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挡在校场与马场的栏杆被撤开。
潇玉子是头一位要射科与御马一起的,四周的考生们并没有向前围拢,也没有什么好奇,大多是站在围栏外头抱着好笑的幸灾乐祸。
小子,让你出风头,军营的马匹可不必学堂圈养那般。
马场内除了洛阳学堂的考生与夫子外,剩下最多的就是军营兵将,以及大部分考生家属进场围观,当地过来查看可否有什么杰出好苗子,阿媚奉承上官的地方父母官。
也有考生们神情的复杂的看着场中,态度拘谨,不像先前对其他考生失利时的肆意的笑闹,这大约也是自己人和外人的分别吧。
但马匹并没有区分外人内人,对于它们来说都是人,马场中响起马儿的嘶鸣,咴咴乱叫乱踢。
柳宝如拍着栏杆笑道:“看起来这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子运气不好!居然不小心选了匹烈马...”。
众人看着场中果然见按照号牌牵马的潇玉子才接过缰绳,军马就已经开始翻腾,又是跳又是叫,几乎不能近身,马蹄子跃跃欲试的将对准了身边少年,这一幕看得令人心惊胆战。
心下意识一揪,不忍去看马蹄践踏。
一旁的兵丁们奉命跑向场中,这考生若是在自己军营出来问题,谁当待得起,能进洛阳学堂大多是百里挑一的人中龙凤,要么就是强塞进来渡金的达官显贵之子,平日不是还有一句莫欺少年穷。
兵卫但刚迈步就听得场中马儿嘶鸣顿时拔高,伴着人的低吼声,只见那少年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抱住了马的脖子,身形下奋力往下压大吼。
伴着砰的一声,匹军马竟被生生的翻倒在地,尘土飞扬,马儿嘶鸣,场外的考生们都震惊的张大嘴....现场,驯马,吗?
倒地的马匹翻腾,没有倒地的疯狂跳跃,马背上的少年却没有被掀下马,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马匹惨烈嘶鸣,在场中疯狂的打转.....
所有的嘈杂都消失了,众人的耳内只有马鸣声声,眼前尘土飞扬,马匹翻腾,少年也不再初见诱惑妖姬,当成脆弱摆设的漂亮花蝴蝶,恍若世间最凶残的屠夫。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尘土散去,马鸣散去,场中马匹站立,安静而立再不似先前那般,乖巧柔顺对着靠近的俊美少年,还讨好畏惧的摇了摇尾巴。
与头像不屑,趾高气扬的模样比起来低眉顺眼极了。
这尾巴又好似抽在场边武将们的心上,相熟不相熟的都默默决定定要查出这是谁家精采艳艳的少年郎君。
考场上变得安静。
这安静当然不是鸦雀无声,而是没有了先前射箭骑马考生围观者等等带来的喧嚣笑闹。
考场上马蹄飞扬,红衣少年纵马疾驰,闪电般跑完了御科规定的距离,他们没有停下来,而是纵马冲向马场界的木架。
围观的考生出下意识的惊呼,看着红衣少年一列行云流水越过木架,原本已经有一排木架撤走供他穿过,但少年显然不在意。
正当全场目光注视马场上驰骋马场的少年时,林朝歌眼眸半垂,与周围格格不入。
正打算拉弓射箭的潇玉子突然转身回头,往人群中晦暗莫深地扫了她一眼,他自箭囊先后抽出五支箭,依次搭在弦上,气定神闲,犹如在自家后院闲云观鹤来得轻松随意。
林朝歌的心一下子被揪紧,有种被毒蛇盯上,自己是猎物的错觉
潇玉子拔出两只羽箭,抬着下巴不看靶子而是看她,只开弓不射箭,潇玉子笑了笑,从背后箭筒内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嗡的一声,手中的羽箭离弦如流星。
始站在一旁观战的将领微微皱眉:“五箭齐发?这小子倒是有意思。”
“呵,还想五箭齐发?,真当自己是天生的神箭手下凡不成,就白清行上次最多不过三箭齐发”王溪枫直接嗤笑出声,周围几位跟班跟尾冷嘲热讽。
“林言你看……”王溪枫注意到林朝歌面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伸手探了探额头询问道:“可是这日头太烈,晒得有些中暑”。
林朝歌却是被方才人群中对视那一眼尤感心惊,手心缀紧冒出一丝冷汗,隐隐由衷不好的预感,无去理会那双放在额间乱探的手。
“我并无……”
她的“话”字还未说出口,只听到箭羽破空声,靶子旁负责记录的文史兴奋的刷刷俩笔记下。
场内嗡嗡声乱响,羽箭飞向草靶,令人眼花缭乱,五箭齐发,皆正中靶心。
“好!”这一次不止场中的武将考官,场外的考生们也都看到了,出声喝彩。
精彩啊!本以为是青铜,没想到是王者。
那边的柳宝如张大着可以塞下一颗鸡蛋的嘴,拉着离得最近得卫珂袖摆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天!五箭全中了!我刚才没有看错,全中了!五支箭射中一个靶子,每一支箭都正中红心!”
全……中了?这是真的神箭手转世不成!
柳宝如不可置信眨了眨眼,看上去呆呆转过头询问:“全……中了?”
卫珂摊手表示他没有看错:“全中了。”
这不太可能,如果这人骑射这么好,又怎么会在学堂里默默无闻。
“今年倒是出了个好苗子”。
“洛阳学堂果然卧虎藏龙,人才济济”武将们笑了笑随意的看过去,见又一群考生往内走来,这一次足有二十多多人,默默盘算还有多少人未考核或者临阵退缩。
结束后的潇玉子没有离开离开,而是满面春风,嘴角洽着一抹笑意,一对引人桃花眼乱瞄,往林朝歌几人所在的围栏一角走过来,其他人自行让开一条小道。
六月的天气,太阳正毒,地上的土块被晒得滚烫滚烫的,知了不知疲惫的叫着,给人带来一种烦躁,没有一丝风,热得像个蒸笼。
“小言言,可对我方才表现满意吗”许是日头炎热,笔尖渗出几颗细小汗珠,潇玉子半解衣衫,露着雪白胸膛招手。
此人如此放dang之态不显下流猥琐,反倒给人一种不羁野性的美。
林朝歌视线闪躲,顾左右而望,充当呆愣木锤。
“哼,你叫谁呢?不要乱认亲,还有你跟林言是什么关系”还没等林朝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王溪枫一个侧身挡在其身后。
“我家林言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阿猫阿狗的人都认识”王溪枫摆出一副母鸡护犊子,一如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姿态。
同样纤细的身子遮挡住潇玉子往后探究的视线,死活不让他与林朝歌对视上,高昂着胸脯,骄傲如一张开屏孔雀。
“哦…是吗?”潇玉子修长指尖轻轻敲打扇柄,尾音微微上翘,加上刻意拉长暧昧的语调,暧昧得令人无故遐想。
“既是如此,小言言我们晚点见潇玉子俩跟手指合并放在唇边对其作了个飞吻,笑意盎然。
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林朝歌满身恶寒:“………”谁要和你再见,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趁着离开,王溪枫侧让的一瞬间,潇玉子侧走经过时,快速的伸出手在林朝歌挺翘圆润的小屁股上捏了捏,不置一词。
“小言言屁股挺翘的,手感弹性很棒”声线轻缓得仅二人可闻,风一吹儿便散了。
咸猪手!性骚扰!这是林朝歌脑海中浮起的第一念头,太阳穴突突作响。
这该死的潇玉子阴险狡诈,林朝歌心中怒骂,又不能当面再大庭广众之下发作,自己被一个真断袖性骚扰。
因为前面潇玉子当场驯马,而余下的两个考生吓的逃开了,没被训的马匹也都疯了,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跟在潇玉子后面真倒霉,众人心里暗暗唾骂罪魁祸首。
“还有谁没考,不想放弃的赶紧过来?”有回过神的文史喊道,忙向场中张望,应该不会有人运气糟糕过头,真的差得到会被马踢倒吧。
“夫子,这是我的号码牌”一块扁平黝黑的数字木牌不偏不倚正好扔到文史怀中。
等文史反应过来有人考试,抬头望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奇了怪了,怎么一转眼功夫人就看不到?
”咿!在那边!”
一个考生眼尖喊道,伸手指着,声音变得尖亮,似乎受了惊吓。
“他,他骑上马了!”
“骑上马了?众人的视线看向场中,尘土飞扬中一个身影模模糊糊,正慢慢的走出喧闹的驯马之地,渐渐变得清晰。
黑马矫健,背上白衫俊秀,马蹄哒哒,踏着沙土地上,轻快若舞。
没有驯马,也没有被马在背上掀的起伏狼狈,马背上少年轻晃,身下马儿摇头晃尾,同样是咴儿叫,但却如同黄鹂鸟鸣一般动听,又像小姑娘撒娇一般轻柔。
这对比太鲜明,太诡异了,四周的喧腾似乎一瞬间凝滞消失,众人的眼前只有这一人一马。
“他运气真好,挑到了一匹脾气好的马...”一个考生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