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你这人能不能正经一些?”
薛灵儿面上微微一红,好似那冰山上盛开了一朵红梅,美得几乎让人窒息。
李尧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薛灵儿,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薛灵儿活了十七年,几时让人这样看过,心中恼怒,便要发作,转念一想,强压下怒火,没好气道:“我问你,我断裂的心脉可是你治好的?”
李尧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有些埋怨道:“你这丫头也是,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要自断心脉吗?
如不是本神医医术这个……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你还有小命吗?”
薛灵儿当时被李尧逼得狠了,冲动之下,一时没有想开,待心脉断裂,面对死亡的时候,也是十分后悔,这时被李尧一说,面上又是一红,随即一板脸道:“外面那些人都要尊本小姐一声师叔,丫头是你叫的吗?
我问你心脉是不是你治好的,啰哩啰嗦这一大堆干吗!”
李尧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何止是心脉,本神医医德高尚,大发慈悲,捎带着连你那颗畸形的心脏也给矫正了,说吧,你要如何报答本神医?”
薛灵儿目光大亮,上下打量李尧半响,好像是第一次见他一般,把李尧反倒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不住嘻嘻讪笑。
她点点头,好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忽地伸出一只玉手,五根嫩葱般的手指张开,手掌中现出一只晶莹的骨瓷瓶来。
李尧看着瓷瓶不屑道:“你就用这东西感谢本神医吗?”
也不知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薛灵儿没好气道:“你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你瓶子里装的什么,我怎么知道?”
薛灵儿一字一顿道:“塑脉丹!”
原来是这种丹药,老子和那古肖比试时也曾修改出来过,不过是玄阶中级的丹药,没什么了不起。
李尧正想出言讥讽薛灵儿小气,蓦然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方才张顺年的话在耳边响起:“丹药房丹药失窃……”李尧一颗心往下沉去,忍不问道:“这瓶子是从我这里找到的?”
“不错,就放在卧室的床头上。”
薛灵儿把瓷瓶在手里掂了掂,继续道,“如果我没有听差,你是今天才进的内门,而这塑脉丹,即便内门弟子每月也仅能分得一粒,市场中更是没有卖的,也就是说有钱也没处去买。”
“而这瓶中的丹药至少三十粒,请问,丹药你是从哪来的?”
说罢,闪着一双美目望着李尧。
“这……”李尧一时被问了个哑口无言,支吾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电光火石般一闪,一切已经明白。
怪不得朱健那王八羔子非要单独把老子安排在这里,原来是早想好了要陷害老子,丹药哪里来的?
当然是他们提前就放在床头上的,老子一时疏忽并没发现。
他们这是早撒好了香饵,单等钓老子这条鱼!要不是被这丫头揭破,老子估计已经着了他们的道,这就是好心有好报,老子救这丫头是救对了。
不过,老子和他丫无仇无怨,他为何要这般对付老子?
是了,一定是受了陆贾的指使,老子宰了他儿子,这老小子怎么会跟老子善罢甘休!薛灵儿嘴角一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我不管丹药是从哪来的,只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此话怎讲?”
薛灵儿冷声道:“你要想死,我现在就出去,和张顺年说,你不仅偷盗丹药,而且还滥杀宗门重点保护的珍禽,更……更可恶的是……”她说到这里俏面羞红,顿了顿,银牙一咬,这才接着道:“更可恶的是你色胆包天,居然想要……想要亵渎于本小姐!三罪并罚,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这丫头真要这般说,老子就浑身是嘴怕也解释不清楚,怎么办?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都宰了,再把丹药一扔,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薛灵儿越说李尧愈恼,最后已是动了杀机,伸手慢慢握住了无缺剑柄,面上却不动神色,道:“如果我想活呢?”
薛灵儿道:“想活也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保你无虞。”
从这丫头拿了丹药要挟老子来看,非但不笨,而且心机很深,事情可不能轻易答应,不说别的,她要是为报私仇,让老子挥刀自宫,老子性命是无虞,但做了太监又没葵花宝典可炼,岂不是亏大了!“噢,请问是何事?”
薛灵儿眼见李尧神色不定,已明白他心思,笑了笑道:“你放心,这件事不但对你无害,说不定还有好处,你大可放心就好。”
“不管怎说,我给你矫正心脏,也算对你有恩,你可不能骗人。”
李尧看着薛灵儿,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
薛灵儿道:“君子一诺千金,我虽然是女流,却也不是出尔反尔之辈。”
李尧见薛灵儿说得郑重不像骗人,心中暗想:“虽说这丫头修为不高容易对付,可洞外那六位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尤其那张顺年,更是位灵士境九重的高手,自己能不能取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就算能杀了这些人,万一不小心走漏风声,自己一样吃不了兜着走,左右是冒险,比起贸然动手,答应这丫头无疑风险更小一些。”
李尧权衡之下,点头道:“我就相信你一回,事情我答应了。”
薛灵儿嫣然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本小姐失望,那就随本小姐出去吧。”
说罢,转身便往洞外走去,脚步很是轻快,显然内心甚是欢喜。
李尧既不知她要如何替自己开脱,也不知让自己干的究竟是何事?
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跟着薛灵儿也是出洞而去。
二人出的洞来,薛灵儿径来到张顺年近前,把手中瓷瓶往前一递道:“丹药房丢失的便是这些塑脉丹吧,这是我刚才来时在路上捡到的,师侄请拿回去交差吧。”
张顺年看着薛灵儿手中的丹药,自然很明白她就是信口胡诌,可人家是剑阁首座薛白衣的妹妹,待说不接吧,薛白衣是出了名的疼爱妹妹,万一得罪了这位宠妹狂魔,自己以后别在宗门混了。
待说接吧,安排自己来的人也是大有来头,事情办不成,回去也是不好交差。
张顺年一时左右为难,僵在那里,只恨自己不该为了区区十万灵石,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
“张师侄,丹药找到了,你却为何不接,难道事情还有其他蹊跷吗?”
张顺年听了薛灵儿的话,心中不由一凛,自己做的事情确实见不得光,万一薛灵儿让哥哥追查起来,事情败露,自己这吃饭家伙恐怕不保,他们大人物想害人,自己犯不着做了陪葬。
当下忙道:“多谢师叔帮忙找到丹药,可算替我们省了不少麻烦,我等这就回去复命。”
说着话,伸手接过瓷瓶,看也没看,揣入怀中,匆匆别过薛灵儿,率领其他五人,飞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