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贝尔摩德压根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她居然就中弹了,一个人悄悄去了医院做b超后得知已经怀孕三个月,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母亲。
她想打掉,但是医生告诉她说由于她的子宫壁过薄,一旦打掉基本上没可能再怀孕了,再贝尔摩德再三考虑。
讲真的,那种既想留下又想打掉的矛盾心情让贝尔摩德相当烦躁,忍不住想找罪魁祸首打一架,但琴酒当时去执行了一个长期任务,她没地找人去。
这种矛盾的心情持续了一个月,她的小腹已经隐隐有隆起的痕迹,琴酒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一见面那个没情商的男人就差异地挑眉,目光在她小腹上上下打量,“你吃胖了?”
贝尔摩德:“……”你才吃胖了!!
“托你的福。”贝尔摩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看向自己小腹的眼神很复杂,琴酒顿了顿,意识到对自己身材有着严格要求的女人不可能没自制力到吃胖,但他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贝尔摩德也不指望琴酒能反应过来,这男人有多低情商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抱着恶作剧般的心态开口:“我怀孕了。”欣赏了一下琴酒罕见的怔愣表情,松绿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贝尔摩德又慢悠悠地补充,“你的。”
饶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琴酒在贝尔摩德说出那几句话后,脑中也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能力也是一流的,几秒钟后就恢复了镇定,只不过看向贝尔摩德小腹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复杂。
贝尔摩德的恶趣味被满足了,现在,玩够了,也该商量一下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小家伙的去留了。
“我想留下他,”贝尔摩德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到了极致,“但又不想要他。”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精通心理的他很清楚贝尔摩德这种矛盾心情的由来,身处黑暗,有了这么一个弱点,很容易就会被人抓住拽下深渊,但是心里那种渴望光明的想法却又让她想留下这么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先去检查一下吧。”琴酒头疼的揉着太阳穴,给出了建议,他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倒是贝尔摩德有些差异地看了一眼琴酒,“我以为你会直接让我打掉。”
“怀孕的又不是我,”琴酒嘴角抽了抽,看向贝尔摩德的眼神一言难尽,“决定权在你。”而且他能保证这个小孩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所以,有没有也无所谓。
“是吗……”贝尔摩德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终还是起身和琴酒去了组织医院,让琴酒去拿体检表,自己在窗前晒太阳。
琴酒进来时并没有隐藏自己,贝尔摩德回头,看到琴酒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拧眉,“怎么了?”孩子不健康?贝尔摩德自己都没发现她对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的关心远远超过了她所认为的。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琴酒才没有直接劝贝尔摩德打掉孩子吧,“你现在不生也得生。”琴酒将体检表递给贝尔摩德,言简意赅地补充,“你身体里有毒素,这个孩子生下来才能解。”
贝尔摩德指尖微微一紧,琴酒看见了,“那……孩子呢?”会不会死?
“不会。”贝尔摩德大概不知道自己眼中的期待有多浓,心里犹豫了几秒钟,琴酒很肯定地回答。
在组织做检查,结果肯定瞒不过那位,更何况接下来的六个月贝尔摩德不可能再出任务,那位听闻这个结果也很大方,直接把琴酒扔到贝尔摩德身边了,其他人他也不放心,贝尔摩德也不可能放心——琴酒是最好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g,你真名是什么?”贝尔摩德靠在琴酒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懒地问。
“突然问这个?”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两人之间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琴酒对贝尔摩德的容忍度也直线提高。
“啊……”贝尔摩德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察觉到里面小生命的动静,嘴角微微勾起,“他总得和你姓啊,毕竟你是他父亲。”
“……”琴酒沉默,眼神恍惚了几下,终究是没吭声。
察觉到琴酒的沉默,贝尔摩德心里默默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道,你父亲貌似不想让你和他姓啊。
小孩仿佛知道了什么,开始乱动,贝尔摩德换了个姿势,拉过琴酒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感知力惊人的琴酒自然能察觉到那个小生命的动静,对上贝尔摩德带着隐隐笑意的眼眸,叹了口气,“你不是可以去组织资料库里查吗?”
“我想听你说。”贝尔摩德仗着自己怀孕琴酒不能对她动手任性妄为,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去挑战琴酒的底线,尽管琴酒现在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想起这个,贝尔摩德看向琴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诡异,她一直以为琴酒只是长的年轻点,从来没想过他实际上真的只有十几岁,毕竟琴酒的眼神和行为举止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她居然给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小孩生孩子……如果他们是阳光下的人,她这样已经犯法了吧?和未成年发生关系什么的……不过他们身处黑暗,身上背负的生命已经足够枪毙n回了,也不在意再多一份“罪名”。
“……黑泽阵。”琴酒声音淡淡,知道他的名字其实并不碍事,他的资料不存在于虚拟世界,说白了,他是黑户。
“阵,g。”贝尔摩德喃喃自语,发音真的是极其相似呐,“还真是巧啊。”
十月怀胎真的很辛苦,贝尔摩德也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人,只是每天挺着个大肚子活动真的很困难,不过到底是常年训练的人,比起普通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这一天,贝尔摩德是在窗前站着看外面的,突然身体一顿,扭头看向琴酒,声音很冷静,“g,我好像要生了。”
“噢。”琴酒的反应也是冷静,然后送贝尔摩德去医院,当然,是正规的大型私人医院,医生发誓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孕妇能冷静成这个样子,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镇定自若,完全看不出来慌张。
两位久居黑暗的顶级大佬:“……”不就生个孩子吗?有什么可慌张的?
分娩过程中,贝尔摩德愣是一声没哼,哪怕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但是警觉性还是让她保持着清醒,婴儿的啼哭声让绝色美人唇角微勾,虽然失去了子宫,但是,不亏。
琴酒看了一眼特级病房里的金发女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然后走进另一个病房,里面站着一个男人,前面是一个婴儿床。
“g,”男人看着仪器上的各种数据,很熟络地和琴酒打招呼,然而紧皱的眉头表明那个刚出生的小生命的情况,“毒素完全转移到孩子体内了。”
琴酒眸色淡漠地看向那个小婴儿,握成拳的小手还没有他一根手指长,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断绝他的生命,“没办法?”
男人犹豫地看了一眼琴酒,“如果你肯贡献出那个的话。”他知道琴酒身体不好,他也知道那玩意对琴酒的重要性,他更知道为了拿到那个药剂琴酒付出了多少心血,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小孩而拿出那个,男人觉得琴酒不会做,琴酒本性有多薄凉他心知肚明。
琴酒的确没有任何动作,松绿色的瞳孔注视着小家伙,那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那一瞬间,他其实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贝尔摩德那双期待的眼眸。
他对这个小孩没什么感情,但不代表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们血脉相连。
他身上流着他的血。
男人看见琴酒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用里面装的特殊注射器吸干那无色药剂,然后精准地扎入小婴儿的静脉血管,一点点将药剂推进去,小婴儿微弱的反抗在琴酒面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是那哭声有些刺耳而已。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保持了沉默,看着琴酒彻底销毁注射器和药具盒,叹息一声。
一时间,病房里只有婴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