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问和丁玄武在前,于零儿和钱镠在后,远远的便看到赵海洋站在贴沙河的岸边,名贵高档的LV男式公文包就扔在杂草丛中,手上却拿着什么东西,呆呆地看着河面。
丁玄武朝慕容问使了个眼色,二人分左右包抄上去。
赵海洋没有注意到后面来人,还在摩挲着手中的物件。
二人渐渐靠近,正准备一举将赵海洋扑倒,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不要动。”
发出声音的是钱镠,他看到赵海洋手中拿的正是玉蝉,而且那动作是想将玉蝉扔到河里去,情急之下便喝出了声。
不料本来赵海洋还没有发现他们,钱镠这一嗓子却让他看到了已经近在咫尺的慕容问和丁玄武。
尤其是身着警服的丁玄武,更是让神经高度紧张的赵海洋下意识地一挥手臂,玉蝉便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朝河中央落去。
慕容问此时已经抓到了赵海洋的手臂,却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他立刻一挥手,掌间一道光芒也追了上去。
但玉蝉出手在前,光芒追踪在后。
光芒即将追及玉蝉的瞬间,玉蝉也已经没入了水中。
慕容问收手,那光芒只带着一串水珠飞回了慕容问的手中,却没有玉蝉的半点影子。
另一边的丁玄武则想也不想,一个鱼跃,连人带衣服扎入了水中。
赵海洋回神看着慕容问,目光有些呆滞:“你?你们是什么人?”这时他又看到追过来的钱镠和于零儿,虽然头脑还不是很清晰,但已经能够认出来人:“你不是钱浏吗?还有你,你是电视台的那个于零儿嘛。你们来做什么?”
于零儿跑得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反问说:“你又来做什么?”
钱镠则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他来到现代这些天,对现代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但毕竟找到玉蝉便能够回去当他的吴越王,现在眼睁睁看着赵海洋将玉蝉扔进了河中,虽然丁玄武已经下河去寻找,但在这宽阔的河道中要找到小小的玉蝉,不蒂于缘木求鱼,当时便当胸一掌,将赵海洋打了个趔趄。
“你怎么打人啊你。”赵海洋虽然心虚,却还没将三人和玉蝉联系起来。
“打的就是你这个笨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钱镠大怒。
“我做了什么?我,我来河边看看风景不行吗?”赵海洋还想瞒骗一时。
“你刚才往河中扔了什么了?”于零儿见钱镠那一掌打得着实不轻,但赵海洋张嘴就来的瞎话让她也十分不满。在她眼里,赵海洋毕竟是领导,平时说话做事响当当的,一是一二是二,想不到说谎也不眨眼睛,便咬着嘴唇质问道。
“没扔什么啊,我扔石头子玩。”赵海洋此时也有点明白来人的目的,想到早上的会议,他自以为明白他们的身份,“原来你们也是胡主任的人。嘿嘿,不过你们来晚了。”说着竟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钱镠和于零儿还想说下去,慕容问出声制止了他们:“事到如今,打他骂他都没有什么用了,当下之急是找回玉蝉。”
赵海洋听慕容问这么,惊了一下,但看看河水,又定下神来:“找回玉蝉?你们抽干了这河水也找不到了。”
“你!”钱镠拔出拳头便又想打过去。
“别多事。”慕容问说着在赵海洋眼前晃了晃手指,推着他往公园外面走:“赵台长,您的车来了,快去吧。”说着将地上的公文包拾起来,塞到了他的手中。
“哦,我的车来了。”赵海洋自言自语地朝马路走去,走着走着,忽然猛地一激灵,却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李在小区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赵海洋出来,便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这儿跑了过来,正好看到赵海洋糊里糊涂地在往外走。
“赵台,您跑哪里去了?”小李看到赵海洋,挂了电话,小跑过来接过了他的公文包。
“小李?我怎么到这儿来了?”赵海洋浑然不记得刚才的事情。
“我哪知道呢?”小李心疼地拍掉了公文包上的土,但有一块污渍却弄不掉,这是赵海洋最喜欢的包,平时使用得十分仔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竟让他连最心爱的包都顾不上了。
“我不是在市委里开会吗?”赵海洋一边上车一边还在嘀咕。
于零儿看慕容问弄走了赵海洋,而且看那样子,也顺便抹去了赵海洋的一段记忆,有点报了仇的快意,这才想起刚才跳到河中的丁玄武却到现在都没上来,不由急得叫了起来:“丁玄武呢?他下去好久了,怎么连个头也没露过呢。”
贴沙河位于杭州的东面,以前是护城河的一段,现在是杭州的自来水水源保护地,相比中河东河甚至运河钱塘江的水,都干净得多。
所以每年夏天都有不少附近的市民会到贴沙河来偷偷地钓鱼、游泳。
这是可能通过自来水管道流到市民家里去的用水,钓鱼还好说,但游泳甚至洗澡用过的水,用来烧饭吃烧水喝,想着都让人恶心。
但贴沙河几公里长,管得了这么查不到那边,虽然杭州市政府也采取了多种办法,比如立牌子禁止,用铁丝网围起来,都阻止不了那些偷钓偷游者的决心。
丁玄武入水的动静也惊动了不少在河边散步钓鱼的人。
杭州人最好管闲事。
甚至管闲事三个字,在杭州人的字典里,也不完全是贬义词。
因为在不少时候,爱管闲事的杭州人也确实让杭州的治安环境优于中国大多数城市。
前些时候,有人放火烧了一辆公交车,当时周边的杭州人不仅没有见祸闪躲,反而都冲上去救火救人。最终公交车烧成了一个铁架子,乘客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但包括纵火者在内,居然一个人都没死亡,也是创造了奇迹的。
“是有人想不通跳河了吗?”离得最近的是一位钓鱼的大伯,鱼竿也不管了,冲过来劈头盖脑地便问。
“怎么还不打110?”另一名市民摸出手机便要拨电话。
“是警方办案。”慕容问赶紧阻止那位好心人,指了指丁玄武留下的大檐帽说:“刚才跳到河里去的就是警察,他是去寻找一件重要的证物。大家不用担心。”
于零儿眼中含泪,小声地问慕容问:“丁玄武的水性真的这么好?”
慕容问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围观的人已经议论开了。
“哪有人有这么好的水性?”钓鱼的大伯说:“我估摸着得有十分钟了吧,他闷气的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像鱼一样在水里呼吸,怎么没看到他浮出水面换口气呢?”
一位牵着一头雪白的狮子狗的少妇尖叫着说:“不要看贴沙河风平浪静的,其实它下面水草特别多,人一下去啊就被水草缠住手脚,年年这里都会死人的。”
“是噢,我就住在附近,我最知道的,我们杭州人一般都不敢到贴沙河里来游泳的,都是外地人,还有一些小孩子,年年夏天出事情的。”一位大妈也凑过来说。
慕容问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急中生智,指着贴沙河说:“看,那不是他浮上来了?”
于零儿顺着慕容问的手势看过去,哪里有什么丁玄武的影子。
慕容问说:“他又潜下去了。看样子东西还没找到。”
“我们怎么没看到。”
“连个涟漪都没起来,哪里有人?”
“是条鱼吧。”
“还是打电话报警吧。”
群众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钱镠凑到慕容问耳边:“你不会像刚才对付赵海洋那样,把他们都抹掉?”
慕容问苦笑:“我也就剩那点灵力了,抹掉一个人的记忆还可以,抹平这么多人却是做不到。”
钱镠说:“那就麻烦了。这弄不好会出群体性事件。”
群体性事件是钱镠到电台参观学习时听到的最多的一个词,也是一个晦莫若深的词,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一个地方聚集的人多就叫群体性事件。
于零儿若不是担心丁玄武,听到钱镠这么张冠李戴的,肯定要笑出声来。但现在她********都在河道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盼望着丁玄武冒出头来。
只是河面平滑如镜,不要说人,连一丝水平都没有冒出来。
于零儿推了推慕容问:“你下去找他啊。”
慕容问神秘一笑:“他还用我找么?怎么?你对他也担心了?”
于零儿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慕容问还想开玩笑放松于零儿的心情,却听得口袋中传出一阵尖利的哨声,慕容问闻声脸色大变,对于零儿说:“不好,食古堂有事,我得马上赶回去。”
于零儿认识慕容问以来还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的神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严重吗?”
慕容问神情严峻:“触发了最后一道机关,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发生。”
“啊!那怎么办?”于零儿急道:“还有丁玄武这儿怎么办?”
慕容问说:“丁玄武没事,你在这儿等他上来就可以了。”说完几个起落,竟以一种于零儿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身法,眨眼工夫便消失了。
围观的群众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拔了报警电话,慕容问刚走,便有警车拉着警笛朝这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