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灵石来,夜明珠的产量更低,虽然本身没什么实用价值,但却是那些富贵人家中公子小姐们的最爱。
因此夜明珠的价值不菲,尤其像这般大,成色又如此好的珠子,更是有价无市的至宝。
那沈老三明明一双小眼也发了光,一副馋液欲滴的模样,却故意撇着嘴道:“你们也知道,这夜明珠可没以前值钱了,这么着吧,帮主方才也安顿我照顾你们了,我们就吃些亏,你们再加……再加五百灵石,这船就归你们了。”
三人都知道他是在敲竹杠,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修行者来说,对于钱财向来看的极轻,当下又拿了五百灵石出来,连那夜明珠一并给了沈老三。
沈老三眉花眼笑,心想今天这趟差事没白跑,平白多赚了五百灵石,要是每天能有一趟这样的差事,不出一年自己就发了。
当下领着李尧三人去一旁的船坞立了字据,一切办妥,沈老三兴高采烈的回去交差去了。
只说李尧和小白二人回到码头,跃上大船,进了船室,只见这船室分为两层,一层是吃饭和会客的地方,二层是睡房,倒也一应俱全,只是少了些器皿和陈设,给人种空荡荡的感觉,又下了船舱,里面就简陋的多,似乎是船员和水手住的地方。
两人重回到船室一层,议论着出海该准备的事宜,七嘴八舌罗列出许多东西来,也无非是些食物淡水和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这些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能把这船开走吗?”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两人都是一怔,他们刚才太兴奋了,竟没感觉到有人上了船。
这时那个的声音又起:“就海上这些营生,整个莱城我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不如这船就交给我来驾驶吧?”
随着话音,船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李尧见了这人,脸上现出讶异之色,小白谪道:“你来做什么?
难道卖了船想反悔不成?”
原来来的这人竟是那位三帮主方德,方德笑了笑道:“小丫头不用担心,我来不为别的,就是来帮你们开船的。”
小白满脸不信道:“你好好一位三帮主不做,为什么来给我们开船?
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还是明说了吧!”
“不管你信不信,这船我开定了。
还有,如果没有我,凭你们两人无论如何也开不走这船。”
方德双手抱于胸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的模样。
四人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人还是头一遭见到,小白扬起拳头,道:“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方德挺起胸膛,从容道:“来来来,谁不打谁是小狗,你以为我真想给你们开船呀,被你打死了正好。”
小白气极反笑,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一拳打了出去,可方德挺胸而立,全无惧意,不闪不避,小白这一拳到了他胸前还是停了下来。
李尧听他话中有话,开口道:“你给我们开船也不是不可以,但终究也要讲个理由出来呀!”
方德摇摇头道:“理由现在不能说,等出了海我一定如实相告。
我可以发誓,绝不会陷害你们,你们大可以放心。
李尧对方德道:“虽然是你主动找上门来,但有的话还是要事先和你说明,我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如此你也愿意吗?”
方德斩钉截铁道:“我既然来了,就下定了决心,一切后果也想好了,你无需多言。”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要去深海,有些东西还是必须准备的,我已经开好了一张清单,你们按单子去购买吧,买完了赶紧回来,咱们连夜出发。”
说着话掏出一张纸交给了李尧,李尧一看单上所列物品十分驳杂,竟然还有一些斧、锯、刨、凿、铁钉、铁皮之类的木工用具。
李尧拿了单子和小白去采购,方德留在船上等候。
因为所买的东西繁多,直到红日西斜,二人才转了回来。
待上了船,方德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船头,伸手抓住铁链,双臂较劲,只一人就把偌重的铁锚提了上来,当真是神力非凡。
铁锚一起,大船便晃动起来,方德稳住船舵,控制方向,大船划开海水,往前驶出。
夕阳下的海面,水波潋滟,如一条条金蛇乱舞,煞是好看,李尧和小白立在船舷,看着大船推波逐浪,一点点驶入海中,心中都是激动不已。
大船慢慢往前而行,渐行渐远,回首望去,远处的码头和建筑成了一片金色虚影。
方德放开舵把,上前解开缆绳,升起帆来,风鼓船帆,船速也变得快了起来,一霎时间,码头和建筑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唯余汤汤金波无涯无际。
方德系住缆绳,走到李尧四人近前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那个?”
两人不知他因何有此一问?
都是一脸茫然,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小白噗呲一笑道:“你先说坏消息是什么?”
方德道:“坏消息就是咱们这船其实早已损坏,被海水侵泡时间一长,随时都可能沉没。”
四人如看怪物般看着方德,李尧没好气道:“这话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现在说出来是故意气我们吗?”
方德正色道:“你们有所不知,这禁海令也不是我们一家帮派下的,其实我们也是听命于人,试想我帮的主要业务都在海上,禁海对我们半点好处也没有,实在是颁布命令的门派太过强大,我们也不得不从。”
“这也是我百般推脱,不卖船给你们的原因,没想平日十分谨慎的大哥,却满口答应了你们的要求,等你们走后,我才知道,原来大哥是要把这艘破船卖给你们。”
“虽然我知道你们修为都不低,想来都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就算船沉了大概也没有性命危险,可是做人当有忠义二字!”
他说到这一指李尧又道:“不管怎说,你对我都有救命之恩,我又怎能以怨报德,如任你们蒙在鼓里驾船而去,便是不义,所以才偷偷来到船上,自告奋勇为你们开船。”
“至于我为什么偏等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方才要是说了,你们定会回去找我大哥算账,想我一个浑人,虽侥幸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如不是大哥提携,又哪有今日,如此,便是对我大哥以及整个巨鲸帮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