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二六(1 / 1)

等所有贵人都已下好注,羊人开始逐一打开黑盒。

第一盒内是一副字画,第二盒是铜印,第三盒是座普通的双龙木雕,一直开到最后,有眼睛的人都能认出,最为值钱的乃是第五盒内的玉如意。

这结果在谢从章意料之中,他不由有些志得意满:“大哥,看来今日你运气不佳,你的一千金,我就不客气了。”

方宜臻朝他笑笑:“从章,希望你待会也这么高兴。”

说完,他起身,走到窗边,羊人正欲宣布结果,他朗声道:“且慢——”

所有人都抬头看了过来,待看清倚窗淡笑的人时,忍不住微微一怔。

一袭春衫一折扇,正是少年绝色时。

方宜臻扬声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了大家,只不过在下有一疑问,不提不快。”

羊人道:“小公子,请问。”

“我眼拙,看不清,请问那木雕双龙口中是否含有一物?”

此言一出便引发了热议,离得近的都忍不住倾身去看:“快看,好似真有东西!”

羊人只得小心翼翼地分开双龙,随后,一枚婴孩手掌大的圆滚滚的东西掉落了下来,羊人歪腰捡起,仔细一打量,大惊失色:“这是……”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当是石鳞之玉,价值连城,供此宝的贵人定是腰缠万贯,且胸怀沟壑,不吝啬于将宝物拱手赠予慧眼之人。”方宜臻笑着回头看向楚徵,“我说的没错吧,殿下?”

楚徵道:“你如何问我。”

“拿出这石鳞之玉的难道不是殿下?”

楚徵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你怎么猜到的?”

“刚刚还只有一半的把握,现在确定了。”

宝物价值一目了然,而唯一押了石鳞之玉的方宜臻成了最大的赢家,他把所有标了价格的牌子都摞在眼前,叠地高高的,谢从章气的拂袖而去,方宜臻看他背影,忍不住哈哈一笑。

楚徵看他笑得开心,也忍不住弯唇:“你与你这弟弟有龃龉?”

“还好,没什么大的矛盾,但是我突然喜欢上看他生气的样子了,比盛气凌人的模样顺眼多了。”

楚徵颔首,问道:“市井传言可是真的?”

“殿下指的是我是霉星相随的批语?”

他颔首。

方宜臻含糊带过:“兴许幼年时的确是这样吧,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总之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是哪方面,我一定都能对你有所助益!”

楚徵挑眉:“无论哪方面?”

方宜臻点头。

倏地,楚徵倾身过来,一把捞住了方宜臻的腰,把少年清瘦纤细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直到紧紧相贴:“这样呢?”

方宜臻一呆,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挣扎,憋红了脸:“殿下,别开这种玩笑!”

楚徵巍然不动,大掌像铁箍一样牢牢地搂紧了方宜臻的腰,许是不满他的挣扎,楚徵在他后腰处的穴道上点了一下,方宜臻当即浑身无力软倒了。

妈的!!为什么每次都能遇到基佬!!!还都喜欢来这招?!

转念一想,不管是陈水墨,还是楚徵,不都是他自己上赶着凑上去的吗?方宜臻恨不得喷出一口心头血,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下一个世界能够得到一个鉴别基佬的外挂,这样就能完美避过了!

楚徵欣赏了一会儿方宜臻又怒又窘的表情,唇角微扬,没继续为难他,替他解了穴道,只不过松手前还是勾着那细腰吃了点豆腐:“好了,看你急的,我还能吃了你?”他心里补充道:等你再长大点,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晚。

方宜臻一恢复力气,立马挪开数尺,满眼戒备。

看他如此态度,楚徵暗地里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没忍住跟他开了个玩笑。实在是少年言笑晏晏的模样过于可口,即便是他这般冷心冷情,不沉溺于男欢女爱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心痒难耐。

楚徵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神色,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制下因刚刚的搂抱接触而窜起的火热情思:“来说说正事吧。”

方宜臻确认了他不会再抽风,才端正坐下,觉得自己有必要表明一下立场:“殿下,虽然我是诚心想跟随您的,但是这不代表……嗯,您懂得,所以……”

楚徵眸子微微一暗,手指摩挲着杯壁,决定还是先别把人吓跑:“我自然懂,只不过是吓你一吓,我没有强迫人的爱好。”

方宜臻长出一口气,僵直的脊背这才放松下来:“那就好……”

两相沉默了一会儿,方宜臻率先开口:“殿下,您来谢家,不是为了请宝的吧?”

楚徵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着方宜臻:“你以为我是何目的?”

方宜臻摇头:“猜不到。”

“那就别问了,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

“哦。”方宜臻点点头,看着窗外夜色,突然想起木屋里还有个人在等他,于是道:“殿下,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楚徵让侍卫护送他回府,他下楼后,楚徵靠着窗,看着那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之中。

陆迎走进来:“主上,需要派人监视吗?”

楚徵看向一轮银钩:“暗地里看着吧,别让人受伤,如果出点什么意外为你是问。”

陆迎:“……”

什么叫色迷心窍、美色祸人?这就是了!

方宜臻在半路上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叮——主导者熟识度从陌生到熟悉,望知悉。”

咦,这次还是在他身边?回想了一下自己接触过的人,阿福、谢从章、楚徵……会是谁呢?他摇了摇头,不再深想,反正这次有技能傍身,他不怕那个崽子。

回到小院,木屋里点着灯,昏黄的光从门缝中渗透出来,看来人还在里面。

他转去家仆住的地方,偷偷摸摸地找到了钥匙,然后回到木屋前,打开了锁。锁刚打开,木门就被大力推开,一道黑影焦急地一扑而上,等方宜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他”死死地抱住了。

抱得太紧,方宜臻差点没断气,“卧槽,你放开!放开!要勒死我啊?!”

被他又推又踢,“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双眼隐隐闪着一丝水光,看起来委屈又可怜:“你答应过我会早点回来的,我等了你好久。”

“……你别混淆视线,我只说了我会回来,没说什么时候。”方宜臻一顿:“你一直站在门口等我?”

“他”点了点头,垂着眼眸,纤长的眼睫毛上沾着点点细碎的水珠:“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方宜臻嘴角直抽。这个被主导者意识同化的产物实在是太诡异了,按理说“他”延续的应该是陈水墨的意识才对,但是陈水墨会这样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吗?简直无法想象!而且“他”现在顶着的脸是他的模样,这种看着自己嘤嘤嘤突然想揍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方宜臻实在是不忍直视“自己”这么我见犹怜的样子,只得随口像哄小孩一样哄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

“真的。”

“他”眼里的喜悦还没维持多久,突然浑身一僵,随即动作粗暴地把方宜臻扯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在他颈间细嗅,然后抬头,满脸阴霾地沉声问:“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是谁?他抱过你?”

方宜臻:“……”妈蛋,你属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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