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古时代,众神乱战。乱战时每个神明都极力地去拉拢信徒,培植信仰。神想要战胜另外一个神,最好的办法就是获取信徒的信仰之力。乱战之后,一个地域往往都只剩下一个神明作为追随。狼先灵就是格尔多草原最大的信仰。但是远古时代末期,直至如今的中古时代,这些神明纷纷消失不见,隐匿不出,信徒也不像原先的时代那么虔诚,神明显圣的神迹也很少再出现。
克劳德像死狗一样地被拖到了克格沁族长的狼帐内。
在克劳德眼前,他看到了克格沁族长的背影。克格沁族长是一个十分健壮的女人。相较于普通克格沁士兵,她露出的胳膊上的肌肉更加坚硬结实血脉贲张,她宽厚的肩背上架起的厚重的盔甲。克劳德粗略的估摸了下这女人的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五以上,真的是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胜出其他男人担任一部族长吧?
“还在偷看么,小美人?卡格尔已经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了,你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年轻人!”克格沁族长突然就转过身来,很有气势的样子,从沉闷的盔甲声音判断,这一身上下起码有三百斤左右。
小美人?克劳德内心在疑问,这个是对我的称呼么?他艰难地单手支撑爬起身来,嘴上说道:“您好,尊贵的克格沁族长,鄙人姆里昂部降将,克劳德。”
“你被卡格尔斩了一臂,到是和你克劳德的名字符合了(克劳德名字的意思有瘸子残疾的意思)。不过没关系,这丝毫不影响你英俊的外表,你的胡须让你少了几分男孩的青涩,多了一份男人的睿智,真是个好看的美人!”克格沁族长豪迈地笑了起来,像得到了一份好玩的玩具。
“卡格尔,就是那个胡子都没有的小孩儿么?”克劳德没有再纠结“美人”这个奇怪别扭的称呼,他看到这族长枣红色的脸庞以及一字眉下两个黑亮亮的眼睛摄人心魄。
“对,卡格尔即使是一个小孩儿,他也是斩了你一只手臂的战士,你不应该给予他一些尊重么?”克格沁族长几个大步就迈了过来,将克劳德一下抱起,“小美人,我叫艾琳,记住这个能主宰你命运的名字呦!”
克劳德这下慌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你要干什么?”
艾琳克格沁一下就把克劳德甩到了狼皮毯子上,“叫我艾琳族长,从今天起,我是你的族长,听懂了么,不然我不会温柔地对你的!”
克劳德急忙恳求道:“艾琳族长,有话好好说。”克劳德话还未说完,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艾琳“刺啦”一声扯开,克劳德露出了干瘪的身材和清晰的肋骨。
艾琳的目光中透出调戏的意味来:“从今天起,没有姆里昂,没有里潘。你们都是克格沁的人,你以后就叫克劳德克格沁,你听清楚了么?今晚你是我的人!”
克劳德就算前世今生见过无数阵仗,此时此刻的他也是被艾琳族长搞得吓傻了。克劳德平时的计谋语言此刻似乎都派不上用场,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舌头上紧张的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来,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艾琳。
艾琳则完全不介意吓傻了的克劳德,手上继续去脱掉克劳德的衣服,一股恶作剧得逞的快意:“小美人,好好享受今夜!”
卡格尔作为克格沁大头领例行参加克格沁会议。他今天仔细地擦拭自己的盔甲,穿的一身战袍格外光鲜。不仅是因为风泽里潘被他擒获,他记首功。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一则消息,艾琳族长把那个断臂的克劳德留在狼帐里过夜。这个****的女人,他内心恨恨的想道,但他没有丝毫的办法,他只能把自己打扮的更加光鲜,以期待自己不至于“失宠”。
克格沁一众家臣到了狼帐里就按资排位,找好自己的草芥蒲团坐下了。和里潘部不同的是,族长左右手的地方空着两张蒲团。克劳德昨天接受了女族长的宠幸,他被安排在了左手边的蒲团上,这是克格沁的默认的宠臣规则。右手边蒲团上的那位是为风泽里潘做死祭的大祭司。艾琳族长大大咧咧地坐在正中央,前面摆着一个花榴木做的矮腿几案。
卡格尔看到了克劳德就那么双目呆滞地坐在宠臣的位置上,他一下就想抽出腰间的索罗尔弯刀去杀了他。卡格尔觊觎宠臣那个位置很久了,但是宠臣无法议事,不能参与军事决定,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但卡格尔也明白自己和艾琳族长曾有过不干不净的勾当,不然不会才二十三四年纪就被扶上克格沁的大头领位置。卡格尔心里早有盘算,自己虽不在宠臣位置,但得宠于艾琳族长,又能为她负责军事行动,一旦他有了子嗣,那么必定继承克格沁族长的位置。
然而此刻卡格尔的一切想法都被眼前的这个断臂男人给撼动了。克劳德就那么无害的坐在宠臣的位置上,一旦大祭司把克劳德拉去举行洗礼,克劳德怀有的子嗣会把卡格尔想要的一切击碎。
克劳德的世界已经被完全颠覆了,这究竟是什么鬼!男人也会怀孕么?这是什么世道,那晚艾琳族长对他说,好好调养身体,来年天气暖和的时候给我生一个大胖娃娃的时候,克劳德的内心完全崩塌了。艾琳族长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是在吓唬克劳德的样子,古怪的克格沁部族究竟是拥有怎样的传统啊!
艾琳喜气洋洋地举起几案上的酒樽宣布道:“战胜了里潘部,是大家全体一心的功劳。今天可以屠宰牲畜,肆意欢乐,不过明天必须立即启程进入格尔多草原北部,收取那片美丽富饶的土地。避开狼人部和蝠鹰部的袭扰,扼守迪尔布山谷,培育出更多的战士。”
“那是一片死地,不要回去!”还未等两侧的家臣开始说话,克劳德已经说完,他的声音不带有任何色彩。
一侧的一位家臣站了出来:“我只警告你一次,宠臣只有列席会议听取的权利,没有资格大喊大叫,如果你再聒噪,我就把你拖出去军法处置。”
艾琳族长站了起来走到克劳德身边,像抚摸宠物一般地摸着克劳德的脑袋:“克劳德,我没有让你说,你就不许说。大长老,我知道你位高权重,但是别吓坏我身边的这个小朋友,他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你未来的主人!”
“主人?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但就事论事,宠臣不允许在会议上发言,这是克格沁的传统!”大长老掷地有声,和艾琳族长怒刚正面。
卡格尔压抑起对克劳德的愤怒,赶紧跑出来,对着大长老说:“千万别,千万别,无论这个宠臣说什么大家都别动怒,不要伤了族长和诸位家臣的情谊!”,卡洛转过身又对着艾琳说:“族长,设立子嗣的事情你一定要想清楚,虽然我夸赞过这个家伙的聪明,但是你要考虑在座诸位家臣长老的感受啊!”
艾琳皱起了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反抗我了,设立子嗣的事情是由我决定,如何决定我最清楚不过!你要是像我的兄长一样反抗我,就拔出你的索罗尔弯刀,比比!”
卡格尔听到这话,愣了那么一下,他突然明白他失宠了!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内心破碎的声音。是的,就是这个****而又强权的女人,是她一手栽培了自己,可是踹开自己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毫不犹豫。卡格尔慢慢地退回自己的几案内,只是谁也不曾留意到他嫉妒仇恨的眼神。
艾琳淡淡的声音不容置疑:“你们出来和我作对之前最好想清楚,我可是一刀割掉自己兄长的头颅,才坐到克格沁族长上的位置来的!不要和我玩弄你们的小聪明,收起你们的小把戏。当然这并不包括我的大长老。大长老,您也没去过格尔多草原北部,听听这个克劳德的说法,他是从那里长大的。”
大长老点点头,默认了艾琳族长的做法,两列的家臣也不在窃窃私语,都安静了下来。
“首先,我为我不知道克格沁部族的传统感到抱歉,大长老。我说那里是死地,不是因为那里缺少阳光、水草、牛羊,而是那里缺少生存争霸的东西——魔法矿晶。你们也看到了没有绝对强兵的里潘联军在你们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击。必须承认风泽里潘的军事战略是有问题的,但是他为什么着急攻打克格沁部族?他手里没有一只绝对意义的强兵,克鲁迪家记录的突狼骑献祭方法已经随着小克鲁迪的消失不见踪影,然而我所知道的是,没有绝对意义的强兵是无法在这片草原上生存下去的。”克劳德说完,深深地向着大长老鞠了一躬。
克劳德说完这话,所有在座的家臣长老祭司都笑了起来。
大长老笑罢,指着克劳德,说:“你知道克格沁部族有多少人么,包括老弱妇孺,以及作战士兵一共两千余人。说真的,里潘联军八千多人来攻打我们的时候,还真是吓了老子一跳!不过你知道我们的献祭方法么,血祭!我们不需要魔法矿晶,每一个克格沁部族的铁壁弓弩手身后都有三到五个人在为他们这些战士做牺牲。我再重申一次,我们不需要魔法矿晶!我们需要你说的那些阳光、水草、牛羊,这些创造生命的东西,它们才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时,大祭司从盘坐的蒲团上站了起来,身上悬挂的各式各样的象征祭品。大祭司的驼背上还有一个用金漆镶嵌的巨树怪兽头骨,他比出最神圣的手势,直接将两根无名指从手上扳断。紧接着大祭司取下了巨树怪兽的头骨,将断指放入其内,巨树怪兽的头骨嘎嘣嘎嘣地就将那截断指吃掉。巨树怪兽头骨朝着克劳德的方向点点头后,大祭司将巨树怪兽头骨吐出的一截小骨头放入自己的黑边花纹碗内。大祭司的手掌在黑边花纹碗上变戏法的那么一抹,碗内的一截小骨头化为了一滩血水。大祭司仰头喝掉了黑边花纹碗内的血水,他血肉淋漓的断指之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了新的手指。
大祭司做完这一切种种,又用他那古老的祭祀手势向艾琳族长表示深深地敬意:“克劳德没有问题,他说的一切属实”,紧接着大祭司又用一股和善的微笑朝着克劳德解释道:“宠臣,你没有见过吧,这就是血祭,一种古老高贵的献祭方法。老族长在世时并不允许我这样做,是伟大的艾琳族长恩准的。不然我游历东方世界所学的一身本事将无处施展。这就是战胜你们里潘联军的强大力量。”
克劳德感觉背脊上凉风阵阵,毛骨悚然,这是他第一次切身经历献祭,就那么活生生的在眼前。
克劳德鼓起勇气问大祭司:“你说我会怀孕,是不是也是也是用了类似血祭的方法?”
大祭司一脸严肃,不置可否。
艾琳族长哈哈地笑了起来:“小美人,吓呆了么?这并没又什么可怕的,你也不会像女人一样怀胎十月,你要慢慢地学会成为一个战士,而不是只会躲在人后面算计的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