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早上那会儿,怎么会眼皮子跳个不停,原来这都是有寓意的。我想了想,莫非下毒的人是帮厨这几个,难道是乔姗不成,她今天就挺怪异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几个中年男人,为首的居然是摆摊的壮汉,他指着我对几个中年人说:“就是他,他就是主厨!”
“你特么的丧尽天良的玩意儿,遭天谴的无良商人,连孩子都不放过,给我打!”
一人发话,全部出动,看这个阵仗是想要了我的命。我蜷缩在地上,他们你一拳我一脚的,连给我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还好警察和记者及时赶到,否则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学校,真的就是个问题了。在警车上,记者采访我,问我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我当时已经懵的没了意识,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把我送到派出所以后,我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清醒过来。正准备屡一下思路,结果又进来一个肥胖男,一脚把我给踹在了地上。
“妈的,你小子胆肥呀,整个学校都让你搞了。你玩脱了,等着吧,只要有一个学生出问题,你这辈子就呆在监狱吧!我告诉你小子,我闺女要有一点闪失,我让你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哎呀,你这个败家玩意儿,怎么又惹事了!”我妈和乔麦来了。
乔麦走过来,把我扶起来,看着我鼻青脸肿的样子,很是心疼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心里难受极了,我都这样了,我妈居然不关心我,反到还指责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来的正好,我代表学生家长,跟你们谈谈,怎么完美的将这次事故处理了。”肥胖男色眯眯的盯着乔麦,然后坐在了凳子上。
我妈说:“你想怎么处理,我们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大家都挺好的,只是吃坏肚子罢了,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吗?”
“你这什么话,什么叫吃坏肚子,这是食物中毒,现在没有,万一以后留下后遗症呢?”肥胖男站起来,双手靠背,“所以,经过家长的考虑,你们家拿出一百万来作为赔偿,这事就算了,不然让你儿子做一辈子牢!”
真敢开口啊,一百万,我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钱。
“呵,那咱就别谈了,让政府把这混小子关进监狱吧。小麦,咱们走,这事我们不管了。”说罢,我妈拉着乔麦的手要走,乔麦站定,不肯离开。
她深情的看着我,这时候,我才明白谁对我最真心,唯有乔麦而已。
可最后,乔麦还是被我妈给拽走了,我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好悲哀,连最亲的人都不愿意管我了,就犹如一只丧家之犬。
肥胖男看到这里,也是气的不行,就起身连续揍我,直到我昏了过去,没了知觉。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有好几张面孔,他们胡子拉碴的,皮肤异常粗糙。我环顾左右,发现我躺在长炕上,我这才明白自己身陷何处,不过这在哪又有什么关系。
直到此刻,我彻底死心了,对于自己的未来,不再抱有任何想法。从小被欺负的我,初中就有了成熟的心理,一直忍辱负重,希望长大了,能告别懦弱。谁知道,我已经无力改变自己,我就像一个残次品,再怎么改装,它也成不了正品。
“你他妈是男人吗,哭个屁啊!”
我不说话,任由眼泪在脸上流淌,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有把刀,我一定就自杀了。
我被蹬了一脚,一个很瘦的高个子把我拽了起来:“醒了就别装死了,去,把马桶刷了。”
我一动不动,我想,你最好把我打死了,我活腻了。
瘦高个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冲我嚷嚷道:“老子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我笑道:“打的太轻,你往狠了抽。”
“卧槽,笑死老子了,遇到个二愣子。行啊,你想要,爷爷成全你。”说完,又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我抬头看着瘦高个,我说你打狠点,不知道怎么打吗,我来教你。说罢,我弯腰拿起地上的平底鞋,“看好了,这么打!”
我狠狠的抽着自己,响声回荡在狭窄的屋里,我突然感觉这样好痛快。谁知道,此时被拦了下来,一个中年光头男问我:“小伙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至于这样吗?”
“滚!”我嘶吼道。
瘦高个掐着我的脖子,“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呢!”
光头男打开瘦高个的手,面带微笑的对我说:“别冲动,大家都不好混,何必呢,是吧?”
“尤好,出来。”
管事的叫我,我没理会,见我这样,那人骂了一句不识好歹,就走了。
我那会儿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一死了之,早亡早投胎,来世再也不做人了。
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被俩管事的给抬了出去,他们把我抬到一个小屋里,迎面是肥胖男和陆小安,他俩怎么搅和在了一起。
陆小安看我这幅凄惨样,一把抱住了我,“大叔,我不相信是你投的毒,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说着,陆小安回头对肥胖男说:“老陆,你快救救他啊!”
“我的傻女儿,我怎么能救得了他,这不是小事啊。人你也看了,爸爸也满足你要求了,跟我回医院吧,你病还没好呢。”
陆小安摸着我肿着的脸,她对我说:“大叔,你还好吗?”
我推开陆小安,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只想去死。陆小安抱住我,她哭着说:“大叔,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一定会帮你证明清白!”
“你走,你滚啊,我不需要你,滚!”
“我不走,你跟我走。爸,我要带尤好保外就医,你快去办!”
“小安,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去啊!”
“好,爸去,爸马上去!”
陆小安的眼泪滴在了我脸上,她哭着说:“大叔,你会好起来的,你别自暴自弃啊。”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那一刻,我的心又暖了起来,我不想死了。
我被抬出了出来,躺在救护车上,陆小安坐在我旁边,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说你不用紧张,我又跑不了。
“大叔,你听过一句话没,长得丑活得久,你又丑又老,肯定能活九十九。”
“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这算报答你呗,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我陆小安从不欠别人人情的,更何况你呢,毕竟你这么丑。”
“我是丑,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光丑,我还怂,我还过的很失败,你就不……”
陆小安堵住了我的嘴,“都伤成这样了,还说这么多的话,你不累吗?”她说完,就冲我乐起来,我勉强挤出些笑容,我俩就这样对视着。
到了医院,楼道都是输液的,基本上全是市高的学生和老师。看到我出现,他们还冲我打招呼,还说让我别介意,他们相信不是我的错。
我正被这种温暖包围着,突然一群家长就阻挡了我们的去路,为首的摆摊壮汉挑拨离间道:“不能让这个人渣去看病,他没资格就医!”
我怀疑,投毒的事情,是他们这帮摆摊算计的。
“你们干什么呀,侵犯他人人身自由,是犯罪行为!”陆小安冲着一帮中年人吆喝道。
壮汉吆喝道:“让他滚!”
“滚出医院!”
“禽兽滚出去!”
大家很是团结,声音特别洪亮,我就像一个千古罪人,站在历史的漩涡中,被批判被羞辱。
“爸,这跟师傅没关系,他不可能害我们的。”一个学生冲着家长说道。
“儿子,你还小,社会险恶,人心不古,世态炎凉,越是看上去老实的人,实际上越变态!”
我听不下去了,转身走开了,耳边依旧传来骂我的声音。骂吧骂吧,你们觉得开心,就随便骂我吧。
“大叔,你别伤心,他们都不知道真相,咱们换个医院就是了。”陆小安安慰着我,然后带我去其他医院。
没用了,广播电视报纸都在说这件事,我俨然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名人,臭名昭著,如过街老鼠般,走哪都有人骂我。
没人能感受到我的痛苦,没人能理解我压抑的心情,此刻,我只想回家,我想乔麦了。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想到的不是我妈,是才认识没多久的乔麦,是我老婆。
陆小安陪着我回了家,可是没人给我开门,我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可是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呢。我叫嚷着,哭喊着,没等乔麦出来,却等来了一帮邻居。
“你还好意思回来,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真丢人啊,你一个人毁了我们村,你赶紧滚吧!”
“畜生,你还好意思活着吗,赶紧去死吧!”
……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充斥在我耳边,我承想,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一直看着我长大的邻里,也认为这件事是我干的吗。
人啊,怎么能这么恶,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笑了,这帮丑恶的人,让我对他们没有了一丝好感,我说:“最后再叫你们一声叔叔阿姨,我一直以为你们就爱看个热闹,没想到你们是这般的嘴脸。我什么人,你们最清楚,既然你们这样对我,行啊,有朝一日我活过来了,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他们沉默了,大概是被我一改往日的风格给吓着了吧,我转过身,继续敲门。
“妈,乔麦,你们开门啊,难道连你们也要抛弃我吗?”
我等待着,期盼着,渴望着,我想回家啊,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让我实现吗?
人群散去后,门依旧死死的关着,我失望透了。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对妈妈,对乔麦,再也不爱了。
我注定是一个失败者,注定没爹亲没娘爱的,我真的再无牵挂,我想离开这个世界。
“没事的大叔,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会保护你的。”陆小安铿锵有力的对我说道。
我无力的对陆小安说:“你回去吧,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不行,我不放心你。”
“走啊!”我嘶哑着声音,差点就把嗓子喊出来,陆小安呆呆的看着我,她依旧坚持着:“我不走,说不走就不走。”
我闭上眼仰起头,口干舌燥的我,不想再多言语一下。我决定走了,离开之前,我要找耗子哥诉诉苦,这样死掉后,也不至于做个憋屈鬼。
耗子哥,我来找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