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除了偶尔飞速行驶的车辆,几乎看不见任何行人。
我突然想起大姐之前的话,以后再也不会连累我们了,她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有点怕,莫不是想不开,寻短见了?
我不敢往下想,赶紧拿出手机报警,不过警察说先等等,如果明天人还没找到,他们才会接案。
或许大姐回家找乔麦了呢,想到这里,我就赶忙骑着电动车向家里狂奔。到了家门口,我撂下车子,疯狂的敲门。
开门的是我妈,我问乔麦人呢,我妈很不开心的说:“谁知道死哪里去了,管她呢!”
看情况,大姐是回来了,估计又和乔麦闹了矛盾。我就接连询问乔麦的情况,最后我妈才说,是她把乔麦和大姐哄走了。
“你太过分了,我去找她们!”说着,我转身要走,我妈吆喝道:“你走一个试试,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硬的不能来,我只好先回去,等我妈睡着了,我再出去找她们。
回到房间熬了半个钟头,我这才悄悄走出家门,我不晓得她们会去哪里,毕竟乔麦身上没带钱。
走了一段路,我终于看到了乔麦,此时,她正在和三个醉鬼纠缠着,脱不了身了。我赶忙跑到路边,寻找了一根粗枝干,跑到他们跟前就是一顿乱打,直到把他们打的落荒而逃。
“老婆,你没事吧,大姐呢?”我关心的问道。
乔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力的说道:“没事,大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就这样,乔麦不在说话了,而是闭上眼睛低下头,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大姐终于出现了,我赶忙跟乔麦说:“好了,大姐回来了!”
乔麦起身,看着大姐缓缓朝这边走来,吆喝了一声:“没事了吧?”
大姐点点头,然后冲着我们微笑,笑的很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奇怪的地方。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
我们没有再交流什么,毕竟看得出她们很累了,我带她们来到宾馆,开了两间房,乔麦和大姐一间,我自己一间。
“尤好尤好!”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乔麦焦虑的表情,我揉揉眼睛,问道:“老婆,怎么了?”
“大姐留下一封信,不见了,她说不会再烦扰我们了。尤好,你要帮我找到大姐,我求你了!”乔麦说着哭了起来。
我迅速穿好衣服,抱着乔麦安慰道:“别哭了,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去找。”
我们先看了宾馆的监控,发现大姐是早上五点多出去的,径直去了路边的一家农药店。看到这里,乔麦身子软了一下,我也有点怕,莫非大姐真的自杀了?
乔麦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出宾馆,一路向着家里方向狂奔,我一直追着乔麦。
还是晚了,赵宝晨家门口围了很多人,路边还停着一辆警车。大姐服毒自杀了,死在了赵宝晨家门口,大姐估计是想报复赵宝晨饭馆的羞辱吧。
乔麦疯了一般,推开人群抱着大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姐,你好傻,你怎么能抛下我。姐,你……你就这么走了,你让妹妹……呜呜,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姐……”
围观人群都在指指点点,臭糖这下也发疯了,指着乔麦说:“去你妈的吧,真他娘的晦气,死疯子死哪里不好,赶紧扔一边去。妈的,真是不要脸!”
乔麦怒火中烧,猛的站了起来打了臭糖一耳光,然后俩人就撕扯了起来。乔麦本来就瘦弱,加上有身孕,自然不是臭糖的对手。
我刚要上去帮忙,就被我妈给拉住了,她不让我多管闲事,非拉我回家。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道:“妈,乔麦怀孕了,不能这么折腾!”
“怀孕了?不是检查没怀上吗?”
我说你走后,又查了查,是怀上了,刚怀上,所以查了很多遍才确定的。我妈听到这里,一个箭步奔了过去,推开臭糖护着乔麦。
臭糖毫不客气的冲我妈嚷道:“你给我滚开,今天老子要弄死这个贱女人!”
“你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这个老太婆,你来呀!”
这时候警察从臭糖家里走了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赵宝晨,警察说家属需要进行赔偿,让我们赔赵宝晨家里七万块钱精神损失费。
我妈当时就怒了,说你们抢劫呢,别说七万了,七毛也不给。警察就威胁我妈,说她妨碍公务,不行就拉派出所。
“拉呀,别说派出所了,就是把我关监狱里,老娘也一毛钱没有!”
我妈的话,彻底把警察给激怒了,俩人就拉扯着我妈往警车上推。我看到这种情况,赶忙对赵宝晨说:“钱可以商量,我们会赔的,别这样行吗?”
赵宝晨听到我的话后,走到警察面前说:“算了,我们私了就行,不麻烦你们办公了。”
警察放开我妈,教育了她一番后才离去。赵宝晨跟我们说,先把大姐处理了,完事再谈赔偿的问题。
因为知道了乔麦怀孕,大姐的丧事在我家准备,我妈也就忍了。乔麦把自己和大姐锁在屋里,不让我们进去。
我妈一直在门口转悠,跟我说乔麦这样不行,再把身子拖垮了,孩子会很危险的。我也没办法,毕竟这事对乔麦的打击,任何人都不能感同身受的。
直到中午,乔麦才从房间出来。她脸色很是难看,但是表情却很冷淡,似乎对于生死已经看透一般。她让我去学校接余香,还告诉我,要委婉一点告诉她。
我骑车到了学校,想了很久才去找余香的班主任,唐晶此时正在办公室备课,看到我来了,问我是不是找她的。
我也没心思说别的,就告诉唐晶我来这里的原委,听完我的话后,唐晶打了个电话,完事后,告诉我别着急,余香马上就来。
一分多钟左右,余香过来了,唐晶让余香跟我走。路上,余香兴冲冲的问我,是不是要她参加我和乔麦的婚宴。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残酷的事情告诉她,只好说你回去就知道了。
到了家,乔麦站在门口,她直截了当的对余香说:“小香,你妈去世了。”
余香半天无言,乔麦把她抱起来,带到了她妈妈跟前,对余香说道:“小香,你妈妈她很苦,也很伟大,她走了,我和你一样的心情。你妈用一辈子照顾我,二姨保证,有生之年,拿你当亲闺女养。人死不能复生,想哭就痛快的哭出来,哭完了,咱们去送你妈。”
“妈!”余香痛彻心扉的喊声,击碎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她哭的那么凄凉,让我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下午,我们给大姐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刚结束,赵宝晨就跑我家来。他说,你们的事情完了,咱们的帐该清了吧。
这事我妈跟赵宝晨谈,谈了很久,差点谈崩了。最后俩人各退一步,赔赵宝晨四万块,限期一周,还不上就让我们坐牢。
赵宝晨走后,我妈就让我把饭馆还给房东,把钱要回来。我们没话说,毕竟家里拿不出来这些钱,只能丢弃饭馆了。
只是可惜了刚刚开业的饭馆,就这样结束了,之前憧憬的一切,也都泡汤了。
联系了房东,我和乔麦去了饭馆,跟房东商量退房的事情。房东说我们这属于违约,按照合同,只能退一半,也就是三万五。
我不忍心,一方面是钱,一方面我对这个饭馆也有了感情。于是我跟房东说,这饭馆我们继续营业,不退了。
乔麦问我:“不退,咱们拿什么还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给了我这么多希望,总是一次次的又毁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