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当初的判断或许是对的,江夏,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跟莫城认识?我看了你的资料,你跟莫城都是北影的,表演系同一届,别跟我说这是巧合。”杨子涵走了过来。
我沉默了一会,怅然道:“有时我也希望这只是巧合。”
“你们果真认识,本以为你只是个靠身体上位的女人,现在。”杨子涵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还真是太小瞧你了,以后我可能还要你罩着,恭恭敬敬叫你一声江大小姐。”
这莫名的敌意让我茫然,我笑问:“莫不是你喜欢莫城?”
杨子涵冷哼一声:“莫城除了演技让我高看一眼,其它根本不入我的眼,也就蔡晴晴那绿茶婊才会喜欢,只是我奉劝你一句,有的人不该招惹的,别去招惹。”
我一头雾水,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最后一场戏之后,张导十分满意我的演技,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轻蔑,带着些许赞赏。
我等着方力来接我回去。一辆红色敞篷法拉利撕拉一声停在我跟前,萧哲翘着他的兰花指,摘掉墨镜,笑的跟妖精似的。
“小夏夏,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堂哥真是不懂事,让美女大晚上的在外面,多危险啊。”
车上还坐着杨子涵,当听见萧哲那声小夏夏时,杨子涵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终于明白了之前她对我莫名的敌意是出自哪里了。
我有点意外,杨子涵喜欢萧哲?
一个性格直爽,一个花枝招展的娘娘腔?
我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毁了,然而真爱无可厚非嘛。
我微笑着拒绝:“不用了,待会有人来接。”
萧哲刚想说什么,杨子涵抢了一句:“二少,人家都说了有人接,你上赶着干嘛,她可是你堂哥的女人。”
萧哲目光一沉,脸上虽然还是灿烂的笑容,可语气冷了几分:“这都是一家人,你这话说的多生分。”
杨子涵被噎了回去,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我没想到娘娘腔的萧哲还有脾气,能把杨子涵制服。
顶着杨子涵敌视的目光,我有点不适,这时方力不知何时到了,走了过来,正好缓解我的尴尬,他先跟萧哲打了招呼,然后对我说萧凌来了,在车里等我。
萧凌亲自过来,我有些吃惊。
萧哲一听萧凌来了,意味深长的笑道:“小夏夏,既然堂哥亲自来了,那我先走了,方助理,代我向堂哥问声好。”
萧哲戴上墨镜,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我跟着方力朝车子走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萧凌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最近我觉得他总是很累的样子。
回到别墅,萧凌疲惫的躺在床上,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莫城的话,让我原本筑起的高墙有了一丝松懈,我既然会对萧凌有一丝心疼。
我进浴室给萧凌放好洗澡水,帮他把睡衣都拿出来,我用手推了推他,想让他起来洗澡,推了两次没推醒。
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这还是我第一次仔细打量他,夜灯打在他英俊的侧脸,竟觉得分外迷人,他眉头紧蹙,就连睡着,眉宇间也含着一抹化不去的愁,比平日里刻意收敛的冷冽,此刻的萧凌才是真正的他。
萧凌有个习惯,不喜欢明灯,一般房间里都是开的夜灯,昏暗迷离,带着神秘的色彩,也容易渲染暧昧的气氛。
我伸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描绘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平静的心,如有一颗小石子投入,荡起一层层涟漪。
我不得不承认,萧凌真的很好看。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正当我撤手离开他的脸,手被他猛然抓住,往他的方向轻轻一扯,一个重心不稳,我跌入他的怀里,抬眼撞进他深邃如海的眸子,迷离的灯光,深邃的眸子。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太快,我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失,再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但我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怎么?被我英俊的容貌迷倒了?”头顶传来萧凌充满戏谑的声音,将我从迷思中拽回,我从萧凌的身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水都放好了,你先洗洗,然后再睡吧。”
萧凌起身,脱了外套,随手丢在衣架上,他扯了扯领带,那动作很流氓,又十分性感,我正准备给他让路,萧凌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拉,将我带进他宽厚的胸膛,他微喘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耳边,烧的我脸颊发烫。
“一起洗。”
“萧少,你不是很累了吗?”
“我还可以再累一点。”说着,萧凌熟练的剥掉我的衣服,将我拉进了浴室,浴缸大的足足可以躺下三个人,想起上次在游泳池做,我脸烧的更厉害了,轻轻推了推他,打趣道:“萧少,你不怕精尽人亡啊。”
“难道跟我做你不爽?宝贝儿。你说宁昊然和姓莫那小子让你爽,还是我让你更爽?”
我无奈翻了一个白眼,萧凌已经认定我跟宁昊然扯上关系,我就算解释也没用,在这种事情上,我若说萧凌不行,那我肯定得被做死,我若说行。估计也得被折腾狠了。
与萧凌在这种事上,我确实招架不住,也很享受,我搂着他的脖子,将唇贴在他凉薄的唇片上,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果然,萧凌很吃这套,一阵爱抚后进入主题,猛撞几次,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浴缸里的姿势真的很受罪,最后他埋在我的脖颈,明明那样暧昧充满**,却能说出死亡般的警告:“宁昊然想跟我争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赢,我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让别人碰。”
我的身子一颤,眸子瞪大,他的语气里既然夹着几分杀气。
他知道我跟宁昊然的事?这是在警告我离宁昊然远点。
刚才的**全部褪去,萧凌从我身上起来,他用毛巾擦了自己的身子,顺手丢给我一条毛巾,然后自己裹着浴巾出去。
萧凌出去后。我将头枕在浴缸上,长舒了一口气,摸着手链,想到当时宁昊然给我戴上手链时的眼神,一时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兰的事已经落定,下葬的这天,天空灰蒙蒙的,下了小雨。丽姐,黎若,还有我都去了,当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张茉变得沉默了,跪在墓碑前,她的眼泪流干了,悲戚的眼神让人心酸。
墓碑上的照片是张兰十八岁时照的,面带微笑,气质脱尘,风姿素雅,就跟兰花一样,高洁,清丽,这才是真正的张兰,可最后现实将她一步步逼到绝境。
张茉这一跪就是一个小时,会所里还有事,丽姐就先回去了,只剩我与黎若,我撑着伞打在张茉的头顶,叹了一口气:“小茉,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张兰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会心疼的。”
张茉沉默良久,忽然哽咽着声音说道:“他们说姐姐是自杀,我不信,他们说姐姐是坐台小姐,介入别人的家庭,是小三,我更加不信,我的姐姐那么美好,前几天她还跟我说,公司的老板给她加了薪水,我们一起大吃了一顿,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自杀呢?他们怎么能如此侮辱我的姐姐,江夏姐,你告诉我,我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不是对不对?”
张茉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哭着让我给她答案,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她不肯相信。
鼻尖酸涩,我蹲下身将她拥入怀里,安慰着:“对,你姐姐不是,她是美好的,是最爱你的姐姐。”
张茉找到感情的宣泄口,扑在我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她一直与张兰相依为命,是张兰供她读书,她不过是刚走出校门,踏进社会这大染缸,从来没有遇到风雨。
张兰一直将她护的很好,忽然失去了依靠,是谁也受不了的。
我想起母亲去世的时候。唯一的支撑倒下,仿佛整个世界都轰塌了,那种悲戚与哀伤,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懂的。
雨下的越来越大,伞已经不足以遮挡,两个人的身体都已经淋湿了,黎若走过来说:“江夏。雨太大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扶她到门口,我去把车开过来。”
等张茉的情绪稍微好一点了,我扶着她一步步走出墓园,黎若开着白色奥迪过来,这是陆杰铭给她买的,看样子那件事已经过去,两个人越来越好了,黎若能过的好,我心里也宽慰不少。
黎若将我们送回别墅就走了。
全身已经湿透,我让祥嫂带张茉下去泡澡驱寒,又吩咐秦微澜煮点姜汤过来。
洗好澡后,我去张茉的房间看她,她刚喝了姜汤,坐在床上,两眼望着窗外发呆。
雨还下着,我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张茉回头,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她问我:“江夏姐,你能跟我说说姐姐的事吗?她,在那种地方,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啊,熬,能在那里面生存下来的女人,都是熬过来的。
张茉能问这句话,说明她已经肯接受事实了,也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之前这么爱笑,叽叽喳喳个没完。仅仅一夜之间,长大了。
我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别想那些了,都过去了。”
我想张兰也一定不希望张茉知道那些难熬的日子,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背负,把快乐,简单的生活留给张茉。
“不,江夏姐,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被姐姐保护了这么多年,如今她死的不明不白,我总要为她讨个公道。”张茉满目悲痛,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姐姐供我上完大学,把快乐,光明都留给了我,只要想到这些,我心里难受,我只想知道姐姐为我背负的黑暗。”
“你姐姐不想让你知道有她的道理,无论她背负了什么,她不是你最爱的姐姐吗?这就足够了,我相信,你姐姐希望你快乐,不会愿意看见你的眼泪。”我递给她一张纸巾,缓缓地说:“刚入行的那会,我经常被欺负,张兰性子虽然冷,但也像一个姐姐似的暗地里帮助我,她真的是个好姐姐,能有这样的姐姐,你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