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啥叫!不就是蜘蛛吗?有什么好害怕的?拿下来不就行了!”旁边有新兵不满道。
“别动!那蜘蛛有毒!”有人认出黑子背上的东西,面露惊恐,“那是杀人蛛,身上带着剧毒,稍微沾上一点就没命了!”
周围顿时传来冷冷的抽气声。
“那…那怎么办?我最怕这个了啊!”黑子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旁边的豆子忽然开口,“黑哥你别动。”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黑子的背,缓缓伸手一抓,就将那毒蜘蛛捏在手中!
“天啊!小子快把它扔了!那是带剧毒的!”旁边的人慌忙喊道。
黑子转过身,语无伦次道,“豆子,快,快扔了…!”
“没…没事啦!这种蜘蛛虽然有毒,但…很好玩的…只要你不攻击它,它不会伤害人的…”豆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们小时候经常拿它斗着玩呢…”
众人汗颜。
这是什么人,竟然拿毒蜘蛛斗着玩?
黑子瞪大眼睛,直摆手,“太恶心啦豆子!你快扔了!扔了!”
“是吗?好吧。”豆子有些失望,但还是将毒蜘蛛放了回去。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队伍再次出发。而接下来,众人再次见识到豆子的‘强大’。
一群新兵被忽然出现的大批蜈蚣吓得四处逃窜,豆子却一脸兴奋得抓住一只一尺高的蜈蚣,嘴角流出一丝莫名的口水。
又忽然出现几条红绿相间的毒蛇,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豆子却拖着一条蛇的尾巴,将其缠在手腕上逗着玩,丝毫不在意朝他嘶嘶伸来的红舌。
接下来,毒蝎子,箭毒蛙,蜥蜴,蜇人蜂,众人被追赶的心惊肉跳,鬼哭狼嚎,而豆子却从头到尾兴奋异常,绿豆大小的眼睛始终笑眯眯的,透出隐隐的光芒,好像对接下来要出现的东西很是期待。
而萧清几人也因为豆子来回得‘折腾’,根本未经受这些毒物的侵害。
黑子看着豆子轻飘飘提溜起一条挣扎的小蛇,轮了几圈就直接甩飞出去,再次幽幽叹息,“这小子,之前跟我说他生活在大山里,原来就是这么‘生活’的啊,真是服他了!”
“哈哈哈!这小子还真是讨人喜欢,跟俺家二清子一样!”郝猛仰头大笑。
“什么一样?”黑子问。
“就是对这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玩意,二清子也最热衷了,你们没看到吗?”郝猛指了指旁边的萧清。
石洪与黑子转头,正好看见萧清不知何时带上了个造型古怪的手套,捧着手中色彩斑斓的毒蛙仔细瞅着,随即扔进了一个麻带中。
“豆子,下一个。”
莫名其妙说完这话,就见一旁的豆子递过来一条扭来扭去的小蛇,萧清接过瞅了半晌,随手一扔,“太小了,换条大点的。”
豆子又捧了一条胳膊粗的蛇递过去,萧清看了眼,满意接过扔进麻袋中。
“蜥蜴也来几只。”
萧清说这话,简直就像在饭点中点“羊腿也来几只”一样,让石洪和黑子莫名一哆嗦,顿时面露菜色。
不远处那两个瘦小身影,一个指挥,一个捕猎,配合得默契十足,只是这副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让身旁的所有新军都看得惊悚,刷刷得退出三丈远,远远拉开了距离。
“这场面,真是绝了…”黑子无意识喃喃。
石洪眼前犯晕,捂着额头默念,“幻觉,幻觉,就当没看见,我没看见…”
不远处的二营营长武良望着这边,脸上闪过一丝好笑。
“你营里这几个兵还真是有意思,咱们来过青木原树海十几次,也对那些东西敬而远之,他们倒好,直接抓起来玩了!”四营的营长是个黑胡子大汉,走过来一脸诧异地望着不远处的萧清几人。
“你营里有几个兵也不错,身手都十分矫健,稍稍培养一下,也能成器。”
“哈哈!老武啊,那些都是个普通角色,成不成器还要另说,只是我对你营里那几个兵还真是很感兴趣啊!你看那边那个…”大汉指向远处利索踢飞一只蜥蜴的郝猛,“我觉得这个兵很不错,不管是从体格,身手,反应能力,还是耐性方面,都是这批新军里拔尖的,而且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出熟悉的气息,这个兵,十有八九是个高手。”
武良眯眼望着对面,不语。
“老高说得对!我对那个兵也很感兴趣!”三营的营长刘山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搭在武良肩上指着在兴奋捉蛇的豆子,“不过,我对那个小子也很感兴趣。年纪是这次招募的新兵里最小的,只是我观察他,好像有种野兽的直觉,不仅身手极为灵活,而且近人身侧悄无声息。若将他培养成侦查兵,将来无声无息潜入敌方阵营…想想都兴奋!你说对不对,老俞?”
被叫老俞的,是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一营营长,只是虽被人称为“老俞”,但年纪比其他三营的营长都小,大概三十出头。
一副冰山脸,不怒自威,“各有所长,只是比起我营里的一个兵,还差些。”
“哦?你是说你营里那个小个子?我知道他,那日山石崩塌,吵着要返回去的兵嘛!嗤嗤,那攀岩的速度,跟你可有一拼!怪不得你看重他!”三营营长刘渠道。
不知不觉中,五个营中的四个营营长竟然全都聚集在此,而经过五日的行军,此次新兵的能力几乎丝毫不差落入几人眼中。四人望着不远处,津津有味的探讨着。
“那,他呢?”四营营长高鹏伸手指向捏着毒蛇七寸淡淡摩挲下巴的萧清。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
许久,刘山幽幽道,“这个人…不好说。”
高鹏望向一旁武良,“老武,那小子怎么样?”
武良淡淡道,“你说哪方面?”
“身体素质啊,武功啊,内力这方面。”
“身体素质尚可,武功还未可知,内力…没有。”
“恩…”高鹏皱眉,“那头脑呢?”
“也不清楚,他表现一直平平,没有什么凸出的地方。唯一的…就是那日山石崩落,他在空中一瞬间翻转的动作,矫捷似豹,冷静锐利,只是相隔太远,我也未能看清楚。”
“嗤嗤,这小子…还真是个谜…”高鹏锊着黑胡子喃喃道。
一营营长俞筱眯了眯眼,“究竟是故作伪装,还是深藏不露,日后就见分晓。只是,我偏向后者。”
高鹏与刘山同时开口,“为什么?”
俞筱道,“直觉。”
两人顿时汗颜。
“对了,行军第一日,将军身旁的副将林副校尉是不是曾经来二营找过人?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刘山问。
武良扫了他一眼,“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嘿嘿,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子到底什么身份?”
“军情要密,不能泄露。”
“呦!看来中间还真有隐情啊,说说呗…”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一道浑厚的吼声传来,铁校尉横眉走来,这边四人瞬间息了声音,讪讪转头。
“头儿…”
铁校尉瞪着面前四人,又望了眼身后不远处,眯了眯眼,“你们四个,现在什么情况,竟然在这里闲聊?皮又痒痒了吧?”
铁校尉是北境军中出了名的“魔鬼教头”,训练人的手段完全是铁血冷酷,毫不留情。只但凡是经过他的手训练出来的,绝对称得上以一敌百的猛将。而他们四人恰好就是由铁校尉一手培养出来的,对他是既尊敬,又畏惧,现在看这个“魔鬼教头”发了飙,谁还敢吭声?
“头儿息怒啊,我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几人快速回到自己管辖的新兵队伍中,片刻不敢耽误。
铁校尉威严的眼扫过不远处的萧清几人,望向武良道,“你那几个兵是怎么回事?抓那些玩意干什么?还不去管管!”
武良一哆嗦,一溜烟跑到那边,大嗓门一吼,“都干什么呢!队形都散了!还不赶紧给我归队!”
萧清将最后一只蟾蜍塞进袋子,绳子一扎,郝猛自动上来拎起来,几人继续往前走。
铁校尉皱眉,望着经过的萧清,出声道,“你,抓那些玩意干什么?不知道有毒吗?”
萧清淡淡道,“烤着吃。”
旁边的武良额头一抽,连忙上前叱道,“乱说什么!那是有毒的东西,怎么烤着吃?赶紧处理了!”
萧清蹙眉,转头望向郝猛手中的袋子,脸上闪过纠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萧清转过头,一脸认真道,“这是我们训练的一个项目。”
“项目?”
“对。这个袋子中共装了二十九只动物,重量达到二十公斤,在穿越树海过程中单手负重,可大幅度增强臂力。再加上这些毒物是危险品种,携带者需时刻提高警惕,这也锻炼了士兵的注意力与凝聚力。再者一旦发生意外,有毒物咬破袋子忽然袭击,也可以锻炼士兵的反应力与作战力。综合以上三点,初步推断,携带此物利大于弊,当然我也考虑了最坏情况,若真有人被咬了,我这边带了很多解毒的药,不会造成人员伤亡,还请两位放心。”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静,林内乌鸦嘎嘎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