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通了其道理但想不出根源,震动到底从何而来?回眸去看始终静坐不动的那位老人,心中打了个鼓,会是因为他吗?
出于某种直觉,并不想太过靠近他,所以沿着墙角绕开了他所在范围三米以内的地方,向着后屋而走。我得寻一下有没有暗道之类的口,因为与他们二人是在地下那间石室同进漩涡的,想到能够找到他们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了。
后屋有扇屏风,这时我也没心情去研究上面的图案,径直绕过去见一张沉木大床靠墙,而在大床之前应该是古人的床踏,有点像是屋中屋一般也有门楣与窗,但全都是用木头制造。从门槛到床沿都是用那种白金石铺地的,我细看了一番才跨入内。
本是打算寻找有没有可能的暗道机关之类,却听外面脚步声至,我下意识地敛了呼吸藏于床门后。在那人进门时我就能确认此人还不是他们两人,因为步伐略显沉重,气息也稍重。
本还在猜测来人是谁,可很快就省了花这脑筋,只沉默了半分钟就有熟悉的语声在开口:“哟,老哥,你这身装扮挺酷的啊,上哪买的啊?”
我的额头冒黑线,此种语调除了老孙还能有谁?似乎真的被我料中了,何知许以神木之力缔造漩涡空间,连带的把那范围以内的所有人都带进来了。
忽然脑中一念闪过,如果是这样那古羲追出去却没追到的林东很可能也在这?恐怕这才是他让何知许动手的主要原因。术镜是什么我不太懂,但应该是与法镜雷同的东西,而且听古羲之言说术法将无用。印象中好像没有见古羲使用过什么术法,可他又强大到不但能解蠱毒,又能解降术,还能破法镜,以及其中原理几乎无所不通。
胡思乱想了一阵被外面老孙的自言自语给拉回心神,只听他好似跟那老人聊得很起劲:“老哥,你摆的这造型是不是叫打禅?不过不对啊,你这一身装扮应该是道士,尊崇的也该是道家而不是佛家,我知道了,是不是叫打道?”
如果这时我是在喝茶,铁定一口水要喷出来。还有人比这老孙更逗逼的吗?打道?我觉得那位老人如果醒过来听他这样胡言乱语会一棒子直接把他打倒才对。
老孙又问了:“按说以你这半分钟吐纳一次的程度,应该是打通任督二脉的节奏,又在身周设了个八荒阵,你这是要干什么呢?不会是元神出窍了吧。”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好似老孙在胡言乱语,可他似乎瞧出了些什么,但听得又觉离谱。打通任督二脉不是武侠里常用的说法嘛,什么元神出窍之类的怎可能会有这种事?还有他说八荒阵是随口胡诌的还是真有其阵?
“咦?”老孙的疑声又引了我注意,听到他的脚步声在走,从方位辨别像是在围绕着老者而转,隔了数十秒他突的嘿嘿而笑了道:“我明白了,老哥你是以身祭阵来强压某种东西,只不过好像效果不太好啊,看这震动的都要把你自个位置挪移了。”
听到这我是真的吃惊了,他居然也能发现空间有震动?而且好像不是从墙上参照物察觉到的。因为我只能从声音来辨别而无法看到他这时的举动,所以也无从判断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正当我想探头去看一眼时,突觉空气中有一股冷凝之气弥散而开,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来自老孙,甚至他在外边也顿停下来。
“谁在里面?”听到老孙扬声而问。
我没动,因为那阴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是......从我附近出来的?
缓缓转头,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位置,最终落定在那张沉木大床上。老孙在外面又喊了:“如果是人就应个声,不应俺老孙就当你是鬼啦,可就别怪我让老哥的阵法收了你。”
原本我只是紧张,听了老孙喊的瞬间后脊发凉。神鬼之术虽都知是无稽之谈,但几乎鲜少有人说会心中无鬼,尤其是在这种阴气遍布身周之时。
可恶的是老孙还在那咕哝着嚷道:“阴气这么重,看来真的是恶鬼了。老哥,别怪我啊,我得挪用一下你的法器来镇这恶鬼,免得它出来破坏了你这修道。就拿这把偃月刀吧,它的煞气最重,当能镇得住这只粽子。”话落就听到叮当直响,我立即知道他将墙上挂的一把长柄弯刀给取了,那刀在刀柄头部扣了几个金属环,是故动到就会因碰撞而响。
老孙提着刀冲进来时我也无处可躲,算是与他对了个正着。他微微一愕:“老常,怎么是你?”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把我上下打量,那眼神是既困惑又怀疑。
我没好气地朝着那大床暗指了下,提示他阴气从那处而来。可他看也没看床,突然他嘴唇慢慢蠕动,第一次我没反应过来更恼他无故说什么唇语,第二次依然没看懂,但当看清他第三遍说时我的头皮麻了,他说:在你脚下。
老孙不是在危言耸听,一经被他提示,我立即就感应到了寒意从脚底冒上来。这个阴气是何时从大床之下移到我脚下的我并没有察觉,只强烈的感觉到它随时有可能出来。
老孙竖了三根手指头,三、二......一,震吼:“闪开!”
我在他声起时就朝着木床飞扑而去,老孙在后大喊:“错了,往外跑啊。”
如果老孙在身旁,我想我会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他举了一把长枪一般的大刀横劈而来,把我往外跑的路给堵死了,我只能后撤跳进这种想来都觉得阴森森的古床。
几乎在我腾空时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心头一惊的同时本能地回眸而看,却被震住。老孙那一刀竟有如此大的力,直接将床踏给劈的四碎,但随之金属刀刃与那白金石相碰发出一声金响,我没有看清后面情形,因为身体已经落进古床内。
在落下的一瞬就发觉重力不对,因为那古床没有实实在在地承接住我的身体,而是先的一个下沉,在我以为自己这一跳太过猛而致使床要塌陷时却惊愕地发觉身体已不可控制的角度在斜向而滑,眼前一黑,滑行还没结束,脑子终于从浑沌中醒悟过来。我似乎误碰了机关而陷进了床板以内,滑行了约有半分钟之久终于停下。
头顶立即传来老孙的呼唤:“老常?老常你怎么被床给吃了?”他的声音是隔着物的,我抬起头回看也确实不见有亮光,所以那床板是又恢复了原状?
听得又是一阵巨大的裂响,甚至我都能感到震动,但光没进来而老孙的“哎哟”声传进来了,随即哗啦哗啦间老孙愕然的声音:“你......啊——”杀猪一般的叫声接踵而来,我都没有机会去扬声询问发生什么事就听到老孙震吼:“老常,我只能帮到你这了。”然后,他腾腾腾的......跑了。
我如果不是身处这样的境地,当真是要被这种急转直下的局面给笑哭。
这时顶上已经完全没了声息,毋庸置疑老孙刚才那不是故布疑阵,他是真的跑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跑?依照之前听到的声响他应该是在试图劈开古床来救我,只不过好像剧情有点不按套路地发展了。想及之前我之所以要纵身一跳的原因,似乎从我坠进这里后那股阴冷之气就感觉不到了,我尽量凭着刚才老孙说的几句话来还原上面的情形。
先是我的奋力一跳出了意外,误碰了机关而跌进这里面。然后老孙一刀劈毁床踏后发现我消失不见了,就追过来想要救我把古床也给劈毁了,那声“哎哟”不是什么压到了他就是可能之前散出阴冷之气的......那人从后偷袭了他。
判断那应该是个人,而不是老孙口中的鬼。因为之后老孙再开口的语调有些怪异,他似乎惊奇看到了什么但却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受到重击而痛呼。
关键是他最后喊只能帮到我这了是何意?是引走了那个诡异未知的人还是重伤了对方?不过至少我此刻应该安全......吧。
这念头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虽然周围感觉不到那种阴沉之气,但是又遁入到黑暗中前方是条与现实极其相似的通道,安全这两字恐怕得待定。
只是我仍有疑问,刚才明明察觉到阴气最初散出的位置在床下,是片刻之后才从我脚下冒出来的。可底下的情形却是这样的:床底直下的位置包括我之前站的床门处,都被这斜坡给隔开了,所以斜坡那边其实还有空间?
第一时间我就摸过身下的材质是石头,由于光暗太快我没法辨别它的色泽,不过有时候表面看到的不代表就是本质。就像我这时在想身下的石头是什么材质没有任何意义,我的目标应该在前方,应该想这个地方是否就是刘长元的那个密道?
如果是,那么还真的叫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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