成什么样？”
柑桔猛烈地摇着头。
“不，不要，我要见爸爸，我要见妈妈，美人爸爸，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失去他们。”
“比起他们不要我，我更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美人爸爸。”他大哭着扑到萧释怀里，“我都知道，他们都把我当成小孩，但我其实都知道。”
“我爸爸不是我亲生爸爸对不对？”
“你才是我亲生的爸爸。”
“可是，可是，美人爸爸，我想见见爸爸，我真的好喜欢他。”
萧释将他抱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子，“那，以后不准再把自己冰封起来。”
柑桔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这是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萧释伸出手指，勾了勾柑桔的手指，“不准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