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爷接着还留两人吃晚饭,两人也没有拒绝,晚饭后,又用马车送二人回去。于老爷送他们出门后,还是目送马车远去才回府内。经过本斋和李府,乔思恩说下次一定要去玩。
这时天色已晚,柳雪松觉得不太好打扰各大门派,便带乔思恩去了方展的住处,方展和碎梦正在院子里吃饭,忽然看见两个人来,倒是有些惊讶,柳雪松赶紧道:”打扰了,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待会儿就走。”方展哈哈大笑,虚踢了他一脚。
柳雪松和两人玩笑一番,这才拿出请帖,将海无涯要结婚的事情告知,碎梦听罢,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方展问了一下江敏的事情,叹道:”他也真不容易,如此念旧情。”
这时乔思恩知道碎梦有喜,忍不住问她肚子怎么还没大,因为她姐姐怀孕肚子就大了,碎梦哭笑不得,还是给她解释了。
柳雪松正和方展聊着,忽然看见墙外有个黑影闪动,便让方展保护二女,自己冲了出去,到一僻静处,见一带着红色面具,配着红鞘长剑的黑衣人出现在夜色里,竟是阿若来了。
柳雪松有很多话想和她说,见到她自然十分高兴,可是还没有开口,阿若就象风一般疾速飘来,离他还有一丈之距,忽然拔剑直刺,径直就朝着他咽喉处来了。
柳雪松顿时惊骇莫名,还好他想起孟姜之前曾试探他武功的,估计这位阿若姑娘也想试他一试,是以很快就稳住了心神,见那把剑快到咽喉处,闪身向左闪开,左掌横劈阿若腰部,阿若这一剑竟然刺空,柳雪松的身法之快,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阿若不急不躁,身形还未站稳,回身就是第二剑刺来,这一剑依然是快,柳雪松料敌先机,叫道:”白云出岫。”其实心中想的却是柳吟诗传授的寒风剑法的招式,白云出岫讲究流畅自然,正好那招风平浪静亦是如此,心随剑动,看似和对方的速度相当,其实是放慢了自己的节奏,引导对方向着错误的方向进攻,而自己却出人意料的转换步伐,移至对手空挡最大的部位前,忽然出招,可轻松取得先机。
一个人也正是在风平浪静时才最容易麻痹,所以这招可谓名副其实,在对手攻得忘乎所以时真是有效之至,
可是阿若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不会轻易忘记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没有跟着柳雪松的节奏,,一挡一送,轻松撞开柳雪松手中兵刃,长剑仍然鬼魅一般迎向对手咽喉处。
柳雪松只好斜退两步,剑尖在对方剑尖下轻点了一下,阿若长剑立刻龙吟一声,颤抖不已,柳雪松立刻踏前一步,直取中宫,他也是知道对方是试探自己的剑法,内力并不完全灌注于剑上,自己用六成内力就可以震开对手的剑,可说判断正确,占了大便宜,阿若显然十分气恼,连退三步,收剑归鞘
柳雪松见状,也赶紧收剑,阿若长吐了一口恶气,问;”刚才那招是真是白云出岫吗。”柳雪松也不撒谎,把柳吟诗教自己寒风八式心得的事情告诉了她,其实是希望她能指教一下自己,不然柳吟诗对自己的期望,发现他没有进步,不知道会失望成什么样子。
阿若道:”寒风八式太过复杂,你不要练最好,其实你已经有进步,柳吟诗真的要考察你,你随便摆弄几招就是了。”柳雪松心想也只有如此,当下问她找自己什么事情。
阿若叹了一口气,道:”一般来说,首领在,我也会随侍在侧,可她连续召见好几批人了,却从没有打算见过我,所以我要问一下,希望你不要多心。”柳雪松顿时哑然,过了半响,才不得不问:”怎么,难道你说首领已经不信任你了吗。”阿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
柳雪松听到这里,心想:首领把幻影魔花之毒用于她身上,本来就是没安什么好心,现在不再信任她,也不是奇怪的事。见阿若有些抑郁,只好选择不说话。阿若又轻轻一叹,问:”你当刑堂堂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有。”柳雪松赶紧道:”在大家的帮助下,越来越习惯这个位置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让他有些紧张,以前他是巴不得不入铁燕门,不当这个什么刑堂堂主,现在却很在意,很在乎这个位置。
只有真正接触过”权利”这个东西的人,才真正明白权利的妙处。
阿若接着又问:”我逼你入铁燕门,你是不是还很不高兴。”柳雪松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吓了一跳,赶紧道:”不,不,我不是被逼的,我是自愿的,真的是自愿的。”说完话,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他本来就是被逼的,只不过当了刑堂堂主太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太舒服,太在意这个位置,才这样讲违心的话,不禁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了。
阿若笑笑,又问:”那么你是很感激我了。”柳雪松道:”当然,如果没有阿若姑娘帮助,又怎会有我今天的地位。”阿若点点头,又问:”那么你承认你是我的人。”柳雪松心里一一跳,道:”是。”忽然觉得不妙,暗付:从朱仙镇破庙里发生的事情看,阿若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毒是首领给她的,只以为自己得了重病,是首领救她的,现在明白过来了,只怕怀恨在心,要对首领下手,所以才要我的支持,想要自己取而代之,我是支持还是不支持。他觉得保持中立对维持自己的地位是最好的,所以一不小心就答出”是”让他有些后悔,按他的个人习惯,起码也会说:”我是铁燕门的人。”估计阿若也不会对他怎样。
阿若笑笑,道:”这很好,我问你这些,其实你也不要想多了,请你记住这一点,无论如何,我都是在帮你,帮你,你明白吗。”柳雪松点点头,心中却道:”你让我跟你造反,就是在帮我,你当我小孩子啊,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你控制的,毕竟我有杀手锏。”阿若接着道:”既然你明白就好,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柳雪松随口应道:”是。”阿若好像很满意他的态度,又笑了笑,道:”那么,我现在就要对你的婚姻大事给予足够的关心。”柳雪松心道:”真是无聊。”嘴上却很听话的应道:”是,多谢阿若姑娘。”阿若便道:”那好,让我想想,你好像对你们宝贝姐姐有点意思。”柳雪松甚是高兴,道:”难道阿若姑娘要给我做媒。”阿若斥道:”没门。”
柳雪松很是无奈,只好听阿若自己讲,阿若说:”其实你这位宝贝姐姐又不是很漂亮,身材又那么…….娇小,跟咱们柳教头根本就不配嘛,你身边姑娘多得是,楚琴心就不错,臭丫头呢,也可以算青梅竹马,你可以从冷寒江那里抢回来,反正别的姑娘都可以抢过来,怎么你眼光这么逊。”
柳雪松哭笑不得,道:”那个要讲缘分的,宝贝姐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还是挺中看,也很可爱,还有我就喜欢身材娇小的女孩,怎么样,对了,我觉得跟阿若姑娘挺般配的,你自己没察觉吗。”阿若再次斥道:”住嘴。”
柳雪松立刻大声唤了一声:‘阿若。”阿若情不自禁应道:‘是。”柳雪松又叫道:”李梦蝶。”终于,他祭出了杀手锏。阿若身体一颤,好像是呆住了,好长时间没说话。
柳雪松很是得意,道:‘多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叫阿若。”阿若轻轻一叹,问:”你怎么知道的。”柳雪松见她认可自己的真实身份,更是得意,说是在当初朱仙镇破庙和不久前金正东交流后得出的结论,阿若道:”你太聪明了,这样都让你猜到,你揭穿我的真实身份要怎样。”柳雪松道:”我有金老先生给的解药,可解你身上的毒,解毒后,你就完全好了,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了。”他隐瞒了只能活两年的情况,一来怕阿若接受不了,二来让阿若觉得有希望,不再控制自己,帮她夺取首领宝座。
阿若却好像没听见,道:”其实我今天就是来关心柳堂主的终生大事,看看你听话不,以后你都要按我说的去做。”
柳雪松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去做,我这里有解药,你照我说的做好不好,以后别管我闲事。”阿若不说话,转身向着夜色走去,眼看她又要飞身而去,柳雪松大叫道:”他娘的,你到底要不要解药。”阿若说:“要找我,到云翔客栈,那是我们的地方。”,话音落下不久,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柳雪松大惑不解,暗付:难道这位李姑娘不怕死吗。
当下只好回到方展和碎梦的住处,碎梦仍然和乔思恩聊天,没有在意发生的事情
方展问他是什么人,柳雪松说是阿若,找他有事,方展知道阿若一向神出鬼没,也就不再问,柳雪松这时才把柳雪松将金正东来杭州的事情告知,然后告诉他首领很有可能是当年去烧毁魔花田的那些女侠当中的一个,方展听罢,沉吟一番,然后”嗯”了一声。
一般和他讲话,他都会很热情的附和,但今天却很奇怪,柳雪松立刻就感觉到不对,从他的经验判断,方展很明显对自己的话不感任何兴趣,甚至有少许的厌烦,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自己也会厌烦的,不禁笑道:”当初的一些决定真的很愚蠢,还是就象现在这样好,其实首领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方展很是惊诧,不敢相信是他说的,继而道:”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然后他象解脱了一下,笑道:”其实当初为了活下去,我很希望你加入,也知道让你加入时难为了你,现在你明白了就好,我也用不着再敷衍你,跟你去做些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他很高兴,忍不住哈哈大笑,柳雪松见他高兴,也忍不住大笑,他也不再为那个问题烦恼了,可是一想到阿若之前说过的话,又忍不住有些担忧,不过他是不会给方展讲的。
碎梦和乔思恩听到二人笑声,都大惑不解,发了会呆,碎梦才叫道:”鬼笑什么,说。”乔思恩也卷起衣袖叫道:”不说打屁屁。”
方展道:”我们笑天下可笑之事,当然要笑的很大声了。”这不是很好的解释,但两个女的听了,也就没言语了。
接着又闲聊几句,柳雪松带着乔思恩告辞离开,离开方展和碎梦住的院子,来到大街上,柳雪松给乔思恩叫了一辆马车,说是去玉人姑娘,乔思恩也就没说什么,任由他去了。
柳雪松估计玉人飘香也该回来了,自是要打听一下和藤田武的谈话情况。到了客栈,请小二把玉人飘香请下,然后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柳雪松才知道藤田武仍然是想要回师傅的骨灰,而且表态只要有了骨灰就不会生事,当然就算拿不到师傅的骨灰也会保持极大的克制,玉人飘香当然不会给他,说是要考虑一段时间
柳雪松听罢,表示根本不相信藤田武会不生事,因为”保持极大的克制”没有限定时间,而且”极大”这个词的范围是怎样的,也很难说,玉人飘香表示同意,所以她才要考虑一段时间,这个”一段时间也是可以随意变化的。藤田武最后还告诉了他们的住处,希望她去做客。至于富田光辉,玉人飘香说藤田武装糊涂的本事非常高明,一直表示根本就没见过他。
柳雪松心想:今天说要去他那里刻个死字,这下好了,回去合计一下,明天去看看他们的居处防备如何,争取后天就达到目的,同时也救出富田光辉,估计师叔也会同意打击藤田武的嚣张气焰。当下和玉人飘香商量第二天就去藤田武的住处”拜访”,玉人飘香也同意了,柳雪松这才告辞回家。
回到无涯居,来到新开辟出来的练武场,柳雪松拍拍手掌,叫道:”集合了,集合了,在的人都到我这里来,有重要事情宣布。”无涯居的人不知有什么事,莫名其妙,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在习武场。柳雪松当即把要在藤田武房门前刻死字以及营救富田光辉的事情说了,让大家做好准备,第二天他去打探情报后就会告知每一个人该怎么做。
大家听了,都没言语,一个个眼睛都盯着海无涯,毕竟海无涯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海无涯没有保持沉默,但只说了一句:”柳教头,请跟我来。”
他回到自己的无涯轩,走到天井上坐下,示意柳雪松也座在他身边,然后简单询问了一下发婚礼请柬的事情,也对漏掉李府很感意外,对于于老爷说不再嫉恨自己,还要来参加婚礼,则即是又意外,又高兴。
最后,他问:”你是怎么认识藤田武的。”柳雪松便从黑风寨讲起,就其人其德给他讲了一遍,海无涯听完,问:”柳堂主真的要对付他。”柳雪松道:”是啊,这是为了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也是为了看看我们的战斗力。”海无涯哈哈大笑,道:”我们的战斗力你一点也不用担心,不过……。”他轻轻一叹,又道:”这个人可不简单,若非鸽堂堂主亲自发来消息,连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反正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为上。”“柳雪松听到连海无涯都开始顾忌他,有些不敢置信,海无涯见他吃惊,也苦笑数声,道:”你现在听好了,其实这个藤田武也是我们铁燕门的人。”
柳雪松听罢,惊得差点摔进旁边的井中。海无涯苦笑道:”其实当初刘大人提议成立铁燕门后,蒙古已攻陷大理,彻底完成了对宋朝的包围,可是忽必烈并未想立刻占领宋朝领土,而是一心想攻打日本,刘整虽觉时机不成熟,同时内心深处也有自己独特的政治理念,力劝忽必烈攻宋之余,还是做了另一手准备,便是在日本南方设立铁燕门分堂,这个分堂的堂主和骨干一直由中国人担任,用了一些落魄的忍者,专门打探日本人的情报,就算蒙军后来失败也是如此,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三十年前,日本分堂的堂主年老退休,派去的一位堂主可称智勇双绝,可竟然仅过了半年就莫名其妙死了,总堂始终认为是分堂的日本人在搞鬼,因为他们一直要求由本国人担任堂主,正是天高皇帝远,总堂也管不了,只好认可新堂主的诞生,这位新堂主就是藤田武的父亲。”
柳雪松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了腾田武和铁燕门的渊源,也明白藤田武为什么说:我在中国的人缘高过在日本。
“本来日本分堂就是传送一些消息,作用越来越不明显,就连中国堂主也不知道国内的分堂有多少,地位形同鸡肋,自从藤田武的父亲当政以来,他们派人来最多也就是和金陵分堂联系,每次来不过是报些无聊的消息,获取大量的资金或是别的一些好处。因为那时南方的分堂很少,金陵分堂的权利范围就包括沿海及台湾,所以日本分堂这一百年来也始终是和金陵分堂打交道,这个金陵山庄一直都是没有搬迁过,历代堂主多加修缮,才有今天的规模,因此日本分堂的人只要知道金陵山庄的庄主,就知道谁是金陵分堂堂主。再说这位腾田武的父亲,总以为自己是个不可一世的人物,结果被仇家所杀,藤田武也据传不知下落,铁燕门日本分堂也宣告瓦解,想不到他竟然让富田俊雄给救了,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柳雪松有些担心,问:”你看这个藤田武会来找你吗,会有什么麻烦吗。”海无涯笑道:”哈哈,老子怕什么麻烦,这个藤田武的气焰也的确该打击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
然后他带着柳雪松回到习武场,环顾一周,大声说道:”大伙儿听好了,后天我们遵循柳堂主的吩咐,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藤田武,每个人务必做好准备。”金陵分堂也是很久没有大的行动了,闻言都是兴奋之至。孟姜接着被委派去联络李白这位红衣杀手。
其实孟姜是豹堂的人,不属于金陵分堂,但豹堂的人可以为任何分堂做事,而不必向上汇报,红衣杀手则属于总堂,也可以为任何分堂做事,不必向上汇报,所以海无涯用孟姜和李白没有任何麻烦。柳雪松倒是很想去联络铁如山,但想起他凶残暴戾,此次行动只是”打击藤田武的嚣张气焰”,不是杀人放火,也就作罢。
孟芸则被委派去打探知客居外围的情况,因为那里凶险,海无涯派慕容婷还有两位紫衣杀手跟随,邢俊峰则被指令亲自带队,海无涯知道,将来他还要和藤田武打交道,而且那个人会以铁燕门弟子的身份出现,是以不方便出面,
牛头马面不仅自愿参加行动,也负责在后天任务结束后,把情况经过向碎梦汇报。
最后海无涯让柳雪松坐镇无涯居,不必亲自参加行动,因为他已经答应江敏出外郊游一些天,所以分堂事务都委托给柳雪松代管,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则跟他不方便出面是一样的。总堂的人代管分堂事务,须有分堂堂主和副堂主一起表示同意,这也是铁燕门保持许久的规定,邢俊峰当即表示同意。柳雪松知道很多事情还是要靠邢俊峰去做,海无涯这样安排实际上是在竖立自己的威望,不过他发现人群中,华辉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布置停当,柳雪松十分高兴,回到房间,心想:这个藤田武,要是他知道我是刑堂堂主,非吓得尿裤子不可,也不知道经过这次打击,他还能不能老实点。
第二天,柳雪松还没起身,慕容婷和孟芸就跑来敲门,说玉人飘香到了,让他赶紧去执行任务,柳雪松哭笑不得,迅速洗漱,吃过早点,和玉人飘香一同赶往知客居,两人乘坐马车,比步行快了半个时辰即到。
离知客居大门还有一丈,玉人飘香问:”你说是就这样闯进去呢,还是先礼后兵。”柳雪松道:”人家毕竟是打着给你加油的旗号啊。”玉人飘香点点头,率先一步走到门口,重重地连拍了三下门环。
不多时,一个比她矮了许多,打扮得象是管家,长得鬼头鬼脑的家伙打开门,看见玉人飘香飘香长得漂亮,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才嘻笑着,轻佻地问:”姑娘有事吗。”柳雪松见这人面熟,很快就认出来了,抢上一步,冷笑道:”鬼三,你不是被抓起来了。”玉人飘香听说这人就是富田俊雄日记中提到的鬼三,也楞了楞。鬼三亦很快就认出他来,打着哈哈笑道:”柳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自古以来官匪一家,这官府怎么敢得罪土匪,你们走后,县老爷就把我们好吃好喝地供在监狱里,说是过段时间就放,闷得我和大哥哟,那个日子才叫不爽,见人就讲道理,说不能不劳而获,要自己抢来的才是自己的,这土匪也要象个土匪才是,幸好这院里的这些外国朋友把我兄弟俩赎出来了,来这里帮帮忙,反正我还是当土匪,找个机会在这杭州城里抢一票也没什么,就是那个汉奸是不当的。”柳雪松被他的歪理气得七窍生烟,几乎就要吐血,呆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不是汉奸就没有汉奸了。”玉人飘香一掌推开他,径直闯进院内,身形还未站定,就大喝道:”藤田武,你给我滚出来。”院子里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玉人飘香这才看见院子里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在写为她加油的横幅,另有一些人在研究口号,说是既要整齐有力,又不能刺激到中国朋友之类,还有的则在院子的东边练武拆招,原来是在研究玉人飘香的下一个对手,看起来到真象是来替她鼓劲的,看见这种情形,玉人飘香有什么怒也发不出来,只好深鞠一躬,在场日本人也都停下手中的事,规规矩矩地站好,回了一礼。鬼三笑道:”各位忙,各位忙,玉人姑娘要见藤田先生,我马上请他来。”
事实上,玉人飘香这一声吼已惊动了藤田武,藤田武不多时便微笑着走出院门正前方的客厅,抱拳道:“给师母请安。”玉人飘香争辩道:”你又来了,谁是你师母,我可没嫁给你师傅,再说你师傅已去世了。”藤田武很夸张地哦了一声,拍拍脑袋,笑道:”原来我师傅已经去世了,不过你将来还是会嫁给他的。”玉人飘香对这句话很是迷惑,正要问个究竟,藤田已道:”玉人姑娘,请。”
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两人迎入客厅。
落座后,三人都不说话,直到鬼三奉上龙井,玉人飘香喝了一口,赞了声好,才问:”富田光辉在哪里,你七叔呢。”藤田武吃了一惊,道:”七叔,我昨天就跟你说过,真的是好久没有看见他老人家了,自从离国之后就未曾见过他的身影,柳兄弟上次还见过我几位师叔,应该也没有见过吧。”柳雪松道:”你八叔去世那天的确没有见过他,他可能都是一个人在活动,但我们怀疑你七叔找你麻烦的时候你把他藏起来了。’’藤田武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只是怀疑而已,我还巴不得七叔在这里呢。”玉人飘香只是冷眼看着他,但腾田武脸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不对。
客厅又冷了片刻的场,腾田武忽问:”玉人姑娘,我师傅的骨灰呢,能不能交给我保管啊。”玉人飘香冷笑道:”我已经答应你师傅亲自将他的骨灰送回家乡,连你几个叔叔都不曾给。”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会把骨灰交给藤田武。藤田武哈哈大笑,道:”据我所闻,所谓亲口答应不过是柳兄弟被师傅附身所说,这个能信吗,只代表柳兄弟自己的意思。”玉人飘香脸有些红,但嘴还是很硬,道:”不给就是不给。”藤田有些懊恼,眼泪一下子刷地就流下来了,哽咽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想不到竟连骨灰都不能有瞻仰的机会,想当年若非师傅相救,我就冻死在雪地中了。”玉人飘香叹了口气,打断道:”好吧,改天我带你去拜拜你师傅,人不要太多,就你一个就是了。”腾田武道:”多谢。”说罢端起茶杯,这自然是端茶送客的意思,柳雪松站起身来,就要告辞,玉人飘香却要让腾田带她到院子里看看。藤田没有反对,当即将两人带到各处观赏。
前院是客厅,一旁是厨房,后院是各人休息的,有二十间房,门都开着,一眼就能看到房子里的布置,这一下两人死了心,玉人飘香说:”你们住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藤田笑说:”多谢玉人姑娘关心。”二人只好离开。
藤田武将两人送到院门口,拍拍柳雪松的左肩,道:“柳兄弟,可要记得我说的话。”柳雪松忽敢肩上沉甸甸的,一道极是滚烫的真气从肩头直逼向左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过气,还好他内力也是有很大提高,四成真气封住左半身,三成真气聚在右手掌心反手一掌拍在对方肩上,笑道:”好说,好说。”全然是没有意义的废话,藤田也感吃力,迅速收手,道:”好走,好走。”面带笑容看着两人离开。
走了一里远,玉人飘香问他那院子里是否有密道之类的,柳雪松想想当时的情形,道:“看样子他对他师傅的骨灰很感兴趣,如果富田光辉真在他手里,将来会交出来换骨灰的。”玉人飘香很是诧异,不解,柳雪松道:”我看这个人很虚伪,他就是为了显示他尊师重道而已,我看给他算了,拿着也不方便。”玉人飘香好象是明白了,点点头,低沉着声音应了一句:”不交。”
两人来到客栈,玉人飘香让他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则回房去了,柳雪松知道自己不该提交出骨灰的事,很感无奈,只好离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在集市上闲逛,看看能不能买点礼物做为海无涯的新婚之礼。
回到无涯居,问明缘由,才知是五虎和楚梦影姐妹韩楚风水含笑方婉柔听说海庄主大婚,特来庆贺,并来看望他,柳雪松赶紧穿戴整齐出门相迎,海无涯已在前院迎侯了,有说不完好听的话,整个人自是十分愉快,柳雪松也没把朋友们请入后院,大家聊了聊,便商议到哪里去玩,韩楚风说古老夫人昨晚已到了杭州,正入住元老院,提议先去看看他,柳雪松想起自己断了江水兰的贵妃之梦,也不知古老夫人是否知道这事,心中更是愧疚,当然得去拜访
到了元老院,见九大元老都陪着古霞茹闲聊,极有兴致,估计古老夫人还不知道皇宫发生里的另一件事,柳雪松稍稍心安。
热闹融洽的气氛中,有个女孩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这就是古霞茹的贴身丫环暖意,古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地位在瞳瞳之上,自然印象深刻。
古霞茹跟其他年轻人打过招呼,把柳雪松叫过去,拍拍他的手,问他皇宫好玩吗,柳雪松哭笑不得,不知如何作答,方婉柔见此情形,道:”老夫人,瞳瞳姐说要把四大丫头的其中一个给四哥五哥作媳妇,你说呢。”古老夫人显得很吃惊,问水含笑:”有这种事吗。”水含笑吃吃一笑,道:”好象有的。”实际上是做了肯定的回答。老四老五都赶紧申辩,不过是玩笑而已,古霞茹微微一笑,道:”老四老五啊,四位丫头能被两位看中,是好事,可是她们都在开封,不能确定啊。”意思竟然是自己也做不了主。柳雪松见暖意一人太过孤单,干脆说:”她们四个不在这里,但你的丫头在,她不错,四哥五哥你们谁愿意照顾一下。”宋离自己走开了,冯虎只是嘿嘿直笑,古霞茹正要把暖意叫过来,暖意好象很不高兴,拂袖而去,楚梦影很惊讶,说:”我们家的丫环可不敢这样。”罗莉也吃了一惊,问:是吗。”楚梦影赶紧解释:”没事,我不着急把你嫁出去的。”大家又拿罗莉开玩笑,让他和老五配对。
开了一阵玩笑,乔思恩竟将暖意强行拉来,说:”暖意姐姐好象不高兴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看来她还喜欢多管闲事,古霞茹说:”你们年轻人就不要陪我们这些老家伙了,都去玩吧,这个傻孩子又不能陪我一辈子,你们玩得开心点。”尽管古老夫人根本就不会说要把暖意许配给谁,但看见她还是愿意让自己的丫头陪大家玩,大家还是很意外,几个女孩拉着她嘻嘻哈哈地就离开了。柳雪松心想,看样子自己还无意中做件好事。
当下大家商议去虎跑泉去玩,乔思恩嚷着也要去,水含笑笑道:”没人说不让你去,走吧,顺便说说你一路上行侠仗义的故事。”当初乔思恩没人带着来杭州,险些出不了门,现在自然还”嫉恨”地不得了,听了水含笑的话,什么不快都没有了。
虎跑泉风景秀丽,泉水天下闻名,用来泡龙井茶更是绝配,十几个人玩得尽兴,还让楚琴心唱歌,楚琴心唱了一首南宋末年雅词词派领袖周密《雷峰夕照木兰花慢》
塔轮分断雨,倒霞影,漾新晴。看满湖春风,轻桡古岸,叠鼓收声。帘旌半,钩待燕,渐香浓径杳催蜂程。陌上人扶醉玉,路傍懒拾遗簪。
郊垌未厌游人云,暮合谩销凝,想舞茵歌席,烟花露柳,都付栖莺。重堙已,催凤钥,正钿车绣勒入争门,银烛擎花夜暖,玉街淡月黄昏。
唱罢,人们连鼓掌都忘了,真有绕梁三日,音犹不绝之感,正在人们陶醉其中之时,只听有人叫道:”好啊,宋词果然名不虚传。”柳雪松不用看人,就从声音辨出是富田家的老三富田野川,他自是和吉川小百荷在一起。大家见两人自金陵一别竟然和好,都很是欣慰,打过招呼,都问怎么没把玉人飘香带来。小百荷说:”我们也是刚刚来杭州的,还没见过师姐,再说师姐应该是柳大哥带的。”她的话让富田翻译后,人们这才想起确是忘了玉人飘香,都责怪柳雪松糊涂,柳雪松本来就没打算邀请她,这时自然就装”糊涂”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竟见玉人飘香出现在不远处,她来得突然,神情也很紧张,让每一个人心里都打鼓,玉人飘香看见师妹,松了口气,道:”藤田武派人来说你们有危险,我过来看看。”富田野川气得脸通红,斥道:”腾田这个混蛋,无事生非不知要干什么。”柳雪松心想:这家伙好象有威胁香妹的意思,但不知有什么用意,难道真地就是为了他师傅的骨灰。”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玉人飘香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件事相告,只说:”算了,没事就好。”柳雪松估计她不愿意讲的原因就是:如果骨灰不给藤田武,难免富田家的这几个兄弟就会和她商量这件事。他知道玉人飘香脾气很倔,既然答应了,不管她是不是合适的送骨灰的人,她都要送回去。他暗地里怪自己当初不该装得那么象,更不该提到送骨灰回去的事。现在玉人飘香也根本就不会管自己当初是向谁承诺的.
唱罢,人们连鼓掌都忘了,真有绕梁三日,音犹不绝之感,正在人们陶醉其中之时,只听有人叫道:”好啊,宋词果然名不虚传。”柳雪松不用看人,就从声音辨出是富田家的老三富田野川,他自是和吉川小百荷在一起。大家见两人自金陵一别竟然和好,都很是欣慰,打过招呼,都问怎么没把玉人飘香带来。小百荷说:”我们也是刚刚来杭州的,还没见过师姐,再说师姐应该是柳大哥带的。”她的话让富田翻译后,人们这才想起确是忘了玉人飘香,都责怪柳雪松糊涂,柳雪松本来就没打算邀请她,这时自然就装”糊涂”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竟见玉人飘香出现在不远处,她来得突然,神情也很紧张,让每一个人心里都打鼓,玉人飘香看见师妹,松了口气,道:”藤田武派人来说你们有危险,我过来看看。”富田野川气得脸通红,斥道:”腾田这个混蛋,无事生非不知要干什么。”柳雪松心想:这家伙好象有威胁香妹的意思,但不知有什么用意,难道真地就是为了他师傅的骨灰。”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玉人飘香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件事相告,只说:”算了,没事就好。”柳雪松估计她不愿意讲的原因就是:如果骨灰不给藤田武,难免富田家的这几个兄弟就会和她商量这件事。他知道玉人飘香脾气很倔,既然答应了,不管她是不是合适的送骨灰的人,她都要送回去。他暗地里怪自己当初不该装得那么象,更不该提到送骨灰回去的事。现在玉人飘香也根本就不会管自己当初是向谁承诺的.
既然已经没事,乔思恩便提议大家一起玩,楚梦影道:”你懂什么,这其中小柳和玉人姑娘两个人要单独去别的地方玩,到时汇合一起吃饭就是了。”让她到半里外的饭馆联系中午吃饭的事。柳雪松并没有这么打算,但看见玉人飘香有些羞骚,自不敢拒绝,他想起在开封时,柳吟诗半真半假地叮嘱过:一定要给楚梦影和路不平创造机会,因为这两个人一个胆子小得很,一个也有很多不便。他当时觉得做这种事未免有些不妥,而且柳吟诗只是找个借口好单独交代让他放过万孝先而已,所以一直没有做过,现在他也打算替两人办这件事了。于是很爽快的同意了,说让二小姐陪路公子去看风景。
路不平淡然一笑,道:”我什么看不到,看什么风景,还是和大家在一起热闹些。”楚梦影本来很窘,这时连声称是,然后韩楚风和水含笑两个人什么都不说,便笑着和大家分开了。方婉柔这时提议暖意和冯虎单独走一走,暖意觉得很不自在,她也很固执,说:”不去。”冯虎很无奈,却也没什么办法,大家都看出他对暖意还是有些兴趣的,这个暖意平时不大留心,多看两眼还是很耐看的,龙百川道:”暖意姑娘,我四弟喜欢讲故事,你多听一些,将来讲给老夫人听,也是好的。”暖意被大家逼迫,只好迈着小步,跟在冯虎身后,罗远方笑道:”奇缘。”大家都问为什么是奇缘,罗远方道:”原先以为会是四大丫头,想不到变成真正的大丫头,我们谁想到过,你说奇不奇。”他的话不无道理,没有人反对。然后齐浩然邀请楚琴心去南边玩,等乔思恩回来,她自然没有看见这个大配对,只觉得人少了很多,觉得很奇怪,剩余人马便在附近的茶馆喝茶、闲聊、下棋。
柳雪松陪玉人飘香走了一段,问她是否知道藤田吓唬她的真正意思,玉人飘香苦笑道:”虽然他怎么对付我,是很难猜到,但他想要他师傅的骨灰倒是不会死心的,所以他现在千方百计想得到骨灰。”柳雪松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要应付比武,又要应付藤田那个人,很麻烦,虽然你不想,也不应该把骨灰交给藤田,也没打算交给富田兄弟们,那么我倒是有个建议。”玉人飘香问他什么建议,柳雪松道:”你把骨灰盒放到元老院里去,老人家们都不会忌讳这个东西,八位前辈无一不是高手,还有古老夫人在,云前辈家高手如云,他们也随时可以支援,当然,前提是,藤田武敢不敢来元老院惹事。”玉人飘香停下脚步,闭上双眼,想了片刻,最后长长一叹,道:”只有如此了,我们吃过饭就去吧”
当下也无心再游览风景,径直回到饭馆。
两人以为里面一定是一片欢声笑语,哪料见得暖意在哭,,女孩子都在安慰她,男人们都面面相觑,其中冯虎更是一脸难堪。柳雪松问:”发生什么事了,四哥你欺负。”话未说完,就被韩楚风紧紧按住嘴巴,拉出饭馆。
玉人飘香也跟在身后,询问究竟,韩楚风道:”本来四哥和暖意还好好的,后来四哥给暖意讲了些他童年时很凄惨的故事,暖意竟然也很伤心。”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心道:就算这样,也不用伤心成这样。韩楚风接着道:”四哥见暖意哭,当然安慰,但四哥见暖意哭起来的样子很迷人,一时糊涂,竟然要亲她的脸蛋,暖意就跑开了,四哥还以为暖意在跟她捉迷藏,就到处找她,没想到竟然在一口井边找到,而暖意姑娘趴在井沿,正准备跳下去,还好四哥及时拉住,不然后果难以设想。”玉人飘香惊道:”想不到暖意姑娘如此贞烈。”柳雪松心道:天,这可怎么让我向老夫人交代啊,让暖意出来可是我的主意。”
三人回到饭馆里,冯虎正在不停的责骂自己色迷心窍,水含笑道:”兔妹妹,打他。”乔思恩过去虚踢了两脚,又过去安慰暖意:”好了好了,我都打过了,不哭了。”但她还是哭,这一顿饭也吃得很不开心,冯虎连饭都吃不下,亦要人安慰,另一个难堪的就是老二罗远方,他说过”奇缘”,想不到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吃过饭,大家早早就散了。
暖意安排乔思恩送回去,五虎决定晚点回去,这是希望暖意和古老夫人心情都能平静点之后。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则先回客栈,护送她把富田俊雄的骨灰盒送到元老院门口,只是想到冯虎的责任可能自己也有担一些,不敢进去,打算今夜就住无涯居了,玉人飘香嗔道:”怕什么,你都不回去,那你四哥怎么办。”柳雪松无奈,只好跟着走进去,其实古霞茹和水益言方大棚都出去了,兔妹妹和暖意也没回去多久,杨曼华等正在劝暖意,但她是越劝越伤心,见到玉人飘香来,赶紧让乔思恩带暖意去休息,再和玉人寒暄,玉人飘香这才说起来意。
杨曼华听罢,沉吟一番,道:”这样也好,藤田武那小子如果敢来这里闹事,我非把他拆了不可,你把东西放我们这里是最好不过了。”当下接过骨灰盒,费了番心思,总算是寻了个地方放好,玉人飘香由衷向她表示感谢,杨曼华笑道:”没什么的,你也是个可怜的女孩,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就对了。”正说道这里,五虎回来了,冯虎小心翼翼走在最后,探头探脑往里面瞧,还向杨曼华询问古老夫人是否在,是否生气,杨曼华佯怒,斥责了一番,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跟兔妹妹交代了,也跟暖意提起,大家都不要同茹姐讲就是了,瞧这事情闹得,有两个人都不敢进屋子了。”龙百川当即提出五兄弟搬出去住,免得老四看见暖意尴尬,杨曼华也只好同意了。
云飞扬当然安排五虎住在自己家里,这也是刚来杭州时就”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