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和李树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间,还剩三间客房,李树让他们自行安排了。就这样,陆湛衡和叶一弦分别住在了二楼的第一个和第二个房间,叶华年晚上要洗澡,他就住进了整个别墅唯一一个带浴缸的客房,在一楼。没有多余的客房了,温嘉英和曲小婉就把阁楼收拾出来住了,两人似乎还挺喜欢在阁楼里住的。
叶一弦看见了手机上孙越发来的好友申请,就点了通过。下一秒孙越就发来了消息:
怎么还没睡?失眠了?
叶一弦:没有,回来晚了,这就睡。
孙越:我今天看新闻武汉出现冠状病毒,有很多人被感染了,你要小心。
叶一弦:没事,t市离武汉远着呢,再怎么感染也到不来这边来。
孙越:那行吧,你睡吧,我也要上飞机了。
叶一弦没有再回,关了手机准备睡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能是因为睡不习惯,叶一弦失眠了,夜里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想洗澡,但是她的房间里有没有热水器,叶一弦就想着去厨房烧些水,洗洗头也好。此刻众人应该都睡了,叶一弦轻手轻脚的下楼走到厨房,用煤气灶烧了些水,陆湛衡也从楼上下来了,睡眼惺忪的问:
“一弦,你在干嘛?”
“我吵醒你了嘛?我想烧些水洗洗头。”
陆湛衡点了点头,眼睛半睁着走到冰箱前拿盒牛奶喝。牛奶是大桶的,喝起来不方便,陆湛衡对叶一弦说:
“帮我从后面那个杯子。”
叶一弦从橱柜里拿了一个杯子,不小心带倒一个银色的东西,眼看就要掉到地上,会发出声响,为了不吵到别人,叶一弦下意识用手去接,只感觉手掌一凉,一阵痛感袭来,有液体滴到地上。叶一弦痛的倒吸一口冷气,这时陆湛衡也被眼前的一幕直接惊的醒了,叶一弦的手心被划出一道狭长的伤口,一滴一滴往出流血。
陆湛衡一个箭步冲到叶一弦面前,抓起她的手查看伤口,浓密的眉毛皱到一起像一团墨。叶一弦下意识地抽手却被陆湛衡狠狠地拽住,到水池旁冲洗伤口,他似乎有些生气,语气不容置疑:
“去,到客厅坐着去,也不知道这有没有药箱,我去找找。”
叶一弦下意识地拒绝:
“不用”
陆湛衡威胁道: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去把华年叫醒,你觉得依他的性格他会不会现在就回市里带你去医院?”
叶一弦噤了声,乖乖做到客厅的沙发上。这时水也开了,陆湛衡先把水关了,把刚才掉落的刀放回去,又在茶几里找到了药箱,坐到叶一弦旁边:
“手。”
叶一弦伸出手,陆湛衡拿出碘伏给伤口消毒,其实并没有多疼,只是有些刺痛,叶一弦的手反射似的抽了两下,陆湛衡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问:
“弄疼你了?”
叶一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感动,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陆湛衡的动作比刚才还轻,还特别认真的放到嘴边吹吹,看着陆湛衡认真的表情,叶一弦笑出声来。陆湛衡给叶一弦的手包扎,故意紧紧纱布,冷笑道:
“呵,你还有脸笑?看来还是没割疼你。”叶一弦听这话闭了嘴不笑了。陆湛衡看了看叶一弦的手,又看了一眼厨房,问:
“还洗头吗?”
“我的手都这样了还怎么洗。”
陆湛衡叹了口气起身:
“水都烧开了不洗浪费,你先回屋等着,我把水端上去。”“我给你洗。”
“啊?”叶一弦诧异,但是看着陆湛衡今晚似乎格外生气,脸阴沉着,叶一弦就没敢再说什么,上楼回了房间。
叶一弦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着,不一会陆湛衡端着水进来了,把水放在椅子上,昂着下巴示意:
“躺那。”
叶一弦躺在了床上把头发散开了,陆湛衡把椅子挪到床旁边,小心翼翼的握着叶一弦的头发放进水里,手舀了些水淋在叶一弦的头发上,看着叶一弦滴溜乱转的眼睛,气也消了大半,问:
“水烫吗?”
叶一弦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不烫。”水温刚刚好,应该是陆湛衡在厨房调过了。
陆湛衡突然问:
“今天白天你去哪了?”
“我在花田旁边的秋千上坐了一会。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今天我接到了杨桃扔的捧花,本来想送给你向你表白的,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在故意躲着我呢。”
水流淋过头发,蒸腾出热气,叶一弦透过热气看着陆湛衡,那双眼睛微微敛着,被热气蒸的像含了蕴蕴的水,中间是深不见底的小潭。这双眼睛的主人注意到了叶一弦正看着自己,也直直地看了过来,声音轻的像云:
“看我干什么?感动了?爱上我了?”
见那人没有回答,脸热的微微有些红,陆湛衡戏谑的恐吓她:
“再看我我就亲你了。”
那双眼睛依旧没有移开半分,仿佛有千言万语。陆湛衡不说话,猛的弯下身,离叶一弦的脸很近的地方又停下了,近的能感觉到对方脸上喷薄而出的热气。陆湛衡试探着探头,贴上眼前的娇艳的唇,感觉到唇上贴着的柔软时,陆湛衡惊住犹如雷击,不敢再有动作。仅仅是那么轻轻的一碰,都在他心里翻起滔天巨浪。陆湛衡直起身来别过脸去,若无其事的去挤洗发露,催促叶一弦:
“你你,你快闭上眼睛,我要挤洗发露了,小心弄到眼睛里。”
叶一弦盯了一会便不再盯了,闭上了眼睛。
陆湛衡胖胖的手就着泡沫轻轻的用指肚按摩着,舒服的叶一弦想睡觉。打了护发素,洗干净头发,陆湛衡又用毛巾轻轻的给叶一弦擦着头发,看叶一弦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没睡着。陆湛衡小声的问了一句:
“一弦,我给你吹头发了?”
“嗯。”
叶一弦起身坐到吹风机能够到的地方,听着吹风机嗡嗡作响,任由陆湛衡摆弄自己的头发。陆湛衡的手指轻轻的搓着头发,指间偶尔拂过脖颈,叶一弦浑身一颤,脸上有些热。头发干的差不多了,陆湛衡便把吹风机关了,原本吹风机在耳边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这下一关了屋里静得很,只听见是隔壁还是别的房间传来的声音,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声,还有女人阵阵的娇吟声,一阵一阵破碎的从门缝挤了进来。
陆湛衡一愣,身体绷紧,隔着衣料都感觉到的热。尴尬的扭头看向床上的人,叶一弦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然的拂了拂头发,尴尬的坐在那里,气氛一瞬间变的暧昧起来。
陆湛衡轻咳了两声,手僵硬的贴着大腿放,把吹风机收起来说:
“咳,那个,我,先回房间了。”
叶一弦背过身去,尴尬的点了点头。看着陆湛衡走了,叶一弦用被子蒙住脑袋,心里暗骂温嘉英和曲小婉,也有可能是李树和杨桃。陆湛衡回了房间坐在床上,平复着呼吸,想起刚刚叶一弦尴尬无措的模样,轻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