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离开你，真的没有啊……”安之若这次是真的哭出来，她在害怕。
而且鼻子很疼，不同于之前那次流鼻血，无知无觉，仅有意识存在。
她泪水的温度，由指尖一路传达到虞世南心底，烫疼了他的心。
“安安，”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没有……想要离开你，为什么连你都要逼我？为什么……”安之若的身体已经很差。
她没能撑到医院已经陷入昏迷，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安安，对不起！安安……”虞世南的眼圈泛红，渐渐湿润。
他紧紧抱着安之若，然而她已经听不到，感觉不到。
虞世南盯着不断流淌的鼻血，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
而且白皙小巧的鼻梁上，已经泛起深深地淤青。可见他那一下用了多大力气。
“世东！快点！”他慌乱的喊。
虞世东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一声悠长而凄厉的鸣笛声，在人来人往的岚城大街上，拉出一道无形的凄怆哀鸣。
……
——
医院里，虞世南怔怔的看了眼“抢救中”三个血色大字，快速的低下头。他狠狠地闭上眼睛，那刺眼的红色依旧在脑子里晃。
急救室门口静的给人时间静止的错觉。他只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声。随着加速流动的血液，一声声敲打着耳膜。
虞世东紧靠着椅背，闭着眼睛。
“她哪次不是因为你才进的医院。自以为是的爱，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所谓的幸福，总有一天你会彻底毁了她的。”他终是按耐不住的说出来，“真以为你能救她出苦海吗？可笑至极，没有你，她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劫难。别忘了是你亲自把她送到安雄手上的！”
当他听到虞世南说出，“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他差点没控制住上去给他两拳。
之所以能忍住，只因为他是兄长，长幼有序。他不可能对着自己哥哥挥拳头。
“世东，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要离开，不声不响的离开！换你能忍住？”虞世南的怒气又一点点烧起来。
虞世东没回答他，双手使劲搓了搓面部。才缓缓道来:“我打听过为她看病的心理医生。她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她骗了所有人。”虞世东语气愤然，“我亲眼见过她大半夜的，待在漆黑的房间里，像个游魂一样走来走去。你知道那画面有多可怕吗？”
虞世南瞬间僵化如石雕，一颗心仿佛被打破的瓷器般四分五裂。
他不敢相信所听到的。
虞世东第一次直言不讳的谴责他，“哥，她想走也是你亲手逼走的！你认真反省一番真正关心过她吗？”他使劲扯了扯衣领，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打开了上面两粒扣子，“你总是为我们安排好一切，事无巨细。可问过我们需要吗？”
他们不需要，需要的只是陪伴。可他偏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永远把工作放在首位。
虞世南震惊的看向他，目光如炬透着审视。
“你是在怪我？”他问。
“是的。”虞世东果断承认，心底产生了一丝报复性的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