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潇潇瞪大双眼,红唇都在颤抖“你,你还梦见什么?”
“平日里都是金镶玉竹在和君子兰说这些个奇怪的话,然而有一日我记得最清楚,那竹子竟然摇身一变变了一个青衣美人儿,她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丝毫不顾及形象,转眼,那君子兰也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穿着紫红衣袍的男子,那男子也坐在地上,一个哭一个笑,那竹子一直哭哭啼啼的说她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鸟,长的还不好看被饿着的那种,哎,钟姑娘?你怎么哭了?在下是说错什么了吗?”
她颤抖着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酸楚,她伸出手触摸柳笙的脸“你也来了吗,为我而来吗?”
“是啊,在下的确是为姑娘而来,我认为姑娘和在下应当有一段缘分”
钟潇潇含泪点头,站起身抱住柳笙“是,是,我们应当有一份缘分”
柳笙笑“你乃金镶玉竹,我便是那君子兰”
这竹园里一下便热闹了,柳笙从此便入住竹园,钟潇潇试图从他身上寻找君临的痕迹对他是百依百顺,就连丫鬟竹清也深有感触,以前的小姐美归美好归好,却没有人气儿,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可现在在柳公子身边的小姐时而大笑时而蹙眉,那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小女人,美好生动让人欢喜。
钟潇潇有了柳笙便更不愿意和那些人一起吟歌作诗了,她让竹清在门口告诉那些人,她钟潇潇已然寻到良人,不再以诗会友,来访被拒的公子少爷们都纷纷惊讶不已,这柳笙是何人,竟然可以得到钟潇潇的爱慕,当真是三生福气!
这厢钟潇潇柳笙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堪比神仙眷侣,清晨他们散步在竹间,吟诗放歌,傍晚他们在湖边乘凉嬉戏,钟潇潇更是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她的舞是极好的,是在凡间学会的因此君临并未见过,所以她每日必然要跳上一番给柳笙看,月下美人儿楚楚动人。
直到一日,柳笙道“潇潇,你可愿意嫁给我?”
钟潇潇为他添茶的手一滞,“你要娶我?”
柳笙拿掉她手中的茶杯,握住她细嫩的手说“潇潇我此生惟爱你,嫁给我吧,我想给你个名分”
她红了脸,满眼的春水盈盈望着他缓缓点头“好”
柳笙笑开,伸手抱住她,温柔道“我且先回郸舟和我父母商议婚事,你在这里等我的花轿来接你”
花轿,成亲,婚事,名分这些词语让钟潇潇的心跳个不停,来到人间百年只有这一刻才是最真实的,最美好的。
“好,阿笙我等你,等你来娶我”
竹园钟潇潇嫁人的消息瞬间传开,人人都等着看那天潇潇会是怎样的绝代风华坐上花轿,更有人在门口留了书信,说,若有一日那男人负了潇潇,他定当天涯海角让那人赔命!
潇潇心情好缓缓笑出声,继续为自己绣嫁衣,丫鬟竹清羡慕的看着她说“小姐和柳公子终于可以终成眷属,只是为何不能带上竹清一起去呢?是觉得竹清照顾的不够好吗?”
潇潇摇头“不是,我自有我的想法,明日你收拾了东西便离开吧”
竹清虽难过,却还是把刚做好的衣衫放到她身边,然后默默的走出门。
丫鬟打发走了,她每日都在认真仔细去的绣嫁衣,那些个来访的客人依旧每天都来,却只是送些绸缎首饰并不叨扰,不过,倒是有一位是个极其不礼貌的。
她自房内出去休息一会儿,才跨出房间两步便瞧见自家院子墙上坐了一个人,她近日心情好,语气也不甚严厉,扬声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那墙上的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红着脸跳了下来,颇为扭捏拘谨的走到她面前,慢吞吞的说“钟姑娘,在下,在下知道姑娘大婚在即,往后就不再以诗会友了,我想给姑娘弹奏一曲”
钟潇潇一愣,有点想笑。
“我并非恶意,我是敬仰姑娘已久,但一直没有时间来见一见姑娘,待我有了时间你又要出嫁了,我一时着急才冒昧翻墙而入”
钟潇潇噗嗤一笑,百花失色,她道“瞧你温文尔雅也不是个坏人,你要给我弹奏一曲?”
那男子点点头,清澈明亮的眸子充满坚定。
“那好啊,你便为我奏上一曲吧”
那男子满目欢喜,连连点头“姑娘且等我一下”说完便有点踉跄的又跑了回去,远远地便一跃而起翻墙而出。
钟潇潇瞧着他的背影,忍俊不禁,倒是个有趣儿的人,瞧着武功底子不浅,可刚刚竟然快要跌倒。
那男子再回来时怀里抱了一把蓝色凤尾琴,那琴通体碧蓝似一汪清水映了天空。
他说“姑娘且坐,我为姑娘弹奏一曲,这是我为姑娘写的,此生,只为姑娘弹”他说完,抿唇温柔看琴,手指在琴面微微拂过,轻轻一拨,琴声清脆婉转,他手指如带了灵气般在琴上舞动,琴声时高时低悠扬连绵,又如泉水叮咚如鸣佩环似情人低喃余音袅袅。
一曲完,潇潇如痴如醉惊叹不已,而那男子一脸满足似大愿已成。
“你叫什么名字?琴弹得真好”
“我叫琴”
“琴?真是和你很般配,世间琴圣你当之无愧”
出嫁的那一日是怎样的光景呢?
万里晴空,淡淡微风,竹林间是隐约的竹香气,竹园门口早就守了许多人来送她。
虽无娘家人,却极其热闹隆重,便瞧着这外面被大伙儿妆点的墙壁和摆放整齐的多个大箱子便知晓。
这些知晓钟潇潇才气的人,都不愿辱没了她,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为这个姑娘,仅仅是个没有娘家的姑娘。
然而竹园里,空荡荡的,她穿上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头上梳了精致的发髻用金簪子细细插好,便坐在装满嫁妆的箱子上等候,火红的嫁衣裙摆散落在脚边,手里拿着一个金簪镶珠步摇,这是要等阿笙来了亲手为她带上的。
门外忽而响起吹锣打鼓的声音和阵阵鞭炮,她嘴角上翘满目含春的等候,君临,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这般凡间便是极好的。
门被打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微微抬头,愣住“你是何人?”
“哎哟这新娘子可真美!我是喜娘阿,柳家请了我来接姑娘进门”喜娘穿的喜庆极了耳边插了朵大大的红花。
钟潇潇愣住,皱眉“阿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