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乐想解释,张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或者,即便说出来,有谁会信。鹤翔认定她陷害何晓梦,她再争辩都没用了。赵思乐像被抽了筋骨似得,有气无力地朝自己房间走去。方鹤翔追了上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看着方鹤翔,只说了一句话“我真的没有陷害何晓梦”,之后就逃命似得回了杭州。
窗外的高楼飞快后退,她的心却仿佛静止般沉寂。鹤翔对她的怀疑让她恼火愤怒委屈,可转眼间她就对凌傲对出同样的事。那是凌傲啊,是那个对她说“现在的你很好,所以不要在意别人的学历偏见”“我只有一直跟着你,让你慢慢熟悉我了解我,我不敢太快怕会吓到你”“知道你受了伤我马上撇下生意从美国回来,明明困乏地很可在没见到你之前就是睡不着”的凌傲啊。她怎么能那样对他,怎么可以。赵思乐捂住脸低声哭了起来。
动车到站了,杭州的空气比上海清新。赵思乐出神坐在出租里,目光涣散地盯着窗外。一辆旅游大巴擦身而过,车前牌子上写着大大的“西溪湿地”,她感到心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她咬住嘴唇,生怕发出声音。
“小姑娘,你手机响了。小姑娘,嘿,嘿。你听到没啊。“司机师傅忍不住回头叫她。
赵思乐赶紧收拾情绪,对师傅说了句“谢谢”,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忽然后背僵直,浑身都止不住发寒。再跟司机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师傅,我要去火车站。”
凌傲出车祸了,在从上海回杭州的高速上。
“思乐姐,我哥....我哥出车祸了...我爸妈都不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呜呜”
“思乐姐....我哥在抢救..我好怕啊...呜呜...”
“思乐姐...我哥好端端去上海做什么啊...公司人说今天明明有个大会议要开的...他跑去上海做什么啊...呜呜”
一路上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凌霜的哭声。她感觉脑子快要爆炸了,她要如何告诉凌霜,都是她的错,是她让他来上海的。凌傲,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求求你......
当她跌跌撞撞感到抢救室时,医生正好将病人推了出来。赵思乐双腿顿时发麻,连迈步的勇气都没有了。病人被盖上了白布单,主治医师遗憾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唉”了一声。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赵思乐竭力让双腿支撑起甚至,竭力平静问道:“这是在高速上出车祸的那位吗?”
不是,不是,医生求求你,说不是不是。
她眼中的希冀让看遍生死的主治医师也不忍直视,别过头“嗯”了一声。她的脑袋“轰隆”一声,仿佛原子弹爆炸般震得她意识全无。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整个医院似乎都在摇晃。
“小姐您节哀啊。先生撞断了防护栏,因为没有系安全带,送来时颅内出血已经非常严重了,还有颈椎骨折,我们真的尽力了。“另一位医师无奈地说,”诶,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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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见到这样的蓝天了,空气中有山林清爽湿润的味道,不远处还有鸟鸣声,还有人在唱山歌,“乖妹走路手莫摇,路边丝毛快如刀,若被丝毛割伤手,痛却痛在郎心头~~~~”
这是在凤凰?赵思乐缓缓睁开眼,像是在黑暗中久待的人,即便是和煦的阳光也让她睁不开眼。她眯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她不是在医院吗?难道先前的一切都是梦?她还在带团?
她想掏出手机看日期,可翻遍全身都没找到手机;她想问路人,可大家跟看不到她似得,彼此谈笑着。她不知所措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凌霜为她租的小屋。她轻轻推开门,眼睛顿时湿润了:凌傲正坐在院子里,安静地看着书。
她急忙跑过去,抱住他,眼泪扑簌簌直落,“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可能会死的。凌傲,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怀疑他,不跟对你说那样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乖啊不哭了。”凌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赵思乐哽咽着点头,可眼泪根本止不住,也不愿松开他,就想这样抱着,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她感到拥抱带来的温暖与踏实,她的心正在慢慢沉静。
“你喜欢我是不是?”他忽然问道。
赵思乐忽然一颤,紧抱着他的手也随之松开了。四目相对,他平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个黑洞不断攫取着太阳的光芒和她的心智。
喜欢他吗?赵思乐反复问自己。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记不起来了。
是见不到时会想念,见到了会紧张;跟他在一起时,即便发呆心里也无比欢愉;跟他的每一次触碰都会让自己面红心跳,无法呼吸;在他身边时,会不自觉地放空,只想傻傻得跟着他;喜欢被他护在怀里,那是全世界最让人安心的港湾。
可这些不是小女生恋爱时才会有的情绪吗?她是大人了,她跟鹤翔之间应该有的是信赖,平静,安宁。可是是谁说过,那样的平静是因为没有遇上对的人,如果遇到了不管是五年,十年,还是一百年,他们的感情也依然会如沸水般热烈,她依然是他眼中的公主和宝贝,无关年华,只是情深。
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在凌傲身边,不管是跟他说笑玩闹还是怄气斗嘴,她的心情都异常轻松,就像一颗被洗净纤尘的水晶球,透明纯粹;可在别处时,她总会不自觉地套上外壳,即便真诚那也是隔着安全距离的。在鹤翔面前更是如此,处处思量:这句话会不会让鹤翔多想?这件事会不会让鹤翔生气?这么说会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有太多太多的顾虑,多到一度她觉得两人不见面是最好的,因为每次见面都会让她感到疲惫心累。
那么,是喜欢凌傲吗?就因为在他身边时,可以像个小女生那样肆无忌惮,无忧无虑?
那跟鹤翔的这几年算什么呢?
像是陷入泥潭的人,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到底还是犹豫了,呵。”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猛然抬头,撞上他平静而空洞的眼。天空离她越来越远,他离她越来越远。她试图抓住他的手,却发现只是虚空。赵思乐慌了,拼命地挣扎着,天色暗了,鸟鸣远了,先前的一切美好都在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道道光飞向凌傲的眼。她想叫他的名字,可无论怎样都发不出声音。绝望和无助将她淹没,她拼命地挤着喉咙,终于”啊“地一声挣脱了黑色束缚。
天空再次明亮起来,空气中却没有山林的清新,只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是梦,刚刚的一切都是梦。赵思乐猛地坐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庆幸就陷入到另一种绝望中了。她在医院,她因为凌傲车祸来了医院;她记得医生的话,颅内出血,非常严重,颈椎骨折,已经尽力。
“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赵思乐放声大哭起来。临*阿姨于心不忍,宽慰道:“小姑娘节哀顺变啊。”
节哀顺变。多么轻巧的一句话,要有多勇敢才能做到顺变。她做不到做不到,她从来就不是个坚强的人,在认识凌傲后,藏在心底的软弱总不经意跑出来,却被她忽略了。他才是她在这茫茫世界中一直等待的人,可她什么都还来不及说来不及做,他就离开她了,永永远远地离开她了。
仿佛陷入混沌,她脑子一片虚空,只余一句让人绝望而无助的话反复回荡。(删)
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病*边来了一个人。赵思乐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并未注意他,直到那人将头凑近,她才勉强从恍惚中醒来,眼泪顿时盈满眼眶。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他,对不起。”自责与愧疚将她彻底淹没。
这是凌霜第一次见她这样,以往不论何时她都正能量满满,即便是后脑勺缝针也不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凌霜忽然有些愧疚,坐到她*边,强忍住悲痛:“思乐姐,这怎么能怪你,是我哥开车不小心。”
“不是的,不是的。”赵思乐心痛地揪住胸口的衣服,“如果不是我让他来上海,如果不是我对让他......他不会的,不会的。”
看她哭得几近断气,凌霜趁势追击,悲叹一声痛心道:”都是命啊,好端端地他突然去上海做什么啊。“
犹如千刀万剐般,赵思乐感到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拼命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思乐姐,你别哭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哥,这样也挺好,就当他赎罪了。”
凌霜这话说是安慰,却更像比往伤口撒盐还要猛烈凶残。
“思乐姐,你就原谅哥哥吧,让他也能安心。”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哭声几乎将她的话语淹没,“我只是不能回应,我想过让他远离我,但不是这种方式。我要他...要他好好地活着...即便再也不见面,但只要...只要想到跟他还在同一座城市...我就...我就满足了...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
“思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哥?”凌霜小心翼翼地问。
题外话:
对不住大家,前几天一直在外地没有电脑~~~~定时发布的功能也不晓得咋我就是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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