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一剑挥下,正是朝着那名守卫而去。
“啊,不…”
一声惊呼,那名守卫被沈全这一声怒喝吓得浑身冷汗直流,寒毛直竖,竟没反应过来后退,当然,他也退不了。
“公子,且慢。”
另一名守卫见这仙剑宗弟子就这么说了几句便要取同伴的性命,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忙呼喊。
沈全的剑刚好落在了离那名守卫脖子一寸之处,但是并没有砍下去,这守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寒气渗透,知道自己并没有死,浑身颤抖。
“唰~”
沈全将佩剑收回,看向刚才呼喊的那名守卫。而剑下的那名守卫则是直接瘫坐在地,用手摸了摸脖子,没发现血,这才好了点,咽了口唾沫,惊恐的眼神看了眼沈全,瞬间觉得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简直太可怕了。
“在下白邦,多谢公子手下留情,饶了安呸一命。”白邦也是一头冷汗,见同伴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安呸也是自己的同伴,两人一起当差也有很长时间了,感情还不错,他也知道安呸一向欺软怕硬,喜欢在平民跟前摆谱,但今天这事却发生在自己眼前,自己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而且听说安呸在城主府上面还有人,如果自己不帮的话,事后查出来自己也没法交代,肯定少不了一顿惩罚。
对着沈全抱拳,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安呸,道:“这位公子,这确实是安呸的不对,我代他给你道歉。”
沈全看着白邦,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咄咄逼人?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心狠?是不是觉得我把人命看的太贱?”
“呃,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这本来就是安呸的错。”白邦被沈全说的额头冷汗又冒了出来,赶紧袖子抹了一下,颤颤道。
“其实你这么认为也没错,我就是在咄咄逼人,我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他能把偷抢之罪安在我师弟头上,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原来是个乞丐,而在你们心里,或者是在你们所有人心里,觉得只要是坏事,都是乞丐,是穷人做的,是不是?”沈全更是把凌厉的目光看向了周围那些围观的人。
围观的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有钱,或是有权之人,而这些人听到沈全这么说,略一沉思,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之前听安呸那么一说,第一反应是安呸说的没错,那个小孩肯定是小偷,至于原因嘛,则主要还是因为那小孩以前就是个乞丐。
可是现在却不会有人这么想,一因为有仙剑宗的人出头了,而最关键的则是,那个小孩现在是仙剑宗的弟子,仙剑宗的弟子这么可能是小偷呢?
“呵呵”,沈全笑了声,继续道:“如果我小师弟他不是仙剑宗的,刚才被人这么一说,你们会如何评判?呵呵,我想,大多数人都恨不得赶紧帮那混蛋将我小师弟抓起来问罪吧?”
众人汗颜。
“所以,我给他点教训又有何不可?造谣诬陷者,当杀”,沈全走近坐在地上的安呸,边走边说:“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杀他,我师傅也常教导我们,少造杀孽,但是,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唰~”
沈全挥剑在身前一划,便是一道血光洒落。
“啊~”
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原来是安呸的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周围之人也是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这…唉…”
白邦看着捂着耳根在打滚的安呸,也是一声轻叹,却没有一点办法,走到安呸身前,将安呸扶起,对着沈全示意道:“既然公子已经惩罚了安呸,在下就先带他下去了,告辞。”
说完,便带着安呸向远处走去,想来是给安呸受伤的地方上药去了。
围观的众人也是逐渐散去,唏嘘不已。
刚才的一幕,仙剑宗的弟子倒还罢了,因为他们在宗门修炼,到了一定年龄或者修为便会在宗门的修炼之林里历练,杀杀妖兽见见血什么的已是很正常了,这次对象只是换成人而已。
要说不正常,那就数李布衣和苏沐瑶了,因为苏沐瑶还没去过修炼之林历练,突然见有人被削了耳朵,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而李布衣却是最不正常的了,他眼睛有点泛红。
当他看着洒向空中的血的时候就不正常了,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父母被杀的那一天,不由得心里一痛,拳头紧握,双目失神。
转过身的沈全正好看到了李布衣的不正常,快步走近,扶着李布衣的肩膀摇了摇,急切道“小师弟,小师弟。”
李布衣被沈全一摇,顿时惊醒,这一幕不知道在梦里出现多少次,但每一次心都一样的疼。
“哦,是师兄啊,我没事,那两个人呢?”他刚才失神竟然都没注意到白邦和安呸离开。
沈全担心的看了李布衣一眼,说道:“他们走了,你真的没事?”
李布衣露出微笑,道:“没事,真的没事,对了,我们不是还要找地方看梧桐树吗,我们快走吧。”
说着便转身的往前走。
“算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我们就不去了,过两天悟道之时再近距离看吧。”沈全有点不放心李布衣的状态,便打算回驻地。
“哈,小伙子,请留步。”
李布衣正要跟众人回去的时候,被人叫住,众人看去,发现竟是三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正笑呵呵的向他们走来。
沈全拱手道:“不知道几位有何贵干?”
三个乞丐中的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乞丐,另两位同样是乞丐,却比白须老人看起来年轻很多,站在白须老人身后两方,一看就是以白须老乞丐为首。
白须老乞丐看着沈全,笑道:“你这小子不错,没有看不起我们这些整天脏兮兮的叫花子,不错,不错。”
“不敢,只是师傅经常教导我们,世人皆为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世人自己看不起自己便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世人看不起别人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若真要分个高低,那这些人无形中都是贬低了自己而已,师傅说这是一种境界,是一种心境,是会影响修炼之心的,我看不到高低贵贱,只看到了人,所以便没有了什么看得起看不起。”
“哦?”
三个乞丐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拱手行礼道:“这种说法,我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知尊师高姓大名?”
“仙剑宗灵隐峰剑主苏景逸便是家师。”沈全一众弟子皆是还礼。
“原来是拨云剑主的弟子,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白须老乞丐笑道:“老乞丐我呢,其实是丐帮之人,先前见你替穷人和乞丐说话,尤其是你刚才所说的人无高低贵贱之分,都很是让老朽惊叹,甚至是佩服,我这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随便送你件东西,权当是替那些穷人和乞丐对你的感谢吧。”
白须老乞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黑漆麻乌的牌子,递到沈全面前。说是牌子,倒不如说是从碗上掰下来的一块碎片,而且还是黑色的碗。