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山风拂过,松柏树上的雪团一个个地掉落,轻轻地砸在地上,形成一片圆形的雪地,偶有小鸟从松树上飞下来,落在没有雪的地面上,挟了一些数籽,当有人走过去的时候,又猛地振翅而飞,倏地钻入了柏树冠中,霎时不见踪迹。
李飞雪搀扶师傅穿过一片空阔的演武场,走过了一个角门,拐了一个弯,就来到了梅姑的坐禅室。
这个禅室坐落在第二排的西段,是个一进一的套间。
外间有一个木质的观音佛像,下首就是几个圆形的皮质坐毯,专事念经清修之地。
里间只有一个床,一个简易的木柜,是梅姑休湉的地方。
梅姑在李飞雪的搀扶下,坐在了床上。
“师傅,你休息一会儿”,看到梅姑疲惫的面容,李飞雪知道师傅的身体因为此次的受伤,已经是一落千丈。
“雪丫头,师傅是不是不久于人世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量,好像是油尽灯枯了”,梅姑无精打采地说道。
“哪里,师傅如今青春鼎盛,刚过不惑之岁,正是带领我崆峒观一飞千里时际”,李飞雪望着师傅蜡黄的面容,心中隐隐担忧,但口中说的却是违心之语。
“你莫要为师傅宽心,师傅自知自己的身体,若不是千公子输送内力,我两天前就作古而去了,但靠内力养生,并不是长久之计,我自思,我这身体拖不过一个月”,梅姑灿然一笑,说道。
“师傅”,李飞雪叫了一声,一下子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好了,雪丫头,哪有这么多的泪”,梅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师傅我并不怕死,怕的是死了之后,你们十六个弟子无法撑下去,黄沙山的大罗门虎视眈眈,既然他们发现了我们的道观,就不会让我们安生地继续下去,所以师傅我是心急如焚”。
梅姑又歇了一口气,端详着李飞雪,“你是幸运的,在琉璃山巧遇了千公子,你看你的那颗宫砂就不见了吗”,梅姑嬉笑着说了一声。
“师傅,又取笑弟子了”,李飞雪羞涩地一笑,想到了昨晚与公子合为一体那种感觉,虽疼痛、羞涩,但确实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我观那千公子阴阳功力都深不可测,一定是有了特殊的际遇,刚才那阵暴雨就那么蹊跷,刚好大罗门来攻打我们的时候就下了起来,师傅我心中是有数的”,梅姑突然眼中放光。
“师傅,你说这暴雨是公子他幻化而来的”,李飞雪突然间也来了精神。
“十有八九,就是他”,梅姑坚定地说道。
“当然,若是有千公子一直能保护着你们,师傅我即使死了,也可以放心了,但我观那千公子有帝王之相,绝不会在此久待,所以你们就可忧了”。
“帝王之相”,李飞雪突然反问一句。
“是一种帝王之相,但又不全是,这要看他后天的造化了”,梅姑若有所思地说道。
“雪丫头,你把那柜子移开,我有一个东西让你看”,梅姑指着自己的木柜子,说道。
这个木柜子盛的都是道袍和经卷,并不是很沉,所以,李飞雪轻轻地一挪,就挪开了,“地下的石块,搬开”。
“是这个”,李飞雪手中多了一个布包,询问梅姑道。
“对,就是它,你可以打开看看,就明白了”,梅姑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飞雪这才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本已经泛黄的古书,应该是存放了许久了,封面上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玉鑫凌霄功法”。
扉页却是一篇阴阳论,“夫阴阳者,天地之两极也,阴生阳、阳济阴,阴阳相生;阳克阴、阴抵阳,阳阴相克;……”.
李飞雪再往下看,“玄化初辟,洪炉耀奇,烁柔成雌,融柔于雌,雌雄互怼…,铸男女之两体,范阴阳之两仪,男之性,既禀刚而立矩,女之质,亦叶顺而成规”。
李飞雪掩卷沉思,这不是讲阴阳相生相克之理吗?李飞雪继续向后看去,
“夫玄阴八卦掌者,采阴助阳,幻化阴柔之力,绵绵亘恒,而成冲天之力;玉鑫凌霄之功者,以阴通阳,燃其通天之矩,实乃玄阴之克星也”。
“这玉鑫凌霄功是玄阴八卦掌的克星”,李飞雪惊奇地仰脸询问道。
“对,玄阴八卦掌是以阳采阴,外显为阴柔之力;玉鑫凌霄之功是以阴通阳,外现为袭宇罡气,克之,则易如反掌也”,梅姑耐心地解释道。
李飞雪自然知道,这大罗门修炼的正是这玄阴八卦掌,师傅之意正是要练习这玉鑫凌霄功,以克大罗门之功。
“你再往下看”,梅姑轻声说道。
李飞雪揭开第二页,竟然是玉鑫凌霄功气功诀:“天玄地黄、大道其昌,以阴通阳,阳力炙罡,歨羀??、皨皺籴奛,畱肀靔牄,兕?宻魉”。
李飞雪揭开第三页,脸色顿时羞红,这一页竟然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光身相向而坐,双掌相对。
李飞雪揭开第四页,仍旧是一副图画,不过姿势有所变化。
第五页、第六页……第十页,共是八副图画,尤其是第十页竟然是夫妇床第之事,不过姿势却非常奇异。
李飞雪双颊羞红,拿着书本的手略微颤抖,“师傅,这,这是什么鬼功法啊”。
梅姑一脸严肃,娓娓道来:“早些年,我也不理解这种功法,从前代掌门接过这部功法的时候,非常的愤怒,男女授受不亲,这功夫不是教人向坏吗,所以一直对这功法有抵触情绪。不过你师祖有句话,让我一直记忆犹新,她说:玄阴八卦不出江湖,自然无需习练;若有一日,它显现江湖,必然造成社会动荡,玉鑫凌霄功就是克制它的绝妙功法”。
梅姑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两天前,我被大罗门武士打下悬崖,我就想,这个功法是该到了它面世的时候了,不过师傅已经力有不逮,也不能练习此功了,只有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我和千公子练习”,李飞雪羞红着脸庞,弱弱地问道。
“不,是千公子和你们”,梅姑一脸的严肃,纠正道。
“我们”,李飞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再往下看”,梅姑淡淡地说道。
李飞雪掀开了第十一页,一看,竟是玉鑫凌霄功神力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