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你妹!
封知平腹诽,故作轻松的招了招手:“来啦,一起呀!”
萧云飞似笑非笑,从他被电成蓬松的头发慢慢看到滴泥水的鞋,微笑道:“不了,我轻功不好,会连累你。”
封知平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别怕,我轻功好,你走你的,我掉不下去。”
“算了,还是等您回来再说吧。”
“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没关系,我可以等。”
“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无妨,跟您的安危相比,这些都不重要。”
狗|日的肯定早来了,刚才的事全看到了,这是拿爷当问路的石子呢!
封知平暗骂,挑眉问:“我要不回去呢?”
萧云飞耸肩:“那没办法,我只能等。左右时间所剩无几,上不上去其实都无所谓了。”
言下之意,反正入选基本已成定局,没把握的情况下没必要再冒险折腾一把,再把自己折进去可就追悔莫及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看“猴戏”比较好。
当然,这是没把握的前提下,倘若“石子”真能探出点什么,有利可图的话,他不介意冒险一试争取更大的利益。
说真的,他对这条锁链很感兴趣,很想亲身体验一番,看看到底有什么猫腻能将封知平搞得这么惨。
如果有可能,他很想砍下一段带走,能悄无声息的把一位灵识期高手折磨得欲仙欲死的东西定是重宝,若能改造或重铸成兵刃,品级定然不低。
封知平猜到他的心思,他也摸到封知平的,两人一时间僵持起来。
萧云飞是真不着急。
适才封知平偷偷溜走,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没有拆穿是想看看他搞什么花样,所以将计就计陪着陆中鸣演了一出戏,顺便把静思和冷采薇一起拖下水,将场面彻底搞浑。
没过多久,胡人广和阔刀门的薛公齐双双现身,场面顿时更加混乱,他假装大意被人一掌拍飞,趁机溜了出来,顺着封知平离开的方向追到这里,果然见到了一出好戏,还有一条玄妙莫测的锁链。
封知平身份特殊,他不会主动加害,同样也不会帮忙。
那份盟约在进入这一层时已经完成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出手相助,封知平是个聪明人,自不会没脸没皮的拿这件事来要求他。
至于进入这一层的人越来越多,八强之选的变数越来越大,是否需要继续联手,在萧云飞看来根本不是问题。
人多又如何?
找不到进入下一层的路,那就算着时间在最后关头把多余的人除掉就是了,留下的人无论是谁都没关系,只要进了决赛,赛制改回一对一的擂台赛,他自信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联手先将他赶出局,他更不担心。
幽怨跟落月观瓜葛已久,静思跟谁联手也不能跟幽怨联手,胡人广和薛公齐也一样,血刀门和阔刀门的恩恩怨怨海了去了,追究起来得以千年计。
点苍山虽执牛耳,但这次来的人不行。
如果今天在场的是马尚顽、石不归那等实力威望兼具的名宿,他真得好好寻思寻思,可来的是刘钰和陆中鸣,一个不善交际一个话太多还不过脑子,把紫杉剑阁的冷采薇都给得罪了,这俩人根本镇不住场,更别提执牛耳了,能明哲保身就不错了。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也一点都不着急,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萧云飞等得起,封知平等不起,他嘴里都快起燎泡了。
细细的锁链随风摇曳,想保持平衡极其耗费精力体力,更别提其他那些古怪,如今他进退两难。
一边是未知而恐怖的异象,一边是萧云飞的功德心,左选右选,他实在吃不准哪边更要命。
要不,再往前走走试试?
反正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不如多弄点情报,兴许能多换点姓萧的“良心”呢?
如此想着,封知平毅然回头,再不看萧云飞那张可恶的脸,全当他不存在,鼓足勇气迈步向前。
一步一世界,沧海变桑田。
仅仅一步,周围的景物就全变了。
云没了,锁链没了,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汪洋水色浑黄,浪潮滚涌依稀可见枯骨泛出,有人有兽有大有小,脚下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黄泉!
心里没来由的跳出这两个字,封知平打了个寒颤。
他没见过黄泉,但直觉告诉他这里就是黄泉,可这里的景色怎么跟他想象的那么像呢,他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幻觉。
呸,犯蠢,还用想?
当然是幻觉!
这里可是三仙塔地真仙层,本少爷还没死呢!
封知平骂了自己两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咳嗽,顿时一个激灵。
“谁?”
回过头,入眼一个老头,穿着破烂像个乞丐,大大的斗笠帽檐压得极低挡住了脸,一只手握着桨有气无力的摇动着,另一只手举着杆三尺多长的烟杆,一股股浓烟自斗笠下腾起。
“摆渡人?”封知平没觉着害怕,反而惊奇,“还抽烟?”
“生无可乐,死亦无趣,不生不死,自得找得乐子,否则怎耐得住这无尽的岁月。”
摆渡人的声音苍老而沙哑,言辞却有些俏皮。
封知平眨眨眼,笑道:“看来我想象力还挺丰富,幻想出的摆渡人都跟别人不一样。”
老头也笑了,笑声桀桀有些恐怖,片刻后微收,稍稍抬头:“你怎知我是幻觉?”
封知平没搭话,担心说多会陷入幻觉无法自拔,转过身准备再走一步,结果脚动了,人却没动,仍在原地。
什么情况?
不信邪,又走了几步,人还是立在扁舟中央,分毫未移。
坏了!
封知平心中叫遭,忙将心神沉入剑种,根据以往的经历来看,剑种纵破不了幻觉,至少也能帮他发现破绽进而破局。
心神融入,心思杂念迅速涤净,整个人进入一种极致的冷静当中,宛如没有感情。
缓缓睁开眼,放眼再看,水还是水,舟还是舟,老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没有变化?
封知平皱眉,侧身回望:“这是哪?”
老头桀笑:“你知道的,何须多问?”
封知平想了想,又问:“要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老头抬起头,抬手推高帽檐,“你已经迟了。”
帽檐下,一张脸皮包骨头,许多地方露出白骨,鼻子亦然,没有肉,只剩根部的一小节鼻骨露在外面。
最可怕的是那双眼,没有眼睑也没有眼珠,黑洞洞的两个窟窿,里面飘着两团碧绿的磷火,忽明忽暗,像呼吸,似眨眼。
恐怖的面容没吓到封知平,他弯下身,仔细探究。
“你是鬼?鬼就长这个样子?”
老头阴笑,缓缓摇头:“我不是鬼,也不是人,我是...”
话没说完,一条寒芒刺入他的左眼,洞穿了头颅自后方透出,还不算完,又狠狠旋了半圈,在后脑壳搅出一个窟窿。
封知平看着右眼眶里旺盛依旧的磷火,微微皱眉:“还不死?”
老头也不着恼,抬起枯瘦的手握住剑身一点点将剑退出,咧开枯橘子皮一样皱巴巴的嘴,勾起一个恐怖的微笑。
“我说了,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你杀不死我。”
封知平顺势拔出剑,微微歪头:“不人不鬼,那你是什么?”
“我是...”
话未说完,寒芒再现,自脖颈一扫而过,头颅一歪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封知平脚边。
“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老头依然没死,屁事儿没有一样,无头的身子探过来准确的抓起脑袋,也不按回去,就那么夹在腋下,另一只手也不摇船了,捡起掉在地上的烟杆插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封知平皱眉,准备再来一下,老头喷出一口大烟,抢先开口。
“别白费力气了,你杀不死我的。”
封知平犹豫了下,放下手:“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个不人不鬼的船夫。”
“你叫什么?”
“没名,随便叫。等你活过漫长的时间后你就会明白,名字这东西是种消耗品,磨着磨着,就没了。”
封知平似懂非懂,想了想又问:“人没名,地儿总该有吧?这是哪儿?”
老头道:“人都没名了,地儿怎会有?就像这儿,有人叫它黄泉,有人叫它苦海,有人叫它忘川,还有人,叫他天河。”
封知平哼了声:“不想说就不说,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前三个称呼是一类,最后的天河不是,天河是仙河,据说是仙界最大的河流,贯穿整个仙界,怎会跟阴曹地府扯上关系!”
老头笑了:“你怎知天河跟黄泉没有关系?你见过?”
“我...”
封知平哑然,他还真没见过。
不光他,世上没有人能见过,见过的都是死人。
沉默了一会儿,封知平想起一事:“你说我来迟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老头咬着烟杆摇了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真蠢,这都听不明白。我说你迟了,自然是表示你已经死了,不过你人死了魂却没到该到的地方,明白了吗?”
封知平挑眉:“为什么没到该到的地方?”
“因为你还有尘缘未了,需要取一样信物作为船资。”老头说着,用烟杆指了指封知平的胸口,“喏,就是它。”
封知平瞳孔一缩,眯起眼,视线缓缓从老头脸上移向胸前。
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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