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声咒骂和哀嚎,陈豪被黑翎军拖出了府衙,押运去刑场。另一方面,始终不曾露面的田少徒从堂侧走出,去到宇文轩那里,先前宇文轩分配的任务是张绍华负责审查政务,田少徒审查财务,然后汇总信息由他亲自审理判决。
“启禀王爷。”在这等严肃的场合,即使是田少徒也用上了敬辞,“陈府内搜查出白银四千余两,上等丝绸百余匹、瓷器百余件,房屋地契合千亩,还有些未经销毁的书信往来,但可惜的是都被抹去了通信人的姓名,不过从信件内容上看,对方应该是京城官员……”田少徒将搜查结果一项项汇报,只见坐在椅子上的宇文轩双拳紧握,还未待得田少徒说完,便一掌拍碎了身前桌案。
“好哇!一个小小的四品外官家中竟藏有四千余两白银!”宇文轩站起身,仿佛立刻有了一股无形的气势在逼向陈涛,如远古洪荒,也如血雨腥风,那是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气和锐气。
要知道,大周的四品外官每月的俸银不过五两,一年也才六十两,由此对比即可相像从陈府搜出来的财产数目是多么的惊人、可怕。正因如此,宇文轩才会如此动怒,就连最熟悉他的张绍华、田少徒二人也是第一次见。
方才田少徒的一字一句如长矛似利剑,深深地扎在了宇文轩心里。那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啊!
“陈涛,说说吧,这么多钱哪来的?与你通信者是谁?你这官位可是他保你得来的?你给他塞了多少钱?”宇文轩质问道。奈何陈涛却是看了宇文轩一眼后便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说吧,你儿子犯下的罪孽本当受剐刑,本王给了他个痛快已是对他最大的仁慈。”宇文轩继续道,“你别不识好歹。”
陈涛依旧默不作声。
“陈涛,到现在为止,你还都是朝廷命官,你想想你做过的事,你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吗?你就不怕连累你的家人?”宇文轩激动的说。
“我,我不能说,我说了也一样会连累我的家人……”陈涛哽咽着道。
“从你家搜出的那些银子和物件儿,你授受贿赂的罪名已经坐实。你若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为你减轻罪名,对于读书人来说,名节有多重要你比我明白。”宇文轩道。他势必要揪出陈涛背后的人,今日敢收取贿赂结党营私,明日就敢祸乱朝纲扰乱君心,是万万不可留的。
等了足足半晌,陈涛还是不说话。
“罢了,收取贿赂的人是谁本王容后再查,你不说就一辈子都别说了。”宇文轩长叹了口气,随后朗声道,“苏州刺史陈涛,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治理不当,欺压百姓;结党营私,包庇同伙。依大周例律,当诛三族!其余事宜明日再审,本王承诺,凡有罪者,一个不饶。这苏州的风气,我要好好整顿整顿!”
宇文轩下的令在大堂中绕梁回荡,先前站在陈涛身后的两个黑翎军士兵伸手扶住他的双臂,转身离去。
屋外的民众和苏州的其他官吏面色复杂,有喜有忧,但更多的是对于宇文轩做出的判决的欣慰,甚至还有人低呼出声,而当有第一个人欢呼之后,旁边的百姓便如被火星点燃的干柴,瞬间沸腾了起来,这些年他们所受陈涛为首的官员荼毒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