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虽然看似冷静淡然,但实际却是极为喜欢孩子的,她从小孤苦,对孩子总有着三分软意,总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能过得好。
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怀上欧阳帆的孩子,孕育他们爱的结晶,可是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刚刚知道前身和欧阳帆的仇怨,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怀孕了,如何能让她接受?
她和他注定了背道而驰,甚至反目成仇,这种情况下,孩子生下来要怎么办?
阮绵绵六神无主,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可以联系医院把他流掉,不会让欧阳帆知道的。”欧阳若明看着她的神色,轻声说道。
“不,不可以。”阮绵绵条件反射的开口,声音之尖锐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虽然也不想打掉孩子,但是还没有强烈到这种程度,刚刚的情绪,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前身的。
前身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阮绵绵有些不解的想着。
欧阳若明看着她,动了动唇:“你……”想问,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来了,却终究没敢问出口,怕她真的想起了什么,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想起什么的样子,不敢提,不愿提。
“今天谢谢你了,我想自己静静。”阮绵绵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你现在这样子能行吗?”说实话,眼前的阮绵绵苍白如纸,看着就不像自己能行的样子。
“我没事,你放心吧。”阮绵绵说着稳住身体朝外走。
“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还好,只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如果想要孩子的话以后要好好休息,要不然孩子恐怕保不住。”欧阳若明在后面喊了一句,阮绵绵停住脚步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朝外走去。
事实上刚刚医生的话更不客气,原话是:“别以为身体好就能瞎折腾自己的身体,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吧,气血不足,体虚发寒,是想把孩子给折腾下来才甘心是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去打掉,别在这里折腾自己害孩子。”
欧阳若明自认他说的话够委婉了,但阮绵绵却想多了。
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很差,孩子可能不保。
仔细想想时间,孩子快六周的话,应该是她在养伤的时候有的。
记得欧阳帆感冒好了之后,有一次情难自已,便小心的避开自己的右脚要了她一次,当时两人都很投入,也没有做什么安全措施,没想到却一次中奖了。
阮绵绵漫无目的的走出医院,冬天的C市自有凉薄,阮绵绵看着,心里也是凄凉的。
真是天意弄人,在她即将和他分别的时候,却来了这么个球在肚子了。
打车来到碧落庄外头,看着那坐落在山腰上用重金砸出来的城堡,阮绵绵忽然没有了回去的勇气。
她和欧阳帆注定是要分开的,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那么也就不要有什么念想了,是时候离开了。
最后看了一眼碧落庄,阮绵绵吩咐司机开车。
阮绵绵就这样不带走丝毫物品,就带着她自己,悄然离开了C市。
不敢坐飞机也不敢坐火车,阮绵绵索性随便找了辆短途大巴,坐着坐着,竟发现自己脑海里似乎有印刻着一个方向似的,七拐八拐的,竟然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栋独立的别墅,不是很大,也不高,两层楼的设计,正好。
阮绵绵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仔细搜索着记忆,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前身的一处休假别墅,难怪风景这么好了。
想着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不宜奔波劳累,想着这里离C市也够远,又是乡下的偏僻处,躲欧阳帆也够了。
就这么住了下来,阮绵绵每天生活单调的过了起来,每天种种花,看看书,闲情惬意。
而她不顾城市喧嚣,根本不知道,C市因为她的失踪而掀起了轩然大波。
本来当天欧阳帆晚上九点多回去没有看到阮绵绵就已经很不开心了,以为她又出去喝酒去了,然而打她的电话却一直提示关机。
等到十二点,欧阳帆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阮绵绵不是任性的人,再说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她不可能会彻夜不归的。
打电话给阿杰,让他立刻派人去找,于是,深夜时分,一众人没有睡觉,到处找人。
阮绵绵早已离开,注定了他们的找寻没有意义。
第二天,第三天,欧阳帆的脾气越来越差,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阮绵绵。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阮绵绵是自己离开的还是她出事了,所有的情绪反复的焦灼着她的心,让他很是烦躁。
他向来自信沉稳,冷漠无情,可是遇上她之后,他才知道,他也会无能为力,也会焦躁不安,她就像是会飞的风筝,握得太紧她不飞,握得太松怕她跑,那样捉摸不定。
时间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似乎过得格外的漫长,他在反复的煎熬中到达他所能接受的顶点。
欧阳帆倾尽全力找阮绵绵的时候,欧阳若明也在不断的派人寻找。
那天他以为她想安静一下,也就没有派人跟上去,却没想到,她就这样一走了之,倒把他弄得措手不及。
他虽然不开心她怀了欧阳帆的孩子,却也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上了她,想要得到她,自然无法接受没有她的下落的现实。
就在两人派人紧锣密鼓的搜寻着阮绵绵的行踪时,她本人却恬静淡然的在G市某别墅里悠然度日。
心里做了决定也实施了之后,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她不再胡思乱想,也不再伤害自己,老老实实的养胎安胎。
她很珍惜肚子里这个孩子,已经决定生下来了。
她想,这或许不是上天的恶意讽刺,而是上天难得的仁慈,或许是想着她一个人余生太过寂寞,才会派这么个小天使来到她的身边。
想着再过八个月就能看到他(她)了,心里顿时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
总归,她还是有了一个和她相依为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