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接过他手中的纸巾,擦干净眼泪安静下来,“别让我爸爸知道,帮我瞒着他。”
姚子越盯着她看了两秒,无声点头。
洗手间里,虞世南紧握的拳头,鲜红的血滴落在地板上,格外的刺眼。
“安安,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
安之若无声摇头。
“你给我讲话!”
“不是。”
她极尽乖顺的回答。
此刻的虞世南通体萦绕着怒气,仿佛空气里都布满阴霾的气息。
他因为后怕燃起的怒气早已吞噬所谓的理智。
“你是不是平静日子过腻了,觉得没意思?”
“不是。”安之若依旧乖顺的回答。
“那你还作死!”他由胸腔迸发出的怒吼声,再次把安之若惊得瑟缩了一下。
“我错了。”她觉得认错是明智的选择。
她喝了不少酒,哪怕清醒了大半,还是带着几分醉意。
但至少还算清醒。
“你想让我拿你怎么办?”虞世南终是不忍心的压下满腔怒火。
安之若倔强的转过身,不回答反问:“你发泄完了吗?我可以出去了吗?”
虞世南彻底败给她,自觉败的一塌糊涂。
他丢下公司一堆事务不管,只为担心她。连最重要的会议都推迟了,结果呢,这就是她给的反应。
什么感情,什么动心?此刻他真想自己从来没碰过,他感到累。
十几年来,独自一个人承受过非常人所能承受的。他渴望被爱,渴望一份平淡的感情,简简单单的厮守。
他心疼她,即使上一辈那么不堪,他对她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怨怼。
怪她干嘛,她也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而她呢,不相信他,兴许从来就不曾相信过他。
不相信他真的一点不怪她,对他的感情抱有怀疑。明明看得比谁都透彻,他也不怪她。只想给她时间调节自己。
虞世南久久不语,仿佛几个世纪的沉默。
安之若没等到他的回答,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
他盯着走出去的纤弱身影,气结的一拳砸在洗手间的墙上。尔后,也阔步走出去,按了下床头的呼叫器。
姚子越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嘲讽的扬起唇角。
何苦呢?
早就劝过他,他们之间不合适。一天天的要死不活的不厌烦吗?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以前的虞世南像一汪清泉波澜不惊,似乎永远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情绪。
自从遇见安之若,整个人彻底变了。
变得再也不像他了,不淡定,不理智,甚至有些愚蠢,愚不可及啊。
“请问病人不舒服吗?”护士很快赶来。
虞世南冷着脸,说:“给她重新扎针。”
护士重新给安之若扎上针,转眼发现他的手正流着血。
“先生,您的手在流血,我顺便帮你巴扎下吧?”
虞世南看了眼自己的手,不耐烦的说了句,“用不着,你可以出去了。”
姚子越蹙眉,冷声道:“给他包扎。”
护士被两人骇人的气息弄得进退两难,一个说不用,一个说要的。到底包扎还是不包扎?
无奈之下她把目光落在安之若身上。
“给他包扎。”安之若咬着唇说。
虞世南咬牙沉声道:“我说不用!”
安之若眼神淡淡:“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