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疲惫的眼睛,想了想,突然说“是不是像姐姐一样,一个人到处去游历,瑜儿不怕,瑜儿的梦想就是以后可以闯荡江湖!”
我深深呼吸,弯了眼角夸他“瑜儿好棒,那你记着姐姐的话,一定一定要勇敢,苦尽甘来永远都是这个道理”
“唔,好我记着”
“瑜儿”我拍拍他的脸,让他看着我,我望着他清澈的眸子说“姐姐的名字叫白若初,白色的白,若如初见的若初,你一定要记住”
“白若初!真好听,姐姐,我是柳瑾瑜”他甜甜的说道,又困倦的闭上了双眼。
我从手腕上取下我娘给我的银色桌子套在他的手腕上,有些大,会掉的,我眼泪一瞬便簌簌的掉落,我慌忙去擦拭唯恐惊醒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瑜儿,你放心,姐姐会和你在一起的,姐姐会等你的下一世,瑜儿,你不要怪姐姐,不要怪姐姐”
林墨来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我,俯下身子为我擦拭泪痕,然后轻声说“小五,时间到了”
我仰起脸茫然而空洞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能不能,能不能让他见一见钟潇潇?”
林墨看着我的眼睛,叹息一声摇头“不可以,钟潇潇若知道柳瑾瑜会被送去轮回,她会发疯的”
我紧紧抱住那孩子,心痛的要死。
“小五,你要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柳瑾瑜和钟潇潇的母子情缘已经断了”
“命运……”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说“别担心,你和这孩子缘分未尽,迟早会再见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开口问“真的?不骗我?”
他眸中划过什么,很快,我没有看清,他点点头“不骗你”
白色的玄冰世界我明明已经服了药丸,却还是感觉到一直彻骨的冰冷寒意在全身上下流窜着,林墨从袖中拿出一条四指宽的白绫,轻轻蒙在我的眼上,我感觉到他在我脑后把白绫大了一个结,满眼的黑暗我不知所措的惊慌着问“你做什么?”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别担心,我不想让你看着我送他走”
我抓住他的手紧张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看”
“放心,我会好生送他去轮回,小五你乖,我不想你那么难过,不是答应了要听道长的话吗?你乖,在这里等一会”
“林墨”我不安的唤了一声。
感觉到他从我怀中硬生生把瑜儿抱走,突然起来的空旷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抓住自己的衣衫,瞪大双眼努力看清前方,可无奈这白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造,便是穷尽我目力竟然也看不到一丝。
“林墨”我紧张的再次唤了他一声,却终究没有去解开白绫,或许,我心中也是不愿看见这一幕的吧。
“嘘,乖,相信我”
我屏住呼吸坐在玄冰床上,感受着由心底散发出的寒意,去倾听这个寒冰世界,我听见林墨拿出东西衣衫摩擦的声音,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
突然,我听见一声呻吟,是瑜儿!我紧张的坐直身体,呼吸都不敢呼吸的盯着前方。
“姐姐!”瑜儿突然发出一声惊慌的呼叫,我心里一揪,下意识去解开白绫,可双手还未触到,就被林墨制止“小五不许解开,乖,听我的话,不要看”
很多年以后我都不明白林墨为什么不让我看,我也不明白我怎么就那么听他的话。
白绫下我瞪大双眼任由泪水流下,我紧紧攥住双手,想要大喊,想要尖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听见一丝丝奇怪的声音,和瑜儿不断压抑的哭声。
“姐姐,姐姐,你救救瑜儿”
我的心似乎被人用刀狠狠的割上一刀,我疼的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我想说,瑜儿你别怕,别担心,姐姐陪在你身边,姐姐陪着你,你别怕。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寒气越来越强烈,和一股阴寒之气铺面而来,瑜儿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在叫我,他在问我。
“林墨!”我哑着嗓子几乎是挤出这两个字。
“姐姐!你为什么不救我,瑜儿好疼,瑜儿好疼啊,姐姐坏人要杀了瑜儿,你快来救救瑜儿啊!姐姐!”
我喉咙一热,竟生生的喷出一口鲜血,我抬起手解开白绫,踉跄着站起身瞪着眼睛去看前方,林墨手执一个罗盘,一手捏诀嘴里念着符咒,而瑜儿,他苍白着小脸愈发虚弱在这惨白明亮的玄冰世界我几乎要看不见他,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眼亮的吓人,他看着我,就这样盯着我,然后眼睛发出奇异的光,他像一个频临死亡的小鱼长着嘴巴虚弱的说“姐姐,你救我啊,救我啊,瑜儿,不想死”
我捂住心口,脚下一软连忙咬住下唇跑过去,白色的衣角沾染了点点我的鲜血,可我还未来得及触碰到瑜儿,就被一股极大的屏障弹开,林墨脸色变得很难看,罗盘也转动的越来越快,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话。
“瑜儿!不要怕!”我跪在屏障外心疼的看着他,试图用手去抚摸他,可是还未摸到便被一股细细的雷电刺到,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泪流满面。
瑜儿就这样盯着我,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失望渐渐暗淡下去,他张了张唇,说“为什么不救我”
“瑜儿!”我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我惊恐的尖叫着“林墨!你停下来,你停下来,我后悔了,我不要他去轮回!林墨!你听见没有!你停下来……”
你停下来啊林墨!求求你不要送他去轮回,不要!求求你!他还没有见过他娘亲最后一眼……
我大叫着突然喉咙一股腥浓涌上来,我涨红了脸咳了起来,一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我心口疼的难受,白色的裙角全是鲜血。
我双手抚摸着结界,全身都在抽搐“求你,林墨,不要让他走,不要让他走,不要啊!不要再念了!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一个孩子!一定还有办法让他存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