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举起的双手缓缓放下,却仍然准备好随时逃走。他要杀那二人不现实,但是沈木自觉还是能从他们手下逃跑的。
“是的,结为同盟。”沈木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我想与二位联手,进入那个三星学院。”
“如何信你。”铁严反问道。
“我想二位也痛恨魔堡和铁家的战争吧。”沈木目光落在铁严身上的伤口,慢条斯理道:“严兄,你们身上的伤……”
铁严摆手示意,打断了沈木的话:“是又如何。就算是魔堡铁家之争,造成我们这种伤势,与你何关?”
“我也痛恨这场战争,我也是这场战斗的牺牲品。”沈木指了指自己腹部道:“想必两位能看出我也受伤不轻吧?这伤也是争斗中两家弟子的误伤。我想二位也和我一样,因为这场战斗损失不少,痛恨战争吧。”
说沈木痛恨战争那是真的,他自己差点被卷了进去。说自己被两家弟子误伤就是沈木胡扯了。那伤明明是客栈老板伯匹踹一脚造成的。
“我们与你虽说都痛恨这战争,但是谁能保证你不陷害我二人?”铁严显然对于沈木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我若说我知道铁家与魔堡秘密呢?”沈木一脸玩味道。
段侯精神一振,脱口问道:“什么秘密!”
“段兄且稍等。”沈木冲段侯抱拳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且以我的能力,陷害两位应该不大可能吧。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想与两位结为同盟。”
铁严想了一会道:“依你所言,但是到了三星学院,可不能泄露我们身份。”面前这个人看起来虽然不善,但是比起两家秘密,固然还是秘密重要。况且自己筑魔境,一旦恢复过来,就能迅速将其制伏。结为同盟能避免许多麻烦。
“如此最好。”沈木没有血色的脸上勾起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说的那两家秘密呢?”因为结为同盟,段侯立刻问道。扶起铁严,一起开始往东行。
三人结伴而行,趁着幕色之雨的掩饰,越行越远……
“自然是铁家所剩人数,想必铁家往南逃是严兄的猜测吧。”沈木分析道:“铁家并未全亡,还剩六十四人。但是铁家新任家主似乎臣服于魔堡那个长老。所以铁家算上严兄,总共有六十四人获得自由。”
铁严不屑道:“我铁家兄弟被魔堡赶尽杀绝,犹如巨石碾过一般。经此一役,恐怕人丁稀少,四散逃亡了吧。”
“非也。”沈木摇了摇头:“魔堡长老控制了铁家家主,放了他一条生路。也就是说,他们是一起逃亡的。”
“何责那个畜生……”段侯破口大骂。
“难道严兄就忍心看着你铁家就此没落?难道严兄就没有复仇的冲动?”沈木逐渐挑起铁严内心隐藏的情感。
“依我所见,何责控制严家家主以后,家主可是整合了铁家残余,往南逃去了。”
“你是说我铁家还聚集在一起?”铁严瞬间明白了沈木要说什么。铁家在家主带领下往南投奔四星势力,但是铁家弟子仍聚在一起。
“我相信铁家新任家主没那么蠢吧。”沈木设身处地地想道,若不然铁家就得真的亡了。
铁严点头称是,手摸着下巴,视线游离。好似在盘算着什么,说道:“嗯,应该会分散开来,家主铁呗也是一代枭雄,估计不会想不到这点。”
转而又想到,铁家弟子一定会被家主分开安放。仍然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话题转移到魔堡长老何责这边,沈木望着段侯担忧的说道:“段兄,你在魔堡有没有至亲?那何责长老可是没有回魔堡。”
“什么!他不回魔堡?”段侯一惊,意识到什么。
“往西去了。”沈木随意吐出这四个字,留给段侯思考。
铁严从旁边看着沈木,眼中充满了奇怪。圆场道:“沈兄的意思是何责往西,去杀魔堡精锐?”
“不错。”
铁严对段侯说道:“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何责看来要制作傀儡势力。这是要造反啊。”
铁严一番说明,段侯也明白过来。拳头攥紧,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时候沈木调侃了一句:“臣服他何责的人估计还能活下来,不能全杀光不是?”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末盏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孩静静地靠在窗边,目光望着远方,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忧伤。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窗外,能够望到黑暗与金色世界在下雨,凄惨悲凉的雨。那个金色世界,因为后来人触动的原因,开始了运作。金色的液体在两个黄金巨釜中熬煮翻滚,从中拉出两道金色液柱,在两釜之间交替,从釜倒来倒去。此釜名为炼魂金釜,是大魔神那个阵法留下的手段,炼化外界魂魄,支撑塔基神魂的重要手段。
她与沈木约定好突破魔气境就立刻来二楼,可是等了那么久沈木都没有来。按道理,沈木与自己一样,处在突破魔气境的边缘。自己已经告诉他末家功法,可沈木一直没有来二楼,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和疑惑。
闯完一关后,末盏不听末谷劝阻,硬要在二楼门口处等沈木。发誓等不到就不再练习魔气功法。
等了许久,一个人影都没有等到。
末谷经不住末盏一遍一遍的质问,无奈之下摊了牌。“沈木已经被我移出黑塔。”
这一句话让末盏如坠黑暗。
虽然一路上与沈木没有多少对话,但是沈木保护她的一幕幕她都铭记在心中。
沈木为了她,独自一人抵挡数百毒蛇,被咬的血肉模糊,战到精疲力竭都不肯倒下。
沈木为了她,背着她独自闯过那个金釜交割的地方。
沈木为了她,抱着自己必死的信念,留下大还丹。
想到这里,眼前不禁再一次浮现出那一幕。
“把那药丸吃了吧”他说道
“吃了就应该能治好外伤吧,不然会像我一样。”
从心底再一次轻轻举起那染血丹药,这丹药仍旧是那么美。
纵然沈木说过爷爷的托付已经完成这样的话,但是仍然磨灭不了沈木在她心中的印象。
“爷爷……”末盏轻吐芳兰。
窗外袅袅雨雾中,思绪渐渐飘远。
无论末盏的思绪飘多远,却是午夜梦回,辗转难眠。起身去望窗外的雨,思念却总是魂牵梦萦。
还没有好好与沈大哥告别。想到深处,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在无人的夜里,薄唇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轻轻啜泣。
许久,末盏攥起粉拳。瞅着那两个金釜,目光透出一股坚定。
人生或许无所谓告别。
好好活过,日后有缘再相见……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