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木姑娘也就一心扑在她的苍生大业之上了,只是,傲娇如城主大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她伤害太深,竟然一连几天都是不见人影,未央殿空的让人发慌,当然,还包括那位神秘的魔族少尊。
木姑娘默默反省之余,也只有闲着调戏一下小狐狸明霜来打发时间,不过每次都被暗溪那个风骚魔君无情地拖走就是了。
至于惊雪,因为忌惮着某凶悍阿喵,她倒是不曾去撩过,再者,那样闷骚的高冷帝,根本就不如羞涩的小狐狸来得有趣好么?
如此,在嚣张如木姑娘百无聊赖地调戏小狐狸不下百次且被咱们风华绝代的暗溪魔君无情拖走不下百次过后,终于迎来了了魔后九歌的祭辰——百花诞。
许是连天地都在惋惜那样一个传奇的女子,百花诞这一天的苍穹都是带着灰败的白,那一片浓烈的哀伤似乎都沿着山峦旖旎到了尘埃深处。流云不再随风疏散,而是带了些微的沉重,凝滞在寂寥的光里。
木姑娘依旧闲闲地坐在那一水镂花的栏杆上,等她那个一言不合就失踪的城主大人回来,她不自觉地轻抚腰间那一枚血色的凤羽,明媚的眸子看着远处楼阁万千,蓦地染上了一种难言的哀伤,她好像一瞬嗅到,那浓郁的花香,都慢慢染上了一抹寂寞至死的凄凉。
正沉浸在思绪深处,却突闻耳边传来一声调笑:“阿花,你莫不是在想我家城主?”
闻声,她倏地抬眸,便见栏杆一侧斜倚着风情万种的司水魔君暗溪,一袭水色的长袍几乎与身后的万顷碧色化为一体,那墨绿的眸子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光,映在那流泻的长发深处,稍稍多了一分慑人心魄的魅惑。
见此,她明媚的月牙大眼狠狠一弯,尔后咧出一口小白牙,坏坏地说道:“怎么,现在不去找你家小狐狸了么?难道是又被踢出来了?”丫的还敢过来调戏她,信不信她分分钟就去告状。
闻言,暗溪那幽沉的绿眸些微一敛,继而撩了撩那如水藻般的长发,很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明霜要帮着城主筹备百花诞,本君自是不能在那里让他分心了。”
明明就是强颜欢笑企图用虚假的理由来掩盖他又一次被嫌弃的事实,她可是记得昨晚他被明霜一脚从房里提出来的狼狈。想着,木姑娘偏头一笑,尔后眨了眨那明媚如花的大眼,很是促狭着开口:“这样啊?我怎么瞧着你身上那一个脚印还没擦干净呢?”
闻声,暗溪几乎是一下低眸,却是突地愣住,他好像是再一次被这姑娘给耍了是不是?明明刚才明霜是用手推的哪里来的脚印?他狠狠地挑了挑眉,尔后抬眸深深看她一眼,颇为咬牙切齿地开口:“小坏蛋,你信不信等你去了魔界我分分钟吓哭你。”
见此,木姑娘明媚的眸子蓦地一黯,她撇了撇嘴,撒娇着道:“青弦,你这么久都不回来,我都被暗溪欺负了。”
闻言,暗溪却是不信,他伸出那骨节匀称而白皙的手轻抚过下颚,尔后摇了摇头,甚是随意地开口:“你以为,我会信?不仅是小坏蛋,还是个小骗子,他不到日暮低垂,大抵都不会回来。”
“暗溪,你这么了解我?”却突然,有一道冷冽至极的声线传来。
见此,暗溪那清隽的身子蓦地一僵,似是太不可置信,他极缓极缓地侧头,看向那一袭红衣猎猎的城主大人,颇为艰涩地开口:“你怎么回来了?”丫不是应该在晚间回来么?为什么现在一言不合就出现,总不能是专程赶回来护短的吧?
闻声,青弦那妖冶的凤眸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木姑娘,尔后轻叹一声,甚是无奈地开口:“本主的阿花都被欺负了,再不回来是不是有些不妥?”说着,他凤眸稍敛,略微沉声开口:“若是本主记性不差,走时该是交代了让你好生照应着,怎么,你就是这般照应的么?”
看着他眸里一瞬漫起的幽深,暗溪微不可查地一抖,那厮走的时候明明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留下哪里有说过这些莫须有的托付?现在倒好,还得他来背黑锅,殷勤也不是这般献的好么,他很想问一句:少尊你这么没节操人家帝座知道么?
不过,对于身份和实力都绝对碾压他的少尊大人,他还能说什么呢?想着,他只能勉强地笑笑,尔后颇为沉重地开口:“我下次一定注意,好好照顾你家阿花。”言罢,他再不看某无耻的城主大人,很是潇洒地转身离去,感觉再呆下去他会崩溃的好么?果然是飞禽中的兽类,这禽兽他服。
看着那一袭水衣妖娆的背影,木姑娘明媚的眸子眨了眨,话说她怎么觉得刚才暗溪魔君那么的委屈呢?
“怎么,你还不打算下来,连我魔族司水魔君都敢欺负,是不是本主平日里太纵着你了?”那一双妖冶至极的凤眸,也只有在她面前,才那般笑得肆意。
闻言,木姑娘却是颇为无耻地摇了摇头,尔后一本正经地开口:“才不是,我不过是在这里等你回来,都没去调戏明霜,是你的魔君暗溪自己找上门来的。”说着,她一双明媚的大眼深深地看向他,竟是难得的乖巧。
等他,回来么?虽说明知道是真假参半,可他竟是从心底里有些触动了,妖冶的凤眸略微一敛,他斜斜挑了挑眉,尔后煞有介事地开口:“嗯,那就是他错了,以后我们再欺负回来。”
见此,木姑娘眼眸弯弯,轻笑着说道:“好啊,一定要欺负回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木姑娘深深觉得,如她这般可爱的姑娘,任何的伤害都是天理不容的,虽说彪悍如她并未觉自己有受到什么伤害,但看着暗溪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还是很不错的呐。
一路行至未央殿,却见青弦反常地没有坐到那方黑檀木榻上,而是款步走到那一色雪帘之后,透过模糊的视线,隐约可以瞧见一斜向上方的木阶,正思忖着要不要就此退下,就听得内里传来一声调笑:“阿花,你站在那里能瞧出花来么,还不快过来。”
闻言,木姑娘赶紧小跑着过去,未央殿一层之上,独属于城主大人的私人领域,她今天终于可以去见识一番了。
一步步踏过那镂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阶,木姑娘小心地避过某城主大人旖旎了一地的红衣,到得楼阁深处,依旧是那层叠着的雪色纱帘,暗绣着一只只翩跹的蝶,随着微颤的风摇曳在这一室朦胧的云雾里,如梦似幻。
不错,让木姑娘心驰神往的城主大人的私人领域神秘的未央殿二楼,不过是一方浴池。
那缭绕的云雾几乎是掩盖了整个水面,四周皆是雪玉堆砌而成,镂刻着九凤云纹,隐秘而又大气。分明处处无花,却有一抹浅淡的幽香浮动在空气之中,被那水雾浸染得刻骨而痴缠。
青弦妖冶的凤眸稍稍一敛,深深看一眼木姑娘,尔后,他那过分白皙的手缓缓移至腰间,在木姑娘猝不及防的视线里,解下那一袭红衣。
没了那厚重的外袍,同色里衣之下清隽而修长的身姿清晰可见,木姑娘几乎是一下伸手捂眼,这次,却是真的严严实实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你想干嘛,我说过不卖身的,即便是看见了我也是不会负责的。”丫的她怎么不知道还有人比她更流氓,青天白日的在一个天真的姑娘面前宽衣真的合适么?道德么?
见此,青弦却是突地叹了一口气,他颇为无奈地开口:“现在,怎么说都是脱了衣裳的我比较被动吧,你又不吃亏。”
闻言,木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他说的也是很有道理,人家城主毕竟是什么都没做,如她这般也算是小题大做了一些。想着,她缓缓拿下白嫩的小手,只是一双明媚的眸子却是再不敢看一眼了。
她略微无措地开口:“那你好端端地在我面前脱什么衣服?”
难道这一方浴池还不能够说明问题么?果然是一个笨蛋,青弦斜斜地挑了挑眉,有些忍俊不禁的开口:“今日百花诞,本主自当是焚香沐浴,不脱了这一身衣裳,如何下得去水?”说着,他不再看木姑娘,着一身里衣直接下水,尔后靠坐在那雪玉雕花的壁沿上。
那浸染成花的红衣之上,一色墨发轻摇,四散在沉寂之初,不动成妖。
过了片刻,他悠然闭着的双眸蓦地睁开,唇角邪肆一勾,轻笑着说道:“倒是忘了,你也该洗洗。”虽说自己不介意,但毕竟是祭辰,若是母后嫌弃便不好了。
闻言,木姑娘惊慌着后退一步,却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道牵引着直接给扔到了水里。好容易勉强扶着身后的壁沿坐定,她明媚的大眼看向那云淡风轻的罪魁祸首,恶狠狠地开口:“做什么要把我拉下来?我有说过要沐浴么?”丫的到底知不知道孤男寡女地共浴是很让人遐想且容易出事的啊?这样明目张胆的越界勾搭是不是太过嚣张了一些?有没有考虑过姑娘家帝座的感受?
看着她明媚的眸子那略微的无措,青弦却是蓦地一笑,极尽妖娆,他些微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若不焚香沐浴,本主就不带你去魔界罪恶山,如何?”
丫敢不敢不要这么威胁?看着他那妖冶的凤眸,木姑娘也只得妥协,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为了六界苍生节操碎地的姑娘呢?善良的人总要承受多于世间的苦难。
不过,为了尽可能把被出墙的概率压到更低,她几乎是双手蹭着身后的玉壁一下一下挪到了离他最远的那方水域,隔着那一片云雾缭绕的暧昧,她有些碎碎念道:“洗就洗,反正脏的是你家的水。”
一室云雾如夜,山花不醉梦归处,烟云乱,难得良辰一话,静水深阑,把心缠,不浴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