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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斗(1 / 1)

兰枝曰:“姐姐虽杀人甚多,但大多都是奸邪之辈。还望先生网开一面。饶他不死。”程夜七不理,直接绕开兰枝,上前去杀木美画。枝忽然从后面抱住夜七的大腿道:“先生若非要杀姐姐不可,那连枝儿也一起杀了吧。”夜七没料到兰枝与木美画如此交厚,颇感意外。于是道:“让我放了她也可以,不过她须救得我徒儿龙吟月的性命。一命换一命。若不然,她非死不可。”

枝忙道:“令徒怎么啦?”夜七道:“她身中奇毒,危在旦夕。”枝曰:“水月公子有所不知,姐姐虽能遍施奇毒,但解毒之术并不高明。枝儿不才,愿替姐姐斗胆一试。若救不了令徒,水月先生尽管拿了我的性命便是。”夜七讶然:“你会解毒?”美画冷笑曰:“天下还有这样的逻辑:会放毒的人一定能解毒,不下毒的人一定解不了毒。照这么说来,那医生个个是杀手了。会救人要先学会怎么杀人。”兰枝忙推了推她。美画顿了一下,接着道:“天下奇毒,我妹无不能解,你莫要小瞧于人。”夜七心内暗喜,但脸上却面无表情的道:“如此便请兰姑娘与在下走一遭,事不宜迟。”

美画担心夜七会杀了兰枝,便要求同行。枝却坚决要求她在原地疗伤。美画无奈,在枝的耳边低语道:“宗行者乃是奸诈之徒,妹妹切不可轻信此人,危急关头保命要紧。”枝微笑点头。随后便随夜七而去。夜七在前方踩着苦行鹰低飞领路,枝御空飞行,并不需借助他物。夜七命苦行鹰缓慢飞行,以免兰枝跟的太吃力。

快到目的地时,夜七急令苦行鹰降落。身后的兰枝不知发生了何事,也急停降落。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夜七制止。循着夜七所指的方向望去,见玄、草、义、珏四人围坐在一起,旁边站着李玘、黄干。看情形,瓜山派四名弟子已被黄干师徒两人制服。刘奇艺的身体被扔到一边。龙吟月躺在一边一动不动,生死未卜。李垚坐在她的旁边,神色凝重。

黄干打开抢来的黑色包裹,见里面是一尊铜炉,细看之下讶然道:“这就是瓜山派的奇宝,怎么会如此的不起眼。”李玘道:“此宝乃是天降,自然与众不同。恭喜师父得到至宝。”志玄恨道:“你夺了宝物又如何,现在四周都是尖山派和圣女教的人。你未必能走的出去。”干仰天大笑,曰:“十几年后,我黄干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珏曰:“做你的清秋大梦吧,老匹夫!”干大怒,喝曰:“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放肆。李玘,把她的鼻子割下来。”李玘略显为难,道:“师父,不妥吧?”干脸色一沉道:“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玘无奈,只得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李垚叹息不止。

史珏吓的花容失色。张志玄起身道:“你也是江湖前辈,为老不尊,竟与晚辈计较。心胸何至狭隘如此!”干冷笑曰:“你们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宝物落入我黄干之手。李玘,杀了他们。”李玘犹豫不决时,程夜七身边的兰枝早已难以忍受,一声娇叱,跃出喝道:“既已得宝物,何必再乱伤人命?”

干视之,见出言之人乃是一名少女,遂不以为意。乃曰:“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你不怕死么?”枝笑曰:“我一野丫头尚知人世善恶、礼义廉耻,前辈年过半百,莫非不知?”干内心暗思:“既要杀她,何必多费唇舌。”一念起时,便已出手。枝早有提防,手中的兰芯剑光芒大盛。干本想夺走她手中之剑,却被其剑锋所伤。急速后跃,见掌中有血,五指险些被斩,心内暗惊。黄干擅使掌法,自创的“凌空掌”也曾独步一时,并不喜使用兵器。无奈兰枝手中的兰芯剑剑锋太厉,压制了凌空掌的威力。

干输了一着,乃问:“你是何人?”枝曰:“圣女教兰枝。”干又问:“手中是何兵器?”枝曰:“兰芯剑,乃是上古铸剑师高风取陨石所铸。铸成后取千年兰芯为其精魄,并在清幽谷深埋千年,汲取万物清华之气。”干闻言大惊,道:“高风已故多年,此剑从何人手中得之?”枝答:“高风之徒鬼木。”高风乃是一名精灵铸剑师,在世上活了上千年之久,铸成名剑无数,在整个中土世界都颇有名望。后收徒鬼木,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此人。

众人见兰枝有问必答,并无防范之心,不禁愕然。夜七知其身为兰仙,入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故而如此。黄干暗思:“此女竟与当世闻名的铸剑师鬼木相交,难怪有恃无恐。待我先拿住他,再做区处。”干寻思间,枝已挺剑而上。干轻轻的向后跃开。枝落地后挑剑刺去,干不躲闪。众人正惊疑间,忽见枝手中之剑仿佛刺中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一般,在离干胸前几寸的地方被一股力量反震。枝吃了一惊,挥剑四周乱砍了一气,皆被一股力量反弹而回。低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画圈之内,里面画了几个奇特的符号,并滴有几滴鲜血。枝知道中计,后悔不已。原来黄干在与兰枝交谈期间,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些符号,用手上的鲜血下咒。布了一个困阵困住了兰枝。

张志玄等人知道兰枝被困阵困住,但并不识得此困阵。程夜七细心观之,知其为“滴血魔圈困仙阵”,内解极难,外解极易。黄干见兰枝被困,大笑曰:“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又怒视李玘道:“你为何还不动手!”玘无奈,正要举剑杀瓜山派弟子,忽见一紫光闪过,手中之剑断为两截。夜七从草丛中跃出,紫芒剑飞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他的手中。

李玘见到夜七,本能的后退了几步。瓜山派弟子则大喜。黄干一见到夜七,则大为恼火,道:“又是你,我正要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夜七道:“把东西还给云上草,我饶你不死。”干仰天大笑,而后道:“好狂妄的口气,你一个人如何敌我师徒三人。”夜七看了看李垚道:“李垚兄弟为人高义,绝不会助纣为虐!”干冷笑数声,仰首观天,见残月如钩,繁星如沙,月色朦朦胧胧,乃曰:“是时候让你们开开眼界了。”干说完左右手中忽然出现两团明光,发出刺眼的光芒,然后如利箭一般飞向玘、垚两人,直接进入两人的身体。玘、垚两人皆是大叫数声之后倒在地上,身体开始变形。

志玄等人看的目瞪口呆。惟夜七安之若素,处变不惊,冷眼观看,如同看戏。玘、垚两人的身体开始变粗变大,头发疯长及腰,衣服撕裂,布鞋裂开。史珏开口惊问:“他们怎么了?”干曰:“他们正在蜕变,由弱变强的蜕变。”夜七冷言曰:“你把他们三兄弟养大,只是为了把他们变为你的武器。一件世间罕有的武器,可惜李昀死了。你这件武器的力量大打折扣。”被夜七说中,干脸色冷峻,默然半晌。

珏问:“什么武器?”夜七道:“此乃十八种月魔咒中的‘月变’。自幼以精草与黑药喂之,并常以月光洗身,接受月光至阴的洗礼。再施以特殊的咒语,待被咒之人头上出现红、绿、黄三丝发时,时机便已成熟,被咒之人便可月变。”珏曰:“好恶毒啊!他们是你的徒弟,你居然对他们施咒。”干见夜七随口便说出来月变的来历,心内暗惊。嘴上却道:“你便是知了又如何,岂能阻我不成。”言罢大笑数声。

玘、垚两人立起身来,披头散发,身体变的高大雄壮。两人都低首直立,不发一言,仿佛木头一般。干向两人下令曰:“给我杀了宗行者。”于是李玘持荡魂铃,李垚持灭魂灯而上。月变之后的两人,法力大增。两件法器在空中自由飞舞,灵活自如。玘,垚两人前后夹攻,竟与夜七杀的不分上下。干心内暗笑:“宗行者也不过如此。”待三人厮杀至关键关口,干忽然出手袭击宗行者。枝立刻大声提醒:“水月先生小心!”

夜七与玘、垚两人斗的正酣,忽见黄干自上而下袭击自己,凌空一掌强势压下。夜七挥剑挡开两件法器,左手单掌去接黄干下压双掌。干心内冷笑:“我凌空掌威力无穷,他竟单手接掌,小瞧于我太甚。”干此掌为凌空掌中的“黑云压城”,双掌齐出,使劲全力。竟在取行者之命。岂料夜七竟看也不看,单手潇洒接掌。

三掌相碰,干猛然觉得体内血液倒流,筋脉膨胀,心内大惊。夜七忽然开口道:“是时候了!”众人正惊异间,忽见玘、垚两人收起法器,齐向夜七头顶上的黄干击出,干正与夜七拼掌,分身乏术,被荡魂铃、灭魂灯击中。身受重伤,横飞在地。身上抢来的铜炉滚到一边,被云上草捡起,物归原主。

夜七视干曰:“黄干,你老谋深算,不料今日会栽倒自己的手中吧?”干仔细的看了看玘、垚二人,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李玘道:“这叫恶有恶报,你做下那些事情,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干冷笑数声,后道:“你果然名不虚传。常听人言宗行者有龙凤之姿,日月之表。身怀千古绝技,纵横天下,所向无敌。某不以为然,今日为你所败,方知此言有夸而非虚,有过而非假。刚才那一掌气势吞云,是何掌法?”夜七曰:“此乃五鬼掌中的一式,名曰‘五鬼顶天’。”干由衷赞道:“好掌法!不知何为五鬼?”夜七道:“五鬼者乃是厉、凶、恶、游、邪五位。”

李玘怒视黄干曰:“都快要死的人了,还这么多问题。”说罢举起手中的荡魂铃便要取黄干的性命。干曰:“先等一下,我还有一事不明,你们两人明明中了月变咒,为何?”夜七道:“在客栈内,我给吟月疗伤,无意间发现了李垚兄弟头上的三丝发,又见他眼神浑浊不明,便知其被施了月变咒。我便将计就计,暗中告诉其解咒之法。又故意让他被你抓走,好让他为李玘解咒。”干叹息曰:“原来如此,只不知你如何解咒?”

李垚从身上掏出两根绣花针,放在掌中曰:“程兄给了我两根绣花针,让我刺入百会穴,一个时辰便可解咒。我们虽月变成功,但却并不受你控制。”黄干想起客栈中夜七一直背对着自己给龙吟月查毒,想是那时给了李垚解咒之法。心中懊悔不已。李玘再次举起手中的荡魂铃道:“你现在弄明白了!弄明白了好上路了!”

黄忽然大笑了起来。李玘的手停在空中,喝道:“死期将至,为何发笑?”干曰:“李玘啊,你喜欢宁婷吧?你早就知道我杀了宁婷,却不说破。我也知道你知道,也知道你恨我,我也不说破。还悉心传授你法术,因为你的仇恨对我很有用。表面上我最喜欢的弟子是李垚,实际上我最有心栽培的人是你!我们是同一路人,你早晚会回到我身边。”李玘闻言浑身颤抖,失常至极。李垚立刻取手中的一根绣花针,刺入李玘的百会穴。

与此同时,黑暗之中忽然跃出一人,手提巨型铁锤直扑夜七而来。此人身高九尺,力大无穷。脚踏地面,陷入半尺之深。提起铁锤便向夜七的头上砸来。夜七一挥手中的紫芒剑,铁锤被削去了一半。那人扔掉铁锤,抓起地上的黄干便消失在月色中,奔跑之状异常迅猛。

程夜七一剑便劈开了滴血魔圈困仙阵,救出了被困的兰枝。回头见李垚呆呆的道:“程兄,你看见了,刚才那人是我二哥李云。他,他没有死!”夜七向黑暗处扫了一眼,淡淡的道:“他已经不是人了,只是黄干的傀儡而已。”众人闻言皆惊。

兰枝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龙吟月,见其尚有呼吸,处于严重昏迷状态。又看了看其手中的毒经。夜七问:“可解么?”枝曰:“我可以一试。”言讫便要开始为其解毒。夜七忽道:“且慢。”后低头在枝耳边低语了一阵,枝闻言吃了一惊,道:“为何?”夜七道:“你照办便是,我自有妙用。”枝勉强同意,然后开始施救。

这边李玘回过神来,气喘如牛,汗落如雨。李垚道:“你刚刚逆气上涌,几欲失去本性。心魔如苦海,你若不除,必为其所害。”玘骂曰:“我不杀老匹夫,誓不为人!”言罢便要去追黄干。垚怒喝:“你给我站住!”李玘回视垚,大笑曰:“怎么了,三弟,你还要取大哥性命不成?”垚默然无语。玘大笑离去。

张志玄等人谢过夜七,在一旁生火取暖。四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无言。

枝掰开吟月的嘴巴,把几粒兰花种放入其内。夜七问:“你这是?”枝曰:“这几粒兰花种会在她的体内生根发芽,吸收她体内的毒性。”言毕,又割开吟月手上的毒经,放血排毒。夜七守在一旁。半个时辰之后,吟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兰枝的脸上出现细细的汗珠。一个时辰之后,吟月身体僵硬,气息全无。枝叹息曰:“我已尽全力,无奈回天乏术。”夜七怒曰:“你不是说可以解天下奇毒,为何她的毒你就解不了?”遂拔出紫芒剑指向枝曰:“你是不是故意的?”枝冷言曰:“既然我们有言在先,你又何需多说,你动手吧!”枝说完闭眼等死,毫无惧色。

李垚等人见夜七要杀兰枝,皆吃了一惊。李垚道:“程兄弟,此女无过啊,杀之不仁。”志玄等人也纷纷相劝。夜七冷笑曰:“别被表面所迷惑。”枝曰:“程夜七,你相信一次别人有那么难么?”夜七蓦然良久,收起紫芒剑道:“你走吧。”

夜七抱起地上的吟月,叹道:“你我师徒一场,没想到缘尽于此。”吟月身体冰凉,发丝垂地。志玄叹曰:“多美的一个女子,没想到就这般的去了。”夜七走到一株大树下,用五鬼掌炸开地面,将吟月就地掩埋。一边忽然传来异动,似有大批人马到来。枝曰:“你们已经被尖山派的人包围了,我可以带你们出去。”夜七道:“你不会要把我们带入圣女教的包围圈吧?”枝道:“你可以试着去相信别人一次。”言讫转身寻着一条路前行而去。余人皆视夜七,夜七领头跟去,众人随其后。

凌晨时分,兰枝在一个破旧的古亭前停了下来,对众人道:“已出尖山派的伏击圈,大家可以在这里稍作歇息再行上路。”夜七抬头见此亭名为“往生亭”,心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逃了大半夜,大家也颇为疲惫,纷纷在古亭里坐下歇息。夜七则四处查看地形。兰枝在其后取笑曰:“还不放心啊,怕中了我们圣女教的埋伏圈?”夜七不予搭理,枝开心的笑了几声,便走入了往生亭。

兰枝进亭之后,瞥眼见亭子旁有一块大磐石。磐石上“三生石”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枝内心一跳,眼神竟有些痴迷。忽闻石上有咳嗽声传来,枝目光上移,见云上草端坐于石上。枝脸上一红,对草曰:“你坐在上面干甚么,下来!”草冷哼了一声,跳下三生石走开。枝对其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草头也不回的答道:“云上草。”枝轻笑了一声道:“莫名其妙的名字。”

枝跳上三生石,忽然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心中涌出千般滋味。忽然远处有琴音传来,琴音低沉而轻柔,绵绵如水。枝立刻跳下三生石,向志玄等人告辞。出了往生亭,见夜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便挑衅的问:“有何指教?”夜七道:“你的主人在唤你了?”枝不置可否,只道:“其实你这人挺讨人厌的。”枝说完飞身而起,飘然飞走。张志玄等人见此女飞行自如,都暗自心惊。

乐守义起身对志玄等人道:“我四处打探一番,片刻便回。”志玄道:“四下里做好记号,遇敌便回,不可劲敌。”守义领命而去。李垚道:“他一个人没事么?”史珏曰:“五师兄是我们当中最擅长侦查的。”

一段时间之后,守义欣然而返,手里还拎着一只肥硕的兔子。大家逃了一夜,正有些饥饿。见守义拎着一只兔子回来,立刻帮忙架火烹饪。没要多久便已香气四溢。守义从怀中掏出一些佐料放上。再把兔肉切成六分一一分给大家。给夜七时,夜七却端坐于地,头也不抬的道:“你们吃,我不饿。”见夜七冷漠如此,史珏不屑的哼了一声,冷笑道:“他不吃更好,我们可以多分一些。”守义道:“程大侠也辛苦了一晚上,还是吃点吧。”

夜七抬头,问守义曰:“琴音何来?”守义一怔,片刻方道:“好像在南边,没太注意。”夜七接过兔肉,又问:“可发现敌情?”守义道:“十里开外有尖山派的人马,紧要处我已做好记号。”夜七点了点头,守义松了口气,在这位英雄面前,他显得异常紧张。夜七对云上草曰:“云少侠,你的名字何不改为云草上?”草正要吃兔肉,被夜七一问,愣住了,半晌才道:“为何?”

夜七笑曰:“草上飞青,意风华正茂,蒸蒸日上!你的母亲起名时想必没有想到这点。只想到了其下,没想到其上。”草听的莫名其妙,暗道:“名字乃是家父所起,跟家母有何关系?”然其心思细腻,当下也不多问,嘴上恭敬的道:“受教了。”珏早已听不下去,乃道:“就你是其上思想,我们凡夫俗子都是其下思想。”志玄连忙喝止道:“不得无礼。”珏撅嘴生闷气。

大家吃完兔肉,忽然感觉异常困乏,都倒地沉沉睡去。片刻之后,守义起身笑曰:“一群白痴。师父还夸他们聪明。”守义走至草旁,弯腰寻找铜炉。草忽然翻身而起,将守义击伤。守义大吃一惊,后退几步曰:“你,你没昏倒?”夜七也起身道:“自然没有,不假装一下你如何现形?”又对草道:“唤醒其他人。”

草用冷水将其他人唤醒,大家闻知守义叛变,自是吃了一惊。志玄怒喝:“老五,你禀性善良,为何今日却大逆不道背叛师门?”守义道:“我没有背叛师门!”志玄愈怒:“伤害同门,盗取门派宝物,这还不算背叛师门?”守义无言以对,只是脸上依旧愤愤不平。志玄见守义毫无羞愧之色,仿佛大家还亏欠了他一般,更加气恼。几次举剑要杀守义,皆被史珏及时劝阻。

珏道:“四师兄,你怎么知道五师哥在兔肉里下了蒙汗药?”草曰:“我本不知,乃是宗行者及时提醒,方免此患。”珏疑惑道:“他几时提醒你啦?”草曰:“草上飞青。‘青’字其上加‘母’字为其下便是一个‘毒’字,宗行者是在提醒我兔肉有问题,而非真的让我更名。”珏闻言恍然大悟,又想起刚刚对程夜七的挑衅,脸上一红。

志玄剑指守义曰:“尖山派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守义犹豫不语。志玄道:“你若说了实话,并诚心改过,我念及兄弟情义既往不咎。你若不说,我必在师父坟前斩你首级以谢其罪。”守义表情更加为难,欲言又止。史珏急的跺脚道:“五师哥,你倒是说呀。”守义内心挣扎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一枚长约两尺的铁针飞来,将其头颅刺穿。

夜七立刻飞身而起,直扑发暗器处而去。一蒙面人仓惶而逃。李垚、志玄等人纷纷围堵。蒙面人打伤史珏,朝东面奔逃。夜七等人紧追不舍。追至一山坳,蒙面人忽然消失不见。夜七环视四周,忽闻小山上有琴音传来。李垚等人先后赶来,正要相问。夜七道:“我们中了埋伏,不可乱动。”

余人循琴音望去,见小山上有两白衣女子。一坐一立,坐立者三十几岁的光景,雍容华贵,端庄典雅。手抚一张木琴,忘情而弹。所立者十六七岁的相貌,脱俗出尘,灵气逼人,细看之下却是兰枝。当夜月光照其娇艳,今日琴音洗其灵秀。

李垚道:“四处未见杀机,并无埋伏啊?”夜七道:“杀机便在琴音之中。”山中琴音忽断,抚琴女子开口曰:“早闻水月先生大名,声振寰宇,名播四海。今日终见真人,离心甚慰。”夜七云:“如此美妙的琴音,大概也只有圣女教兰门的门主公羊离能弹奏而出。”抚琴女子微感诧异道:“水月先生竟识得贱妾,受宠若惊,容贱妾再弹奏一曲《离魂》相赠于公子。祝公子多生造化,早登极乐。”言罢,俯首拨弦。

夜七见她出言相讥,也不动怒。待其一曲毕,微微一笑曰:“我闻兰门中人自视高人一等,恶俗厌世,所行之事却是下下流。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夜七佩服之至,顶礼膜拜之心难以言表。”离也不甘示弱,随即道:“见公子之前,我等皆怀恭敬之心。兰门中人更将公子视为大圣人大英雄之流,然而枝儿却言你沽侠义之名,怀虎狼之心,行苟且之事。生性奸险,绝代狂生!不知公子对这个评价有何感想?”

史珏扑哧一笑,道:“这个评价倒还真贴切。”夜七笑道:“过奖。”又云:“我等追凶至此,卿既是高洁之士,为何要布阵阻拦?如此岂不是坏了门主‘离天仙姝’的名声?”离表情微惊,按弦曰:“我要找瓜山派的几名弟子问一些事情。水月先生既然不是瓜山派的人,可与你的朋友即刻离去,离绝不阻挠。”枝在一旁笑曰:“此人最好管闲事,定然不会离开。”李垚曰:“门主莫非也对瓜山派的宝物感兴趣?”

公羊离视此人,见其身材魁梧,骨骼粗大,相貌英伟不凡,若非后天遇奇,定是天纵奇才,不可小觑。却不知李垚乃是月变如此。乃曰:“瓜山派掌门聂环生以君子高士自居,实则包藏祸心。多次杀伤我门中弟子,毫无慈悲良善之心。我今日前来,定要讨个说法。至于你们所说的什么宝物,定是害人之物。我要将其收取毁灭,免得日后生灵涂炭。”志玄性子最急,见公羊离辱及师尊,当下便道:“师父已故,你还辱其名声,着实可恶。”说罢挺剑而上,要取公羊离的性命。

离纤指轻挑琴弦,琴音一动,志玄手中之剑断为两截。志玄胸口一痛,狼狈落地。草、珏二人上来扶起。志玄曰:“一起上。”于是三人持剑直取山上公羊离而去。离端坐抚琴,山坳四周忽然有数百把利剑飞出将三人压下。剑随琴舞,琴音低沉,百剑缓慢而攻。琴音高亢,百剑做万马奔腾之状,势如巨潮!志玄三人抵挡不住,皆被利剑所伤。离按弦而止。志玄三人身负数处剑伤,但并无性命之忧,公羊离并未下杀心!

垚惊曰:“程兄弟所言非虚,此女子果然已布困阵,如之奈何?”夜七神色不动,若有所思。离笑曰:“水月先生见此阵如何?”夜七道:“普普通通,若破何难?”离一怔,暗曰:“昔闻水月狂傲,犹未相信,今日方知其实为狂生。”乃云:“既然如此,公子请便。”夜七也不多言,拔剑出鞘。公羊离也有心要试程夜七本领,故而抚琴甚急。百剑风驰电掣般向夜七袭来。夜七扬剑抵挡。

紫芒剑本为神兵利器,削铁如泥。飞来百剑皆被其斩断击落。然被斩断之剑竟一变二,被击落之剑复飞入阵。一时间飞剑如蝗,竟将夜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夜七久突不破,忽收剑叫停。

公羊离即刻按弦而止,心内叹道:“江湖中人把此人吹的如天神下凡一般,今日一试,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颇感失望,大有怅然若失之态。嘴上道:“区区小阵,原以为公子可一蹴而就不费吹灰之力,却为何片刻之间便败下阵去?”面对公羊离的讥讽,夜七置若罔闻,公羊离倒是颇感意外。兰枝轻声谓离云:“宗行者诡计多端,门主不可轻视。”离笑曰:“枝儿不必担心,他出不了此阵,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施展。”

夜七对草曰:“贵派宝物果是不祥之物,公羊离想要,你便给她何妨?”云上草三人大惊。志玄道:“此物乃是我派命脉,岂能随意送于他人。程兄此话真是可笑至极。”草沉吟片刻,站起来道:“我觉得宗行者说的有理,此物已经害死太多的人,就连师父也难逃厄运,弃之何妨!”言讫便掏出黑色包裹,不等玄、珏二人制止,便向山中的公羊离扔了过去。玄、珏二人自是大惊。就连离、枝二人也不敢相信云上草这么轻易的就交出了门派宝物。

黑色包裹飞至空中,忽一蒙面人物出现将包裹抢至手中。正要逃离时,见四周剑如飞蝗围拢而来。蒙面人无法破阵,只得回到了地面。夜七哈哈大笑道:“不要这么急着跑,总要先看看自己抢到的是什么吧。”

蒙面人吃了一惊,慌忙打开包裹一看,却发现是一块石头。草丛怀中掏出铜炉朝蒙面人晃了晃又放回怀里。蒙面人后悔不跌,却又无可奈何。夜七道:“你蒙着面来抢东西,是羞耻心太甚,还是身份特殊怕他人认出?”蒙面人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夜七又云:“我猜一定是身份特殊,杀死乐守义,将瓜山派的弟子引入尖山派的包围圈的人就是你吧?”蒙面人依旧不发一言。志玄三人见蒙面人默认了,纷纷拔出剑要与蒙面人拼命。李垚连忙阻止。

夜七接着道:“你害怕张志玄等人接应云上草,就故意留下错误的记号,将瓜山派的弟子引入错误的道路。并让尖山派的人去追杀,意在将他们一网打尽。你没想到的是上官云智和刘奇艺皆是尖山派的卧底。尖山派的人根本就不会将其一网打尽。且上官云智在被伏前让曹正离开,让众人怀疑曹正是尖山派的卧底。你自以为妙计可成,却未曾想上官云智将计就计,更胜你一筹。”蒙面人虽惊疑不止,但却始终闭口不语。

志玄闻言叹道:“如果宗行者说的都是真的,那老三这人也的确太可怕了。”史珏若有所思的道:“三师兄固然可怕,但我却觉得更可怕的人是四哥。”草一怔:“七师妹何出此言?”珏曰:“三师兄的聪明是人人可以看到的,而四师兄你——我们以前都以为你是最老实最普通的一个。可这几天见你行事谨慎,思维敏捷远胜师兄弟。你说,你不可怕?”草无言以对,尴尬异常。志玄道:“我倒成了最普通的那一个。”草更是尴尬,岔开话题道:“也不知此人是谁?”一句话把两人的注意力又引到了蒙面人的身上。

夜七看着蒙面人道:“不要以为你戴着面罩我就猜不出你是谁。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是时候摘下你得遮羞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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