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高户里,锦绣膏粱。
南王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皱着一双眉头,问乳娘:“他怎么总是在睡?”
语气里透着不悦,乳娘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南王妃,陪笑道:“王爷不知,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要多睡的,等到大些了也就好了。”
“我南王的儿子,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嗣,当有不群之风才是,弄醒。”
这话一出,乳娘和程氏都愣住了,南王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小屁股上,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程氏一听儿子哭了,就心疼不已,忙求情,“王爷,你打他作甚,他还那么小,合该多睡,你打他……你不如要了妾身的命吧!”
说完就要往床柱子上撞去。
丫鬟妈妈嬷嬷们一窝蜂上去拦,屋里乱作一团!
南王见着眼睛都疼了,怀中婴孩却啼哭不止,他这才把孩子放在了摇篮里,说了句:“你先歇着,本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程氏哭的肝肠寸断,知道孩子被抱在怀里,她这才抹了眼泪止了哭声。
刚出南王妃的屋子,立刻有人上来禀:“王爷,那妇人跑了!”
“谁?”乍闻此言,南王一时没回过神来。
报信的小厮连忙喘了口气解释道:“就是那个怀着孩子的妇人,别院走水……”
季绾没跑多久,后面响起马蹄声。
已经是宵禁时分,能在汴京城里跑马的,又正逢这时候,除了南王的人,季绾想不出别的人来。
此时身处夹巷,前后都是大街,恐怕只要现身,就会被捉住,季绾急中生智,目光落在昏暗中一堆码放在院脚下的玉米秆上。
季绾尽量动作小心的蜷缩在玉米秆中,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季绾一颗心扑扑直跳。
“仔细些找,王爷说了,那贱婢不找到,咱们都得跟着遭殃!”
声音渐近,季绾不难猜测,这是为了不惊动太大,南王以家婢私逃为借口在大肆搜捕。
听那人的话,若是真要仔细搜寻,她只怕不多时就会被发现,季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忽然撞到一个尖角,忍着疼往后摸去,竟然是一块木板子!
板子挪开,是个洞口,看样子,应该是从前留下来的狗洞,不知道什么原因堵上了,难怪要在墙角堆玉米秆,季绾心下一喜,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还真是…可爱……
刚重新封上狗洞,围墙外,就响起脚步声。
季绾忙无助嘴,唯恐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前功尽弃。
“是个狗洞。”
玉米秆像是被人一脚踢开,发出一阵哗啦呼哧声,两个洪亮的声音在说话。
“什么也没有,继续往前找。”
“什么都没有?”一个男人狐疑的说着。
“不如你钻进去看看?”
“去你娘的,你怎么不钻?”那男人显然被激怒了,高声就骂了起来。
“我看你没少钻老娘们儿的洞,装什么!”
……
季绾不敢再听下去,万一那两个人真钻狗洞进来,她就真的要被瓮中捉鳖了!
身后是个小院子,屋里透出光来。
灯油是个消耗品,百姓大多没有余钱,往往入夜则休,这会儿屋里还点着灯,显然是主人家听见外面动静被惊醒了,又不敢出来查看吧。
季绾想了想,猫身从旁边小心翼翼的绕到院子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