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叹了口气,看着同样愁眉不展的众人,说:“咱家之所以跑到这鸟不生蛋的河南地,就是为了躲开马儿那等妖孽。没想到这马儿居然阴魂不散,居然又跑到这里来!”
李儒道:“岳父,事到如今,我等也只能应了大将军的命令。不然,大将军定会不允我等驻扎河南地。”
李傕道:“主公,现在我军的实力也不弱,有骑兵一万三千之众。而马超这次才有两万铁骑,数量不算悬殊。当然,我军论战力,还是远远不如西凉铁骑。但西凉铁骑又不是前来征讨我军的,而是前来征剿白波军。马超要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白波军身上,便很难再来抵挡我军。到时候,我军再出其不意地偷袭,或者阻挠马超打败白波军,让他与白波军相持不下,马超一定失败。”
董卓听了李傕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心中的恨意也在熊熊燃烧:“这马儿在关中之战时,令咱家损失了一万三千骑兵,逼得咱家不得不逃到这河南地来。如今这马儿又来了,也该是时候一报还一报了!”
众人见董卓终于下定决心,欣喜不已。
董卓一砸拳头,说:“好!那咱家就听大将军何进的命令,去会一会那马超!传令,拔营,全军向西河郡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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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马超,已经率领两万西凉铁骑,进入到了西河郡境内,来到龙门山下。面前正是汹涌奔流的黄河,黄河在这时已经变黄,但还没有后世那么黄。马超命令部曲,向四周扩散开,收集船只,准备打造浮桥渡河。
很快,西凉军士们就从周围的县城,主要是最近的夏阳城那里,买来众多船只,并用钉子把船只都钉在一起。渐渐地,浮桥越来越长,越来越宽。
马超、贾诩、庞德、张绣、麹义等人,驻马河边,监督军士们搭设浮桥。
贾诩对马超说:“少主,因要进京,故而少主不能在白波军这里,消耗太多时日,应当速战速决。但时间并不如伤亡更重要,因为伤亡太大,即使及时进京,也没有用处。只有控制住伤亡率,就算时间拖长一些,也没有妨碍。故而少主最先要考虑伤亡,其次要兼顾速战速决。”
马超点了点头,说:“吾明白了。又要控制伤亡,又要速战速决,这仗很难打啊!”
贾诩、庞德、张绣、麹义等人听了,也是不得不赞同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名斥候回来复命。马超派出斥候,主要是防正在河南地游荡劫掠的董卓,出其不意地偷袭他。
马超便问斥候:“难道是董卓所部出动了?”
斥候答道:“回少主,非也。我等在西河郡北方,发现有一支匈奴骑兵,正在向南开进,数量当在一两万骑左右。”
马超不禁心里有些警惕起来,因为他知道,这群匈奴骑兵正是历史上与白波军结盟,一同进攻太原郡和河东郡的于夫罗所部。于夫罗奉命去征讨张举张纯,但在半路上,匈奴的大本营却爆发了叛乱。在匈奴之中,栾提羌渠单于因一直顺从汉廷,响应汉廷频繁的征调,让匈奴人疲于奔命,苦不堪言,因此匈奴人都十分怨恨羌渠。
于夫罗率领忠于栾提氏的骑兵,离开了匈奴,栾提羌渠单于手中的兵力也就少了大半。须卜骨都侯趁机造反,匈奴二十多万人纷纷响应须卜骨都侯。于是栾提羌渠被杀,栾提于夫罗有国不能回,正好率军行进到白波军这里来。
而汉廷这时候又玩起了制衡术,下令不准栾提于夫罗率军回国,又没给栾提于夫罗册封为匈奴单于,也不给须卜骨都侯册封为匈奴单于,只是让匈奴的老王暂时管理匈奴部众。汉廷是意图趁着匈奴这个权力的真空期,实现对匈奴更强有力的控制。栾提于夫罗率军留居在西河郡境内,靠近白波军,便与白波军勾结,一同进攻太原郡和河东郡。
至于后来于夫罗还参与了劫掠河内太守张杨、帮助汉献帝东归,那是后来的事了。总之,马超知道,于夫罗这一支匈奴部众不除,将会对中原产生重要影响。
马超便对四人道:“恐怕匈奴人此来,会扰乱战局。”
四人也都不是池中物,当然知道马超的意思。
庞德道:“是啊,匈奴人历来劫掠成性,桀骜不驯。行军到我军与白波军这里来,说不定会加入战局,给我军带来不小的挑战。”
张绣道:“匈奴人怎么敢在此时出动南下?他们不是一直都很服从朝廷的命令吗?”
贾诩解释道:“正是因为他们服从朝廷的命令,所以才来。幽州有张举张纯之乱,朝廷征调他们前去讨伐。这一支南下的匈奴骑兵,看来就是被征调的那一支匈奴骑兵,听说是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右贤王栾提于夫罗率领。”
张绣道:“既然他们也是听从朝廷命令的,兄长,我等是否可以要求他们与我等一同进攻白波军?”
马超摇摇头,他心里清楚,估计这个时候须卜骨都侯已经要造反,杀掉单于栾提羌渠了。于夫罗没得选择,只会与白波军结盟。
但这还是没有发生的历史,马超也不能直接告诉张绣,过两天须卜骨都侯就会造反,逼得有国不能回到于夫罗只能与白波军结盟。
马超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他们身负讨伐张举张纯之任,必不会理会。”
麹义道:“既然这些匈奴人的到来,会带来变数,那少主看,我等是不是要……”
麹义没接着说,但众人都明白,麹义的意思是趁机偷袭于夫罗部,用武力消除这一隐患。
马超摇摇头,说:“不行,他们虽是匈奴人,但也是朝廷的臣子。骤然进攻,朝廷该怎么想?陛下该怎么想?”
当然马超也同意进攻于夫罗,趁早消除匈奴骑兵这一巨大隐患。但现在于夫罗还没反,骤然进攻,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